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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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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清點行囊,將府裏手頭的活同兩位姐妹做了接。

其實她帶走兩尊大神,國公爺和國公爺夫人後,府裏的事情就少了許多。反倒是為了兩位老人的安全,府裏得力的管事和強壯男丁被帶走大半數。

在一個風和麗的夏,他們大清早就出發,估計一個多時辰便可以抵達西郊別院。

定國公坐在寬敞的馬車裏,梁希宜在裏面陪着他用早飯,他盯着孫女碼好碗筷,然後把每一種有營養的穀物各取少量,放在他的粥裏,動作小心,隱隱散發着女的柔和之美。希望桓哥兒是個明白人,應該會念着少年情誼,不會太過亂家。

梁希宜抬頭,正對上定國公爺懷念的目光,不由得問道:“祖父,這次祖母難得同我們一起,我把你們安排在一處房間吧。”定國公愣住,失笑道:“老夫老,分屋那麼多年,我們都彼此習慣一個人了。”梁希宜不認同的皺眉,説:“人家都説夫是老來伴,越是年歲長了越是應該親近,您總是對祖母不冷不淡,祖母才會一心撲在三叔叔身上。這次我看着佑哥兒,您同祖母敍敍舊情吧。”定國公無奈的笑了笑,敍舊情?

他早已年過半百,長孫都已經娶,或許來年定國公府就可以四世同堂啦,回想起自己碌碌無為蹈光養晦的一生,許多曾經出現過的,他以為會無法忘記的面孔都變得不那麼清晰了。

他同老太君梁劉氏也曾有過温柔似水的纏綿時刻,那時候剛剛成親,他年少輕狂,劉氏亦花容月貌,身份尊貴,只是從何時開始,他們有了夜爭吵,陷入繁瑣的生活之中。

想到此處,定國公憂心的看向了梁希宜,他自認已經是品行不錯的世間男兒,如今年老回憶起來,都有過風的人生階段,那麼希宜和秦家的二郎呢?

桓哥兒會不會也變得同他一般,如此朗朗明白人,卻依舊是要負了髮的。

梁希宜搭配好膳食,遞給祖父一個小碗,説:“來,都喝掉。”她發現定國公心情恍惚,滿面愁容,不解道:“怎麼了,祖父,你心情很不好嗎?”定國公搖了搖頭,聽話的將藥膳全部喝光。

梁希宜滿意的揚起笑容,輕快道:“明起我讓祖母陪您一起吃飯,然後我給希佑講習書本,帶他練字,省的他一個都快九歲的男孩,還只會抱着祖母哭。”梁希佑是三房獨子,老太君因為愛屋及烏親自教養佑哥兒,難免縱容了佑哥兒的格。這麼大的孩子,因為父親的風韻事在族學裏受了其他兄弟笑話,就嚷嚷着不上學了。當時老太君心疼他,又考慮着過年就沒送他,沒想到一直拖到現在,課業停了將近大半年,整裏只知道爬樹鬥蛐蛐,再如此下去,梁希佑會比他爹養的還要殘。

定國公所有嫡出孫子裏面,最看不上樑希佑,但是因為老太君的偏袒,他都懶得同她較勁説什麼,如今藉着這個機會讓梁希佑徹底離老太君的庇護,從而真正成長起來倒也不錯。就是有些太麻煩梁希宜了,他怕孫女受委屈,猶豫道:“這孩子不好管,我怕你出力不討好,要不然算了?”梁希宜是真心希望祖父可以在人生逆之際過的快活,而不是總是心事重重,於是笑道:“祖父,您就放心吧,家裏四十多歲的婆子都嫌我厲害,何況是佑哥兒,他要是真拎不清楚跟我較勁,我就徹底治治他,您只需要幫我籠絡住祖母,我就受不了任何委屈。”定國公聽到此處不由得失笑,歸到底還是希望他同老太太過的好,他怎麼可能不偏疼梁希宜呢,若不是有這麼懂事孝順會寬人的孫女,他估計早就被這羣不孝子給氣死了。

過了晌午,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上,定國公府的車隊總算抵達西郊別院。梁希宜帶着紗帽分派活計,催促管事迅速搬運行禮,丫鬟婆子井然有序的跟在後面,服侍主子們進屋。梁希宜昨就已經派了小廚房嬤嬤同丁管事率先來到別院準備。

如今院子裏早就規整完畢,只是把主人們的東西放好便可以了。

老太君梁劉氏盯着桌子上冒着熱氣的飯菜,心裏對梁希宜不由得高看幾分,凡事未雨綢繆,處理的極是妥當,讓人心裏覺得舒坦,難怪他們家老頭子那麼喜歡這個孫女。

梁希宜望着祖父吃了兩大碗米飯,叮囑道:“旅途勞累,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子,稍後好好睡個午覺,休息下吧。”定國公點了下頭,梁劉氏發現孫女居然把她和定國公安排在同一個兩進小院子裏。最裏面的南北向屋子中間是個敞亮的大廳,大廳兩旁各有一個裏外間套的屋子。最裏面的屋子放的都是大寬牀,套間外面的屋子是兩個單牀,供執夜的丫鬟使用。

梁劉氏怔了半天,發現梁老頭子也沒説什麼,她有些害臊,可是又莫名的不願意提及,索進了大廳左手邊的套間躺下休息。

定國公早就得了梁希宜的囑咐,知道將他和老太太放在了一個院子,反正他辦公會去另外的書房,不過是住宿而已,倒是也不是很介意,所以並未發表任何意見,而是走進右手邊的套間休憩。梁希佑平裏即便是午睡都是在老太太院子裏的,此時見老太太居然沒搭理自個,不由得追了過去,撒嬌道:“祖母,這牀好寬,我陪着您一起午睡吧。”梁希宜皺着眉頭,尚不等祖母回話,道:“祖母年紀大了,你留在這裏會吵着她老人家的。”梁希佑瞪着漂亮的眼睛,心裏實在不喜歡眼前這個神情肅穆的三姐姐,撇着嘴巴,説:“要你管,我平時都是在祖母房間裏休憩的。”梁希宜神情沉,暗示周圍丫鬟過去服飾小主子,帶他離開。梁劉氏也覺得孫子説話太過魯,梁希宜的要求也不太過分,所以沉默下來。

梁希佑身邊丫鬟們躊躇片刻,還是很給面子走了過去,要知道從年初到現在不過半年時間,因為三姑娘管家失去職位的有臉面媽媽可不在少數,他們幾個普通丫鬟哪裏敢得罪梁希宜。大房夫人秦氏年底還要生孩子,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一年時間內,定國公府可都是三姑娘説了算的。

梁希佑見平裏奉承他的丫鬟們居然不顧情面的要帶他走,祖母也沒有向着他説話,立刻委屈的撇着嘴角,哇哇哇的哽咽出聲,道:“不要,我要和祖母一起午睡。”梁希宜抬眼見祖母並未阻攔自個,心裏想着梁劉氏好歹出自威武侯府,肯定清楚如此嬌慣梁希佑下去不是什麼好事兒,歸到底是心疼孫子罷了,所以才一次次縱容。但是現在她既然沒説話,骨子裏應該是認同她的觀點,那麼她不如放手一搏,徹底從拔起。

梁希宜親自走到梁希佑面前,她的身型繼承了母親徐氏高挑健美的基因,高出了梁希佑大半個身子,她的年歲雖然不大卻凜然有當家婦人的氣勢,她使勁拉住梁希佑的手腕,道:“你如今已經九歲,還纏着同祖母午睡,説出來的話不覺得沒臉面嗎?當年祖父九歲的時候,都已經將一手好字楊名在外,還獲得過先皇讚賞,跪在朝堂上可以堅持一個半時辰紋絲不動,而你此時居然還有臉説離不開祖母,平耍賴不去上學,在一羣丫鬟裏面逗留,哪裏有幾分定國公府嫡出少爺的模樣!”老太太梁劉氏的目光一怔,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年少時,聽説定親的對象是梁佐時候的心情,有幾分雀躍,有幾分期盼,更有幾分傾慕。

他們有過最美好的時光,但是轉眼間,如今都成了半百的老人,梁佐身體近來越來越差,搞不好還會先她一步離開塵世。她的眼底忽的有些發酸,難過異常,年少夫老來伴,她就是太過倔強強勢,不懂得體諒退讓,才會同丈夫越來越疏遠起來。

或許是嘆歲月蹉跎,老太君沒來得及去注意梁希佑眼底委屈的悲傷,從而什麼話都沒有説。

丫鬟婆子們習慣看人臉下菜碟,梁希佑最大的依仗就是梁劉氏,可是老太君居然沒説話斥責三姑娘,那麼他們肯定是要聽管家的三姑娘的話了。於是駕着梁希佑的胳臂,想要把他出去。

梁希佑怨恨的盯着梁希宜,吼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我,你又不是我親姐姐!”頓時,周圍安靜了下來,梁希宜沉默不語的盯着梁希佑,老太君梁劉氏也很不高興,瞪着孫子。

梁希宜聽見右邊套間有什麼動靜,擔心祖父被吵道,平靜的説:“我為什麼不能管你?你父親是老太君是最寵愛的親兒子,我父親是老太君嫡出的親兒子,我自然就能管你了!又或者你不認老太君這個親祖母,然後同我撇清楚關係嗎!”梁希佑徹底被梁希宜繞暈了,同時他也非常後悔剛才那句話,他們還沒分家呢,怕是祖母也極其不高興。梁希宜的聲音特別平靜,平靜到聽不到喉嚨的一絲顫抖,但是明明温和的言語卻鏗鏘有力,有一種直達人心底的力量。

老太君梁劉氏點了點頭,疲倦道:“佑哥兒,同你三姐姐認錯。”她還沒死呢,佑哥兒就敢不認他二叔了嗎!再説這爵位早晚是老大的家產,佑哥兒是需要叔伯們庇護的,現在説這種話實在誅心,被人抓到把柄吃虧的是他自己。

梁希佑咬着嘴,含着眼淚,在眾人面前極其沒有面子的説:“三姐姐,我説錯話了。”梁希宜面沉靜如水,淡淡道:“我們是一家人,所以我心疼你不同你計較,但是在外面可不要如此任妄為。”梁希佑聽着這冠冕堂皇的話快要吐死了,他是吃飽了沒事撐的啊,偏要和三姐姐較勁。

眾人一陣沉默,丫鬟婆子們更是對梁希宜佩服的五體投地!老太君最疼愛的佑哥兒在三姑娘眼前都討不到一點便宜,只能忍着委屈着,他們可絕對不能得罪這尊大佛爺。

梁希宜帶着梁希佑離開,來到另外一個兩進小院子,她指着右手邊的三間房,道:“你同伺候你的丫鬟住這裏,我在你對過,若是有事情可以隨時來尋我。今天是第一天,車途勞累,我暫且不過問你學業上的事情,你先去休憩,晚飯前過來一趟便是。”梁希佑一陣頭大,望着眼前並不悉的三姐姐,道:“咱們不是來玩的嗎?”梁希宜望着他紅腫的眼睛,不由的有些想笑,説:“勞逸結合,純玩也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