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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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佳節倍思親，葉馨今天終於嚐到箇中滋味。

西洋聖誕節雖然不屬於中國節慶，但，西風東漸，台灣各地在當天都會舉辦各種應景活動炒熱耶誕氣氛；例如飯店、餐廳紛紛推出耶誕大餐，百貨公司展開折扣大戰等等。

葉馨下榻在坎辛頓區教堂街的“格蘭道爾飯店”回想起剛抵達那幾天，她差點無法適應倫敦的冬天竟然下午四點鐘剛過便黑了天，讓獨處異國的她強烈受到長夜漫漫。

在飯店悶得發慌的她披上鬥蓬漫無目的獨行倫敦街頭。今天是平安夜，遭逢十年最大暴風雪侵襲的倫敦，早已被皚皚白雪妝點成銀世界。

舉目可見大型鏟雪車來回穿梭街頭剷除盈尺厚的積雪，然而，如此惡劣的氣候依然阻擋不了利用最後時間上百貨公司挑選聖誕禮物的人，連她也不可免俗的隨着人湧進百貨公司。

古老的倫敦跟現代化的百貨公司看似突兀，其實不然，百貨公司所陳列的各種商品極具時尚，很符合她要的品味。

渾然不覺地站在男士用品部，興致挑選領帶挑選襯衫聞聞古龍水…她忽然想起，她這麼認真挑呀選呀究竟打算買給誰?裘維德身邊已經有安琪為他打點，不需要她多管閒事。惆悵的她忙不迭放下手中的領帶轉身黯然離開，再度把自己-在充滿耶誕氣息的銀街頭。

面而來的英國佬很愉悦的跟這位漂亮的東方女孩道一句:happychristmas。

是的，耶誕快樂！

只是她這個異鄉人絲毫受不到一絲絲過節的喜悦，有的僅是濃濃的鄉愁。意興闌珊的她草草吃過午餐就回到飯店，一個人坐在房間窗前發呆…

她原本答應跟維德、小杰一起歡渡聖誕節，維德家裏客廳擺放的那棵大型聖誕樹還是她親手佈置，她一直期待聖誕夜快點來臨，可以跟他們叔侄倆圍在餐桌前吃火雞大餐。

唉！明明知道維德跟安琪佳期不遠，為什麼她還是滿心滿腦無時無刻想着他?

她錯了！錯在她太高估自己。

她原本以為躲在遙遠的英國就可以減輕對他的思念，誰知事與願違，她竟然連到百貨公司瞎逛都會不自覺逛到男士部，想為他挑選衣物打理門面，噢！她真是受夠了這麼痴傻的自己。

想着想着…想到沉沉睡去；待午覺醒來，她卻不想從暖和的毯起牀。反正，起不起牀結果都一樣，今晚，她註定一個人孤孤單單過平安夜。現在，她只希望這個勾動她鄉愁的聖誕節快快過去。

她在抵達英國的第二天，已經跟“莎莉佳蝶”公司的布朗先生通過電話，約好二十八號八點半共進早餐，也許等雙方簽下合約，她就可以專心投入工作，就可以將她對維德的無窮思念-到腦後。

叩叩叩！清脆的敲門聲。

“…”她翻個身默不出聲。

奇怪?她進房間時明明已經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怎麼飯店服務生這會兒還來敲門?會不會因為今天是平安夜，飯店忒多禮送花送水果或者送免費餐券來?唉！懶得起牀，不理他。

叩叩叩！固執的敲門聲再度響起。

“可惡！怎還不走開?”她沒好氣的掀開毯下牀，跑過去開門。

“你沒看見我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利的英語霎時凍結在她錯愕圓張的畔，她愣瞪瞠眸簡直不敢相信他…裘維德竟然站在她房門口，角還掛着那抹她十分悉的該死微笑。

她猛回神，想趕緊關上房門，好將他這名不速客摒棄門外；不過，他顯然早看出她的企圖，蠻力一推，她反被震退兩步，他老兄堂而皇之走進她的房間。

“外頭冷得我差點凍成一冰。”他下鐵灰長大衣、格子圍巾跟氈帽一一掛好，還揀了個最靠近壁爐的位子坐下來，彷彿這裏是他的房間。

“你跑來做什麼?”

“請給我一杯威士忌，謝謝。”壁爐裏的旺旺爐火跟暖氣似乎驅散不了他渾身寒意。沒辦法！他在大雪紛飛的機場足足排了一個小時才等到一部出租車。

“…”她倒了三分之一杯威士忌，面無表情遞給他。

“謝謝。”他揚眸覷她一眼，仰頭喝一大口，這才心滿意足的説:“烈酒下肚，覺暖和多了。”

“你酒喝了，身子也暖和了，卻還沒回答我的問話。”

“你問哪句話?”他歪着頭認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