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末將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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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他啊!”李無憂回過神來。
“可不就是他?自作聰明,害得我們四萬兄弟白白送命!哼!”一箇中年千夫長恨恨接道。
李無憂和那百夫丈同時皺眉。
那支楚軍到城下八百步即停下,一名清秀的年輕將軍出列跪倒道:“末將王定,向李元帥麾下報道!”
“撲”一聲弦響,一支勁箭將王定頭盔落定在後面一旗杆上,同時還有四支長箭分在王定的前後左右,沒地至羽。那千夫長大聲喝道:“王定,你害得我四萬大楚健兒白白喪命,還有臉回來嗎?”眾人一驚,隨即彩聲大作。李無憂也大大吃了一驚,軍中弓弩手箭距在一百至三百步間,而三百步即已是強弩手,此人一弦五箭,尚能出八百步還各箭準頭不失,端的是神乎其技。
眾人受那千夫長所,登時想起正是當時王定自作主張引來大軍潰敗,才搞得潼關兵微將寡,局勢多艱,跟着大罵起王定來,有人更搭箭相,但大多數人本不到如此之遠,少數一二人來又失去了準頭。
千夫所指,箭雨加身,王定只如不聞不見,堅定地跪在原地,雙眼直視城頭的李無憂。
李無憂暗讚一聲,表面卻喝道:“王定,你好大的膽子,吃了如此大的敗仗,竟然還敢回來?不怕本帥立刻砍了你腦袋嗎?”
“怕!但末將還是要來。”王定大聲道“因為末將深信李元帥不會是是非不分的人。不錯,末將自作主張追擊蕭軍,中計落敗,累死四萬同僚,百死不足以贖,本當自刎以謝天下,但末將前思後想,卻發現末將不敢死。”千夫長剛要説話,見那百夫長目光示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李無憂看在眼裏,暗自點頭,自身邊一個士兵身上接過一把長弓和一支長箭,看也不看,就朝城下就是一箭去,箭速太快,眾人只看到一道黃光閃過,那箭已經到了王定面門不過三尺,眾人齊齊驚呼一聲。
千鈞一髮,那箭忽然從頭到尾一分為四,呼嘯一聲,擦着王定兩邊鬢髮掠過,穩穩沒入方才那千夫長所留四箭的端末。
眾人一呆,隨即彩聲如雷,直震宵壤。那千夫長更是口長得老大,半天説不出一句話來。
李無憂揮手止住眾人彩聲,對城下喝道:“王將軍,何為不敢死?你且説個清楚明白,若是不然,不待你自己動手,本帥下一箭就直取你腦袋!”王定忽然站起,大踏步上前五步,慷慨道:“大丈夫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乃是最大榮耀,王定賤命一條,更不足惜。但此刻這條命卻欠着另外四萬戰士的命,斷不能不敢也沒資格就此一死可以了之。末將之所以沒有逃罪,正是希望回來戴罪立功,保家殺敵,只待驅除外寇,手刃蕭帝,便當一死以謝天下!元帥和諸位兄弟若不成全,就請一箭死王定,定斷不敢有任何怨言!”這番話説得慷慨昂,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全場將士都是為之一呆,王定卻再不發一言,只是大步向城下走來,他身後五百殘兵為其氣勢所,也紛紛一一併上前。
城上守城軍士立時不知如何是好,紛紛望向李無憂。
“難道你以為如此做作老子就不敢殺你嗎?”那千夫長冷笑一聲,拈弓搭箭就要五箭齊發,卻被一旁那百夫丈一指點在獨活,再也動彈不得。
李無憂大笑道:“好!好!自古慷慨赴難易,從容就義難,王將軍如此敢作敢當,置自身生死於度外,甘願忍辱為國,不愧是軍神門下!好…”話音未落,忽聽胡笳悠悠,金鼓齊鳴,遠方蕭軍陣營中忽然狼煙升起,大隊兵馬正朝這邊殺將過來。
那百夫長見李無憂已有意要放王定入關,微微變道:“元帥,王將軍來的時間未免有些蹊蹺,此時放他入關,若是…”李無憂自然明白其弦外之音,淡淡笑道:“那依你之見,應該如何?”
“末將愚見,不如守株以待兔。”
“不妥,那是緣木而求魚了。”
“元帥恕罪。”
“你叫什麼名字?”
“喬陽!”
“是個好名字。”旁邊人卻不知這幾句聽來莫名其妙的對白間,王定和這百夫長的命卻已都在鬼門關上轉了幾轉。
李無憂看了那百夫長一眼,後者會意,大聲道:“兄弟們,敵軍來襲,你們還不打開大門,放我大楚的好男兒進來嗎?”吊橋緩緩放下,又收起。
蕭軍只是派出一支遊騎例行騷擾,不時撤了回去,畢竟此時對雙方來説都並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南門雖然也曾一度拔劍張駑,對幹了一場,但最後證實這其實只是唐袍哥和寒士倫率領手下馬賊前來投誠時,被誤會後,有心給守城的軍士一個下馬威。可笑的是,寒士倫自己卻差點被慕容幽蘭給凍成冰塊。
不得不提的是,隨同馬賊而來的,還有當那愛吹牛的少年夜夢書。
在大荒3865年的六月二十七,王定、喬陽、寒士倫和夜夢書,這讓後世人津津樂道的無憂四傑悄然齊集潼關。
巧合的是,後來風光無限的“無憂四詭”今卻都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入城時都狼狽不堪:王定雖然清秀不減往昔,卻頭盔墜地,蓬頭散發,同時舊創發作,傷口出的鮮血染紅了白袍;喬陽被李無憂一嚇,汗濕重甲,心頭惶恐比城門下的走過的王定有過之而無不及;滿臉冰霜的寒士倫是裹着毯子進城的,這讓他從此之後對慕容幽蘭有了一種近乎天然的畏懼;至於夜夢書,他現在的工作是唐袍哥的馬伕。
同樣的,四人都還名不顯於天下,唯一天下知名的王定卻只差沒被唾沫淹死。
英雄正自落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