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當時蝶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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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兩個人同時驚呼。
“哐檔”一聲,門猛地開了。
“姦夫婦!”一碩大暗器朝二人砸了過來,同一時間,刀光一閃,一名蟒袍玉帶的漢子破進門來。
女人側身一,身形前欺,一道雪亮光華朝刀光
去。腥風刺鼻,書生如夢方醒,就牀一個狼狽打滾,險險避開那暗器,倉惶中側身回顧,卻嚇得驚叫一聲,昏死過去…哪裏是什麼暗器?卻是那俏婢紅兒的人頭!
屋中頓時罡風烈,刀光霍霍。
“王爺,且聽奴家解釋!”婦人邊打邊求饒。
“賤人!你之前乘我不在就去外面勾引漢子,老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引狼入室,你當真以為老子殺不了你嗎?”那漢子卻寸步不讓,一柄五尺長的大刀在這狹小空間內居然也使得大開大闔,卻渾無半絲不暢,一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婦人雖然功力不弱,但比之這漢子卻終究是相去甚遠,不幾合已然渾身是傷,血漬滿褻衣,落在那漢子眼裏,平添了幾分詭異的香豔,卻也心神更加盪,刀勢更漲。
婦人被得急了,怒道:“馬大刀,拿刀砍人你比誰都兇,在牀上你怎麼就兇不起來了?如果不是你玩意不行,老孃又怎麼會去偷人?”
“你…你…”漢子又怒又恨,一時語。
這後進來的蟒袍玉帶的漢子卻正是絕代梟雄楚問御封的雅州王馬大刀,而婦人自然就是王妃葉三娘,聽到葉三孃的指責,馬大刀頓時如一個了氣的皮球,刀法隨之一亂,被葉三娘
出刀氣籠罩之外。
見馬大刀不再進攻,臉慘白的葉三娘倚牆
氣,口中卻不忘譏諷:“老孃是天
蕩,喜歡給你戴綠帽子,哪又怎樣?嘿嘿,你不是有絕世霸刀嗎?有種就殺了老孃!”馬大刀怒恨
集,鬚眉皆張,猛地一揚手,大刀如電朝葉三娘
去,刀來得又快又狠,後者閃避不及,只道必死,冷笑閤眼,卻只覺臉頰一片冰涼,耳際已是一片嗡嗡巨響,睜眼卻見左頰邊一張滿是血跡的臉正對自己冷笑不止,定神時,才發覺那人正是自己。
卻是馬大刀一刀自她臉旁過,深深釘入牆壁,刀氣卻已然劃過她護體真氣,在臉頰劃出一道血痕,而刀光如鏡,鑑人眉發,自是看得清楚。
大刀顫抖一陣,漸漸細微,終於止息。屋內打鬥烈,門外卻一片寂然,並無人敢來張望。一時屋內無外都是靜寂,呼
可聞。
良久之後,馬大刀上葉三娘睥睨眼光,一步步上前,蹲下身來,輕撫後者臉頰,柔聲道:“三娘,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學那霸刀之術。你且多忍耐一時,我答應你,待三年之後,大事抵定,我便費去功力,與你長廂廝守!”
“三年?哈哈!又是一個三年!”葉三娘頻頻冷笑“我自跟你時,便是三年,之後三年,你説要起事,又是一個三年,轉眼已是九年,如今起事成功,卻已是十年過去,你…你卻還要我再等三年,馬大刀,女人的青有幾個三年?”馬大刀看了看面前伊人的臉,未留意間,紅顏
逝,昔
小兒女模樣依稀宛在,卻已幾多滄桑,眼眶微微濕潤:“三娘,我…”
“我知道你是個做大事的人,不想終老於江湖,自嫁與你後,我千方百計的幫你,為你心,卻從無怨言。但現在你已是一州之王,手握數十萬雄兵,難道還不夠麼?你還怕什麼?還留着你的霸刀做什麼?怕朝廷會對付你?嘿嘿,説句不客氣的話!你那點微末功夫,在我一個婦道人家面前自可逞威,但能對付得了李無憂還是慕容軒?”馬大刀一滯,隨即卻是一嘆:“三娘,你説得沒錯!他們我誰也對付不了,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一分本領,便多一分求存之機,不是麼?”
“藉口!都***是藉口!”葉三娘驀地大怒,一個耳光狠狠自馬大刀臉上甩了過去“你心裏本沒有我!我葉三娘不是節婦,但自嫁你以來,我卻為你足足守了十年活寡,這是怎麼的八年啊…每一次夜午夢迴,摟着身邊男人,卻等於抱着一塊幹木頭,哪是怎樣的一種
受,你明白嗎?你人前人後的寵我,似乎事事都由着我,但你越是這樣,我越是痛苦,這些,你又都明白嗎?”她初時還是憤然不平,説到後來,卻已是語帶哭腔,潸然淚下。
馬大刀手足失措,忙柔聲安。
哭了一陣,葉三娘忽地止聲,一把抹乾眼淚,冷笑道:“姓馬的,你少給老孃惺惺作態,你現在做個決定吧!要不現在就廢了霸刀功力,要不就放我和他走,今之後咱們各不相干!”馬大刀不屑地看了看依舊昏
的書生一眼,不無悲傷道:“三娘,咱們十年夫
情分,難道竟抵不過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膿包?”
“他見血就暈,是個膿包沒錯!若是以前,老孃也看他不上,但現在,我卻覺得他比你好百倍千倍。哈哈,至少他還算個男人!”葉三娘驀地一把將馬大刀推開,放聲大笑“而這一切,一切都是你我的,都是你
我的…”馬大刀頹然坐地,望着披頭散髮的葉三娘狂笑不止,心頭一片冰涼。他一直不願去觸兩人之間的隔膜,只道自己大業得成,功力廢去,便有千般冰雪也當一笑消融,卻不想那層薄薄的隔膜卻已在不知覺間長成一面厚厚的冰牆,他雖不想去觸,那牆卻自己壓了過來。一時之間,絕代之梟雄軟如爛泥,喃喃問道:“三娘,三娘,難道真的無可挽回了嗎?”葉三娘冷笑道:“覆水難收!”
“你…你走吧!”馬大刀説出這話時似蒼老了十歲,卧倒在地,抬頭望那天花板,卻淚眼婆娑,入目盡是蒼涼。
葉三娘冷笑三聲,直起身來,顫顫危危朝牀走去。
“啊!”刀光閃處,忽地一聲慘哼,葉三娘捂着口,血自指縫間滲了出來,轉身過來,望向手持大刀的馬大刀,眼神中滿是不能置信:“御刀術!你…你竟然早已煉成御刀術?”卻是她轉身之際,牆上大刀於瞬間
落,化作一片刀光自她奇經八脈間穿了過去,穩穩落到了馬大刀手裏。
馬大刀輕輕拭去刀上血跡,嘆了口氣,道:“兩年前我就已練至御刀之境,煉氣還虛之下,已能人道。但你口口聲聲説愛我,能為我犧牲一切,我就想試試你究竟能堅持多久,這兩年來你無怨無悔,一如既往地對我,我心存,本打算就是今夜向你公開一切,誰知你卻終究等不了這一刻,就差這麼一刻…不過不要緊,我現在廢了你的武功,從今往後,你永遠不會再離開我了,永遠不會…”
“哈哈哈!馬大刀,馬大刀,你他媽是豬…是豬…哈哈,哈…”葉三娘越笑越是大聲,馬大刀才覺不妥時,卻已遲了,面前一熱,隨即一股巨力傳來,只將他推出丈許開外,驚愕下凝目,卻見葉三娘全身已是火焰熊熊,大笑面容説不出的猙獰須臾,笑聲止息,活生活的葉三娘已化作一地灰燼。
“三娘!”馬大刀悽呼一聲,淚如雨下。但剛哭三聲,驀然口一緊,狂嘔出一口鮮血來“落葉知秋!葉三娘,你…你這個子婊,居然對我下毒!”他終於明白葉三娘死前為何説自己是豬了,憤恨之餘,一拳狠狠砸下,拳風
盪,地上餘灰滿室飛舞,仿似一隻只黑蝴蝶。
“能使出‘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樣的烈的自殺招法,葉三娘如此烈
的女子,大王你如此罵他,不嫌太輕慢了麼?”一個聲音悠悠響起,頓將馬大刀的心神從悲息間拉了回來,驀然回首,那昏
的書生不知何時已醒轉過來,正手搖摺扇長吁短嘆。
“你説三娘用的自盡功法就是失傳已久的衝冠一怒…你究竟是誰?”馬大刀終究是馬大刀,很快從巨大的懊悔、悲痛、憤恨中清醒過來,但這份鎮定冷靜落在他對面那書生的眼裏卻又成了他的一個罪狀:“遭此鉅變,居然冷冷靜如斯,難怪無憂要除你而後快了!”
“你是李無憂派來殺我的人?來的竟是這麼的快…”馬大刀恍然大悟“我就奇怪了,今天剛出去沒多久就有個小孩來通知我説家中有大事發生,原來是你計謀的一部分!你假裝勾引三娘,故意遣人來告訴我,事到臨頭,卻假裝暈倒,讓我二人兩敗俱傷,再坐收漁人之利!你要對付不我,卻不從戰場上來,卻耍這樣的陰謀詭計,你…你們真是一羣卑鄙小人!”
“過獎,過獎!你竟不知道嗎?卑鄙是我的本名,無恥是我的外號!”書生笑容可掬地回應,直將馬大刀氣得七竅生煙,末了才笑道“你也把我想得太那個了點。我本意不是要搞得你們兩敗俱傷,只是希望通過三娘接近你,趁你妒火攻心擒下你,瓦解了雅州的馬家軍便算成功。卻沒想到你們夫居然有此一段恩怨,三娘下手也夠狠的,居然不知覺間居然用上了江湖奇毒‘落葉知秋’。唉!作鬼到了閻王那裏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娶了這麼個好
子卻不懂珍惜呢!”
“哼哼,説起來你倒是一番好意,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了?”
“可不就是?我原來也想,只要你不輕舉妄動,朝廷也不會動你,大家都拖到蕭國滅亡之後,大家喝喝酒,你將兵權出來,皇上賞你幾千頃肥田,
代下場面就行了!只是很可惜,有人昨天就將你弟弟今天將臨陣叛國與蕭人勾結的消息傳了過來,要我帶兵設計滅了你雅州城內的馬家軍。你也知道了,我這人慈悲慣了,最是見不得兵火連綿。當即決定私人解決此事,澡都沒洗就從潼關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一路上累死了好幾匹千里馬。恩,待會走的時候得順手捎帶點珠玉寶石什麼的走,這點小事你不會介意吧?”
“鳥盡弓藏,鳥盡弓藏,沒想到鳥未盡,你們卻已開始藏弓,是我棋差一招…你是柳隨風?”馬大刀頓悟懊悔之餘,卻終於猜出眼前這人是誰來。
“呵呵,不才正是區區!”柳隨風展顏一笑,仿如風綠江,説不出的動人,但落在馬大刀眼裏卻不啻蚩尤的微笑。他寧願獨自面對千軍萬馬,也不願意直接對上李無憂和眼前這人。
“柳兄!”中了葉三娘落葉知秋劇毒的馬大刀狂吐鮮血,聲音斷斷續續,並漸漸低沉“我…我即將遠去,你…你能否答…答應我一件事?”
“先説來大家研究研究!”柳隨風從來不輕易承諾什麼。
“我…我有一私生女,住在揚州瘦西湖東岸,這十多年來,我忙於江湖事務,一直沒有來得及去照看她,你…你能否幫我照顧她?作為報酬,我願意將我這幾年所得傾囊相…相贈…你…你可答應?”柳隨風輕輕嘆息道:“你明明命不久矣,每説一個字都要費吃的勁,也明知與我
易不啻與虎謀皮,卻不泯最後一念,堅持要得到我一個也許永遠也兑現不了的承諾,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罷,罷,罷,我答應你!你説那些東西你都收藏在何處吧?”他説到此處,輕輕走到馬大刀身邊,俯耳傾聽後者細弱遊絲的聲音。
“那…那些東西…就…就在東花園的…的…”馬大刀張大着嘴,努力想説清楚什麼,但這最後一句話卻終於沒有説完,頭一偏,再無聲息。
“靠!不是吧,話都沒有説完你好意思就這麼掛了?”眼前已經金光亂晃的柳隨風不大怒,使勁踢了馬大刀幾腳,後者卻已然死透,渾做不出任何回應。
“***,難道老子這次要做虧本生意了嗎?”柳隨風踢了幾腳沒有相應,氣勢頓時衰竭“罷了罷了,老子就去東花園找找,憑我的絕世才智,不定能找到也不定…”語聲至此,足下卻猛地一轉,身形一折,已然瞬間移動到三尺之外,亮光閃處,一柄飛刀齊柄沒入牆壁。
馬大刀的“屍體”躍了起來,見本該是一具死屍的柳隨風正笑嘻嘻地站在不遠處搖着扇子和自己打招呼,頓時大驚失,正要説話,心臟卻是一陣痙攣,巨大的疼痛讓他不得不軟倒在地。
“馬大刀,生得太笨並不是你的錯,無知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但要是想和我鬥,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柳隨風眼角瞥見小紅的人頭,嘆了口氣“‘落葉知秋’毒劇烈無匹,中毒之後狂噴鮮血也不錯,但你老人家張口就是一大堆,也太誇張了吧?再説了,裝彌留然後陰人這招確實陰險,而你連詳細的地址都説出來了一半來亂我心神,但這招我三歲就不用了,你和我玩這招不是自己找罪受嗎?話説回來,三娘真是個好
子,人家既然肯替你守了八年的活寡,又怎麼會輕易害你?你卻還是先入為主的以為‘落葉知秋’是人家給你下的呢?”
“你…你説‘落葉知秋’是你下的?”馬大刀狂吐鮮血,不過這次不是運功假裝出來的了。
“就是這樣了!呵,你也知道我這人了,人家都叫我軍師的,用腦子當然多過用手的,殺人這種活怎麼適合我做呢?剛才我和三孃親熱時,順勢將那玩意混了點緩衝毒
的藥劑夜夜香抹到了她手心,本是想借此一會好控制她。唉,我本是不想一番好意,但誰叫你們夫
情深,非要靠她那麼近呢?”説到後來,柳隨風攤手,一臉無奈。
“原來你方才一直在看戲,只等我毒發…枉我還在那自以為得計,只不過是徒惹人笑話!”明白原委的馬大刀至此終於心服口服。
“呵呵,既然明白了一切,那你放心去吧!我也不打算給你解毒了。明自然有人説雅州王因撞破王妃的姦情而殺
斬婢,而自己則死於
子臨死反擊下。呵呵,雖然姦夫最後
逃,但證據確鑿,雅州總督也可以省不少麻煩的。王爺,你説這樣好不好?”
“你…你真不是人!”馬大刀最後雖然是在罵人,但卻已全無恨意,自己素來以智計自負,原來比起眼前這少年,其實不過是一個懵懂孩童而已。但他絕不會就此放棄,悲涼道:“只是柳兄弟,今君來送我命,他
送君知是誰?鳥盡弓藏,今
你如此對我,翌
李無憂會不會如此對你,他
楚問會不會如此對李無憂?不如你與我合作,共創一番新天地,不用仰仗他人鼻息,豈非更好?”
“夏蟲不可語冰!這點不勞閣下心,自請上路吧!”柳隨風瀟灑一笑,輕輕彈去白衣上的血跡,瀟灑一笑,穿窗而去。
窗外細雨已停,月滿池,亭台樓閣間空空蕩蕩,並無一人。
次天方破曉,李無憂送夜夢書出城。兩個惡
,正自依依惜別,各灑瀟瀟淚水對蒼茫,説不盡的
麻,道不盡的噁心,秦鳳雛策馬前來,遞上柳隨風一紙法術加密的飛鴿傳書。
李無憂看罷破口大罵:“這個混蛋,他還真把自己當成我了!”末了卻不無遺憾“早知如此簡單,老子就把潼關那五萬人也直接帶過來了,閒着也識費…”由於是絕密中的絕密,秦鳳雛先前也未曾私啓,見李無憂遞來,接過看罷卻是一臉驚愕,對李無憂道:“元帥,知己
心,軍師卻可
命相托了!”夜夢書接過,輕
一口涼氣:“好個柳隨風!”看罷隨手一拋,紙碎成粉,隨風而舞,墨跡淡淡,猶有餘香:昨夜喜降好雨,雅州滌清,君可北行無憂矣!
七月二十二,夜夢書去後,李無憂開始整編那三十萬馬家軍,那虛若無也是識時務之的智者,見事已至此,其餘無益,便很配合,不三大軍整頓完畢,去蕪存
,尚有十五萬人,除撥了五萬予張承宗補充斷州軍的損失外,另外十萬人全數編入無憂軍中。這十萬人,李無憂又擇其中五萬訓練稍好的
卒,充入原來無憂軍的五個萬人隊中,歸原來萬騎長管轄,另外五萬人卻撥給王定,令其與虛若無一起留守煙州,一面與雷州、鵬羽等城遙相呼應,確保北伐軍後方安
,一面安撫民情,做好佔領區的民眾思想工作,王定雖略微遺憾不能衝鋒陷陣,但有鑑於目前無憂軍中確實只有自己能勝任此職,識大體的他當即應允。
次陳西兩國方面又有消息傳來,陳國方面,自七月十六
打下夢州之後,陳過次
出兵夢州前線嘉魚城,六
不克,遂轉戰成與之成犄角之勢的樓蘭城,三
下之,遂回師嘉魚,同
即下,兵鋒直指雲州北面屏障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