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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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屋裏,看見室內簡單卻温馨的佈置,希妍忍不住讚歎道:“這房子的佈置讓人覺得好舒服。”
“李媽,是誰來了?”忽然,一個聲音從兩人頭底上飄了下來。
希妍抬頭,看見一個身着白衣的瘦弱女孩正站在二樓的玄關往下看。
初次見到駱,那個在醫院裏已經聽過幾十次她名字的小女孩。
她們是怎麼説她來着?
刁鑽古怪、壞脾氣、嬌縱莫名…
駱的白裙角在微風中輕輕翻飛,希妍只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纖弱又惹人心憐的小仙女。
雖然駱面無表情,希妍心裏卻有股想好好照顧她的衝動,於是笑着自我介紹:“你一定就是吧!我叫於希妍。”她沒有把自己説成是特別看護,因為不想讓駱覺得自己真的虛弱到需要一個特別護士二十四小時緊盯着。對慢病患來説,這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況且,除了瘦了一些之外,駱看起來就和一般十三、四歲的國中小女生沒什麼兩樣。
然而,駱似乎不太領會希妍的心意,她依然保持原來的位置和表情,只淡淡地説:“你是我媽新找來的特別護士吧?”希妍嗅到她話裏面不是很友善的語氣,那種語氣裏有着超乎她年齡該有的冷默和仇視。
在醫院裏看過各種各樣的病患,希妍可以理解她的態度。疾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尤其像駱的情況真的很特殊,所以她一點也沒有介意。
倒是一旁的李媽忍不住開口:“小,於小姐坐了一天的車一定很累,先讓她休息一下,吃晚飯的時候再聊好了。”這句話似乎滿管用的,只見駱先扁了下嘴,才不甘願的丟了一句:“我要去睡午覺了。”然後大聲的踩着拖鞋走回房裏,關門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刺耳。
李媽對着希妍笑了一下:“對不起,她向來都是這樣的,你不要介意。”
“不會的!這一點小事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希妍笑着回答。心裏想:自己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影響?
“那就好了。之前那個陳小姐就受不了小的脾氣,才來一個星期就回去了。希望你能多包容小,她真的也是滿可憐的…”李媽像是自言自語的低頭説着,忽然想到希妍還站在一旁,於是説:“哎呀!不好意思,沒有先倒杯水給你。”接着又看見希妍的行李,連忙又拍拍頭説:“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我該先把你的東西拿到你的房間去的…”見她頓時手忙腳亂的慌張模樣,希妍笑了出來。
“李媽,我不是來當千金小姐的,你只要告訴我,哪個房間是我的就可以了。”
“話可不是這樣説,梁太太特地把你從b市請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些雜七雜八的小事給我就好了,免得我沒事做、太空閒了。”李媽説完後突然吐吐舌頭又頑皮的對希妍眨眨眼睛,幾個小動作又逗得希妍笑個不停。
直到把行李放在牀上,希妍才察覺到自己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她有預:只要有李媽在,再多的煩惱都會馬上煙消雲散。
原來這棟建築物的每個房間裏都有一個獨立的小陽台,而希妍的陽台面向西南方,是個觀賞夕陽的好位置。比起醫院的宿舍,這裏無異是個舒適又自在的小小天堂。
她忍不住推開落地窗,夏末的暑氣旋即隨着陣陣天然的微風灌進屋裏。風的動引進泥土青草的芳香,讓她受到和身處b市盆地裏截然不同的夏天。
深深了一口氣,希妍舒展着手腳,只覺得身體裏充滿着跳躍的細胞。
從今天開始,她要徹底地把趙孟帆趕出自己心裏。
離開了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她還是可以回到以前不知憂愁的快樂歲月。不管將來會有什麼結果,總之,這是最後一次讓趙孟帆的名字出現在心腦海中。
晚餐的桌上沒有見到駱,李媽有點為難的解釋:“小説她想一個人在房裏吃。”看着李媽臉上有些微挫敗的表情,希妍可以體會她獨力照顧着駱的起居生活,想必也受了不少駱的小姐脾氣。實在不忍心看到這麼善良可愛的人如此悶悶不樂,希妍於是笑着安她:“我想小可能是不好意思和陌生人一起吃飯吧!
沒關係,等我們悉後就不會了。想我以前像她這個年齡的時候比她還怕生呢。”聽了她的話,李媽才稍稍寬一些,臉上的為難之轉為放心的笑容、熱情的招呼希妍坐下用餐。
換了一身輕便衣裙的希妍這才看清楚桌上豐盛的菜,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問道:“這是準備給幾個人吃的飯菜?”李媽靦腆的笑説:“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就多做了些,不過都是一些鄉下菜,怕你吃不慣。”要不是顧着第一天認識的形象,早已飢腸轆轆的希妍恨不得趕緊嘗一嘗那桌看來菜美麗、香味四溢的佳餚。
她拼命忍着分泌不停的唾,開玩笑的問:“小不是每天都吃這麼營養吧?”
“沒有,沒有。”李媽忙揮着手。
“這些菜只是做給你吃的,小有一套醫院裏規定的菜單,少油、少鹽、少味,口味淡得很,虧她吃得下去。有時候我都覺得一個正在發育的小女生,吃那些東西會有營養嗎?不過,你們是專家,我不能發表意見。”聽見她話裏似乎有些不滿和抱怨,希妍笑着解釋:“小的體質和一般人是有一些不一樣,所以在飲食上要配合醫生的指示。可是,即使她吃得簡單,看起來神氣都還不錯,可見得你把她照顧得很好,你也是專家喔!”
“子小姐你別開玩笑了,我只是負貴煮飯打掃的歐巴桑,哪是什麼專家?”雖然這麼説着,李媽卻是笑得很開心,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李媽,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