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59章天倫之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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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是大約病了一個多月才算完全好，她後來就換了家醫院，也再沒有見過成昱。雖然她還是很擔心他的傷勢，卻也強忍着沒有去看。

每的鬱金香成昱還在送，只是卡片上換了署名，多了字句。

“我只在乎你”成昱。

董是其實見不得這五個字，那樣刻骨銘心的五個字，她無論見了聽了都會有不小的觸動。第一次收到那卡片時，董是失魂落魄了一整天，那樣的折磨幾乎磨滅她僅存的理智。

後來她就只能逃避，實在熬不住了，她就給鬱行雲打電話。彷彿是中了蠱，只有聽了他的聲音，她慌亂的心才能安寧。

成昱除了送花便沒有了其他的動作，董是不知道成昱如何打算，彷彿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成昱的沉寂讓董是一直惴惴不安，而這樣的不安又無形間拉近了她和鬱行雲的距離。

鬱行雲對董是越來越好，好到無法挑剔，無法回絕，無法抗拒，只是越是那樣她就越有負罪，覺對不起他。

董是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她覺得虧欠了鬱行雲。

週末，鬱行雲只要有空便會帶着她和小長出去郊遊，彷彿真是一家人，温馨和諧的過分完美。

“鬱，今天我們要去哪裏？”坐在鬱行雲的車上，小長忍不住探頭，調皮似地問。

“崇明島。”鬱行雲笑，回手撫了撫小長的臉，又接着説“看一個人。”

“什麼人？”小長好奇，歪着腦袋問。

鬱行雲笑得神秘的説“曹。”小長聽了“哦”了好長時間才瞭然似的笑説“曉得了。”

“什麼曹？崇明島和曹有關係麼？”董是卻聽得一頭霧水。

小長和鬱之間越來越親密，親暱到可以直接忽略她。他們之間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訴她，她好奇問了，他們就會異口同聲説“這是男人間的秘密。”董是聽了只覺黑線爬滿額角，話全噎在喉間説不出來。

“又是男人間的秘密？”這次董是學乖了，自己補充。

倆人都看董是，只是笑而不答，兩人的默契和神秘更加發了董是的好奇心，更覺得事有蹊蹺。

鬱行雲帶他們去了一幢古宅。

那是一棟古舊的中式老房子，有點像古典園林，房子不大卻也分前後兩庭，中間是相隔兩庭的院子。院子是仿照中國古典園林來建造的，四角都有山石，種着梅花和竹子，還有一棵很大的棕櫚樹。

走在這樣的房子裏就像是走在哪個園林裏，嫺靜幽雅得彷彿誤入了世外桃園。

只是董是還是好奇，這房子不像是公園，也不像是什麼服務會所，看擺設裝飾倒像是某家人的家宅。

鬱行雲彷彿能直通往她的心底，他牽上了她手，笑着説“這是我爺爺的房子，他退了休就一直住在這裏休養。用他的話説，清淨自然，才是老人家的生活。”原來是見長輩來了。董是隻覺心顫，有些許的緊張。看這家宅的佈置有條不僅，裝飾也考究，彷彿進入了古董的陳列室。整個宅院又幹淨得一層不染，彷彿是電視裏才有的考究的貴族家宅。董是想，這個長輩以往乃至現在必定是非富即貴。而這樣的老人家在董是心裏只能敬而遠之。

“啊？你，怎麼也不和我説。”她有些微的心虛。

“別擔心，爺爺很好相處，再説這次的主角是小長。”鬱行雲的手緊了緊，笑得自信，彷彿有成竹。

鬱行雲的一言一行都給董是莫大的鼓勵，可她的心理卻還是沒有什麼底，一直忐忑，一直很緊張。

看到鬱行雲爺爺的時候，他正在練字。他的書房古樸雅緻，牆壁上掛滿了字畫，古雅jing致的雕花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有古本，也有現代書籍，在那樣多的書裏有一套jing裝本相當搶目，金的“三國演義”赫然在目。董是突然明白何謂曹。

老人家練得很入神，他們來都沒有發覺，直到鬱行雲叫他“爺爺”他才抬起頭來。

他只瞄了一眼鬱行雲，彷彿很生氣，語氣不滿，不慌不忙的淡言“大忙人，終於想到還有我這個爺爺了。”隨即他又把目光全部投在董是母子身上，又展笑，説“還算有點良心，有了女朋友還知道帶回來。姑娘怎麼稱呼？”董是這才看清老人的臉。老人有一點發福，頭髮花白，面慈祥，似鷹一般的眼加上花白的劍眉，看着令人心生畏懼，透着説不出的冷峻威嚴來。

董是緊張，但也不忘微笑禮貌，她介紹説“爺爺您好，我叫董是。”她拉過董事長，又説“這是我兒子，小長。”董事長眨着無辜的大眼，倒是沒有半點陌生。他眉開眼笑着依樣畫葫蘆説“爺爺您好，我是董事長，您可以叫我小長。”小長的聲音變得極為甜膩，那種軟軟的甜膩鬧得人心癢難耐，彷彿羽拂過，只覺得想笑。

老人家聽了也不由的笑“哦哈哈，好乖的孩子。好漂亮的孩子。”他放下筆來，走出身，伸手拉過了小長，捧着他的臉左右端詳，好一會他才笑着嚴肅問“嗯？行雲，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大個兒子，家裏都不知道？”

“爺爺，小長是董是的兒子，不是鬱的兒子。”小長糾正，在他的字典裏就是這樣理解的，他是媽ma的兒子。

“啊哈哈，是是是，他就不配做小長的爸爸，不負責任。”老人家好像誤會了什麼，笑着對小長講，眼睛卻時不時的瞪鬱行雲。

以前小以就説過，後來小阿姨也説過，小長的眉宇間和鬱行雲有些微的相似，看着就像一家人。他們算一家人卻不是老人家理解的一家人。

董是想解釋，可沒等她開口，鬱行雲的手就緊了緊，彷彿在説不要説。

董是不解，但怕問及孩子生父，也就作罷。她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鬱行雲的爺爺就是成昱的外公，而成昱的外公她知道，退休之前是某軍區的高層和聞憶的爺爺是戰友。年輕時也是極為張揚的一個人，個和成昱有點像，只是更加的固執。

董是覺得她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她把自己推進了尷尬。她把孩子領進了應屬於他的家族，卻是認錯的生父。她一直瞞着成昱有關小長的事，而此時她完全把這bao了出來。她不敢想象成昱要知道孩子還在會怎樣，他們家裏要知道這孩子的由來後又會怎樣。

董是隻覺頭暈目眩，她愣，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她糾結得不行，恍惚間她又被一老一少的談話勾回了魂。

“這是出師表，對不對，爺爺？”小長指着老人家的字問。老人家寫的是草書，龍飛鳳舞的，不在行的沒人能認得。但董是認得，成昱也狂愛草書，她曾陪着他練過一陣子。而小長可能是遺傳，也可能就是天生，很小的時候就對筆興趣，對於他來説可能字不認得多少，但會寫的卻是不少，而他也喜歡那鬼畫符似的草書。

“哦？小長認識爺爺寫的字？小長多大了？”老人家有些意外。

“小長七歲，上小學一年級，但是練書法兩年了。小長知道出師表，是三國演義裏面諸葛亮寫給阿斗的。”老人家意想不到，又問“哦？你還知道三國演義？”

“恩，電視上放過很多遍。”

“你還知道很多遍？那麼説小長看了很多遍了？可知道三國都講了些什麼呀？”

“嗯…就是很多很多人搶一個天下，就像小朋友玩爭椅子游戲一樣，很多小朋友圍着三把椅子轉，喊停的時候只有三個小朋友能坐到椅子。”老人家更覺意外，愣了好半響才哈哈大笑起來，直説“這個比喻好啊，很生動啊。小長對三國理解頗深啊！”説着他坐了下來，讓小長坐上了他的腿，他着他的頭髮，又問“那小長能否告訴爺爺，最喜歡三國裏面的誰？”

“曹。”

“曹？小孩子不都喜歡諸葛亮嘛？小長怎麼喜歡曹那大臣啊？”

“因為曹是成功者呀！”

“喔哈哈…妙，妙啊…”

…

兩人一直又問有答，談得非常的投機，氣氛也變得極為愉悦。那樣的歡快彷彿能染整個宅院，鬱行雲一直在笑，董是看着也不由的笑起來。

鬱行雲後來摟上了她，輕笑，問她。

“曹。你可明白了？”董是明白了，明白的不只是曹的典故，還有鬱行雲的用心。他要帶給她幸福，所以他一步一步的為她進入他的生活不斷的努力，先是鬱白，然後是小阿姨一家，再來就是這位老人家。

看得出來，老人家很喜歡小長，而小長也很會討老人家喜歡，看得出來也很喜歡老人家。倆人一直有説有笑，幾乎沒有停頓，説到歡快處，老人家直説“行雲，打算什麼時候成家，正式接小長回家？成昱比你小七歲，都要成家了，你就沒一點危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