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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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大婚,奢華隆重的婚宴轟動帝京,朝中重臣、王公貴戚齊上賀禮,喜宴足足擺了三才落畢。
帝京城北燕王府內外一片喜紅,映得滿院秋陽都煞了光彩。
後院裏落葉覆地,微風一過,葉片輕翻,杏黃配了那大紅,竟是説不出的別緻。
淺紫的袖子窄窄束着手腕,邢若紫手中捧了個緻瓷碗,上面加蓋,腳下步子不緊不慢,裙襬一路撫過地上的落葉,走進寢殿內。
廊側有丫鬟候着,見了她都恭謹地行禮,讓至一旁。
屋內簾子未拉,一室昏暗,地上有散落的衣物,牀上幔子半吊半垂,依稀能看見裏面躺着的人。
邢若紫回身掩上門,輕輕走過去,將手中的碗擱在牀頭小几上,又開牀幔,坐在邊上,伸手輕觸牀上男子的額頭,腕上的銀鐲一晃,碰了他的鼻尖。
衞靖鼻子皺了下,眼皮動了動,緩緩掀開,看清了牀邊的人,嘴角揚揚,一把握住她的手,低聲沙啞道:“頭疼。”邢若紫輕輕回手,去拿桌上的瓷碗,抿淺笑道:“昨下面的人扶你回房的時候,真真把我嚇了一大跳。人整個兒都成了軟泥,此時不頭疼才奇怪。自己不會喝酒,還偏偏要喝那麼多,平白找罪受。”衞靖皺着眉,撐着半坐起來,身子靠上後面的軟枕,舒了口氣,看着她,眯了眼笑道:“我那是高興。”他看着她,眼角稍稍有些紅,啞着嗓子道:“真的娶到你了,我高興。”邢若紫垂下頭,用小勺舀了碗裏的湯,送至他邊,輕聲道:“早晨起來後,去熬了點酸棗葛湯,聽人説,這個解酒好。”略帶澀味的酸湯入口,薄潤濕,他眼角皺起,仍是笑着道:“這些事情讓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你何必還要親自動手。”邢若紫見他把小碗湯一氣喝下,接過碗擱在一旁,又拿出絲帕替他拭去嘴角沾到的湯汁,小聲嘆道:“以後不要再喝酒了。”衞靖點頭,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裏,緩緩摩挲着,看着她的臉龐滿滿變紅,滿意地咧嘴笑笑,使勁一拉,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摟住她的,貼着她紅的臉蛋,低聲道:“昨夜醉酒是我不好,漏做了些事情,現在補上可好?”邢若紫不動,縮在他懷裏,手扯着自己的衣袖,臉紅道:“剛在院子裏看見下人們在樹上貼金花,可是由你授意的?何必如此鋪張…”衞靖側低了頭,沾上她的額角“只要你高興,便是傾我所有,我也不在乎。”邢若紫的手鬆了衣袖,轉而環上他的脖子,眼睛紅紅,心裏顫顫,一個字也説不出來。
從額角移上她的眼睛,再到臉頰,最後覆上她香軟柔的嘴,輕吻,輾轉,舌尖挑動,火花擦過,勾得她心底泛了層層漣漪。
眼淚還是滾了下來,蹭濕了他的臉。
衞靖忙放開她,捻了袖子擦她的淚,低聲道:“不要哭。”仿若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她滿心委屈地站在花園裏哭,他拾袖碰她的臉,急急道,不要哭。
這五年,本以為二人終究還是歸於陌路,何曾想卻峯迴路轉,而她也還能再在他面前這般肆意淚。
人人都只看見她親王王妃的顯貴身份,誰人知道那背後是五年噬人心骨的思念和那曲曲折折的情。
一時忍不住,淚越湧越多,被他一把進懷裏,箍得不過氣來。
她伸手滑上他的背,將自己與他貼得密不可分,哭得泣不成聲。
聽見他顫着聲音道:“他人不論,我衞靖便只有你一個王妃,從此心裏只放你一個女人,再也容不下別人。”裙子成一團,褶皺如心,頭髮散落,掉在他肩上。
能得他如此誓言,不論能否做到,這五年,亦是值了。
他暖暖的掌心撫着她的後背,笑道:“你若再哭,我也要哭了。”她臉上掛着淚,貼着他暖暖的膛,悄悄勾笑了笑。
門外有丫鬟小心翼翼來報的聲音:“殿下,尉遲將軍求見。”衞靖低嘆一聲“知道了。”手鬆開邢若紫,苦着臉看着她道:“偏這時候來,不知他安的什麼心!”邢若紫斂了斂頭髮,下地快速過去替他取了衣物來,服侍他穿上,又叫了丫鬟進來伺候洗漱,自己也對鏡理了理儀容,才對他道:“肯定是有要緊事,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來,你見了他,可別説那些任話。”衞靖眼角動動,笑得開心,卻不多言。
待到了前面,見尉遲決正在廳內慢慢兜***,顯是等得不耐煩了,身旁還帶了一人。
看見衞靖過來,尉遲決打量了他一番,猛然笑道:“燕王殿下面容憔悴,看樣子是昨晚太過勞累,以後還是注意下身子,免得我們做臣子的擔心。”衞靖不理會他這話中濃濃的嘲謔之意,定睛看清了尉遲決身旁之人,眼睛不由眯起,笑道:“帶了安姑娘來我這兒,是要做什麼?”安可洛笑地對衞靖行了禮,看了看尉遲決,卻不説話。
尉遲決牽過她的手,對衞靖道:“特意來給燕王殿下賀喜的。殿下若是不歡,只管將我們掃地出門便是。”衞靖甩袖負手,尖下巴揚起“若是我沒記錯,昨喜宴上還見了大將軍的身影,今又來賀哪門子的喜?你有話就給我直説,別在這兒裝模作樣了。”尉遲決沉沉一笑,道:“她仰慕王妃的才名已久,不過一直無緣相見。不知燕王殿下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衞靖薄微咧,看了眼安可洛,道:“原來如此。面子自然要給,不過不是給你大將軍的,而是給安姑娘的。”他説完,笑着招手喚過廳外候着的丫鬟,吩咐道:“去和王妃説,帝京城裏最出名的美人想見她。”再看看尉遲決,見他臉上線條早已化開,正笑得開懷,牽着安可洛的手指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