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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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衾衾後移一小步,樹縫裏的陽光傷了眼,她頭側過來,手還是被廖珉捏着,胳膊僵直。
張開嘴,卻覺嗓子眼乾得冒火,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覺得手被攥得更緊,聽見廖珉笑道:“衾衾姑娘緊張什麼,我之前是在同你説笑罷了。”心猛地向下一墜,範衾衾抬起頭,卻看見廖珉將臉轉了過去,平時笑着微翹的下巴也收了起來。
她咬咬,上前兩步,伸手扯住廖珉袍間的綢帶,輕輕拉過他的身子,腳尖微踮,湊上他的左頰,飛快地印了一個吻,隨後猛地從他掌中出手,轉身飛快地跑開。
範衾衾臉上羞得發燙,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還是在大白天的五丈河邊…
身子突然被一把抱住,兩隻足尖也離了地,她驚呼一聲,手抓上間的手臂,到脖側有熱熱的氣息,耳邊響起廖珉略微發顫的聲音:“我喜歡你。”眼睛裏忽然水氣氤氲,她指甲陷入他手臂上的袍子裏,道:“廖公子這句是不是也是玩笑話…”身子被放了下來,腳一着地,就又被他緊緊擁入懷中。
廖珉低下頭,下巴擱在她微斜的肩膀上,輕聲道:“不是。”範衾衾小嘴彎了彎,手在他背上使勁兒捶了幾下,口中嚷道:“放開我,你怎麼動不動就抱…”話沒説完,廖珉臂上更加用力,她整個人與他貼得密不可分。
能透過衣衫到他袍子下結實的膛,範衾衾紅了臉,小手在他背後捶個不停“放開,叫你放手,聽到沒有?再不放的話,我就…”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不見了,你會不會很傷心?”廖珉幽幽地道,口中微微嘆氣“我不願意讓你傷心。”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他嘆氣,範衾衾驚訝地抬起頭,不明白他為何忽然間這麼説,心裏有點慌,嘴上卻笑道:“好端端的一個殿前侍衞,怎麼會説不見就不見了…”廖珉隔着她的衣領吻了一下她的脖子,道:“過了這個月,我就會由中調至拱聖軍。”範衾衾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道:“就算是調至上三軍,也是在京師附近,怎麼會不見了呢…”廖珉不語,慢慢鬆開了她的身子,臉上又浮起平裏常見的笑容,道:“衾衾姑娘果然對我很關心呢。”範衾衾臉上瞬間紅起來,朝他身上輕捶一拳,道:“你怎麼總是作我…”廖珉還是笑着,抬手摸了摸左邊的臉頰,道:“都忘了説了,衾衾姑娘現在竟變得和我一樣‘無恥’了,之前一不小心便被你輕薄了。”範衾衾口一悶,咬着銀牙道:“無恥!”廖珉拉她過來,笑着摸她垂在肩上的發,道:“我只對衾衾姑娘一個人無恥。”範衾衾一抿,頭埋進他的口,小聲道:“真真是無恥之徒…”時近傍晚,斜陽淡淡的餘輝落在河面上,起淺金的粼光,一陣風滑過,範衾衾的身子微微一顫。
廖珉笑笑,牽了她的手朝遠處樹下的馬兒走去,道:“覺得冷了,就送你回去。”範衾衾點點頭,卻不由自主地扭頭回看,遠處那幢廖珉小時曾住過的宅子,在夕陽的映下泛着朵朵紅光。
***送了範衾衾進天音樓,廖珉笑着,從馬上取下劍,重新掛回間。
正準備翻身上馬回宮,卻忽然聽見身後有清亮的男子聲音“請問安姑娘今可在樓裏?”廖珉角勾起,下意識地回頭,想看看這帝京還有哪個男人仍在打安可洛的主意。
男子面清冽,劍眉微挑,身着淡青的錦袍,間佩了緋銀魚袋。
廖珉看看那銀魚袋,又看看這男人如此年輕的面孔,不由微微皺眉,腳下上前兩步。
天音樓外門的小廝陪着笑臉,對那名男子道:“安姑娘近幾都不在樓裏,公子過幾天再來看看吧。”男子微微一笑,從袖中掏出名帖,遞給天音樓小廝,道:“在下秦須,等安姑娘回來後,還煩請替我轉告一下。”廖珉聽到那男子自報的姓名,心中凜然一驚,手不由摸上間的劍柄,看着秦須轉身慢慢走遠,才嘆了口氣,回身上馬。…整整一,將軍府的後院裏全靜悄悄的。只有吃飯時,會有丫環來擺膳,其餘時間,安可洛均一個人在屋裏收拾尉遲決命人替她從天音樓拿來的衣物。
因沒有見到梳雲來,安可洛特意拉住來給她送東西的丫環,詢問此事,那丫環只是搖頭説不知,多一個字也不講。
安可洛暗自嘆氣,不知尉遲決用了什麼手段,能使整個將軍府上下人人都規規矩矩,心裏只盼着尉遲決能早些回來,好問問梳雲的事情。
直等到了晚上掌燈時分,才聽見院子裏有人走動説話,安可洛急急拉開門,見兩個丫環拿了銅盆與絲帕,從門口走過。
安可洛想了想,還是叫住她們,問道:“可是將軍回府了?”其中一個丫環點點頭,道:“將軍一回來便去了書齋,晚膳也不讓人擺。”安可洛點了點頭,又回了屋子,坐回牀上,接着慢慢疊那一堆的綢帕,心裏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又過了不知多久,還是等不到尉遲決回屋,安可洛忍不住起身,推門出去,憑了之前的記憶,往三堂的書齋走去。
書齋門口有丫環候着,見了安可洛,竟都低着頭退了下去。
安可洛不解,看着書齋裏面透出的光,提了裙上前輕輕推開門。
尉遲決身子靠在書案後面的椅子上,眸子緊閉,臉僵硬,手握成拳擱在腿上。
這副模樣,倒像是在生氣…
安可洛咬住下,腳下輕輕往回退去,不敢在這時候拿梳雲的事情煩他。
手剛要將門掩上,就聽見尉遲決沉沉的聲音道:“過來。”安可洛口中微嘆,只得進屋,回身關上門,朝尉遲決走了過去。
剛走至他身側,尉遲決便伸手,將她扯到腿上摟住。
安可洛的胳膊環上他的脖子,卻到他頸側僵硬地緊繃着。
她眉頭輕皺,手不慢慢撫上他的脖子,輕輕捏着,到他身子微微放鬆了些,才問:“出什麼事兒了?”她這一問,尉遲決拳頭又握了起來,聲音硬梆梆道:“中書的人,全他孃的都是一幫廢物。”雖知尉遲決子霸道且又常年帶兵打仗,但安可洛從未聽他説過口,此時聽了他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罵人的話,心中不免覺得驚奇,口中道:“怎麼説起這種話來了,將軍這樣説,置尉遲相公於何地…”尉遲決黑眸眯起,冷哼道:“若不是有老爺子在後面撐着,這幫人也不至於膽子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