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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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若紫回得屋內,對衞靖道:“人已被我遣走了,可看這樣子,怕是明早還會再來,就這晚上幾個時辰的時間,需得好生盤算一番!”衞靖心中有如湧,這突如其來的鉅變,倒叫他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就聽邢若紫又道:“既是叫了秦須去,恐怕還會再去傳尉遲相公及其他朝中老臣,以晉王狠辣的手段,定是要將朝中重臣全部捏在掌中不可。眼下最好是遣府上小廝,趁張善還未回宮呈報前,去告訴中書門下兩省老臣,讓他們千萬不要此時入宮去。”衞靖猶在怔愣,半天才明白過來邢若紫在説什麼,於是道:“説得在理。可他既是動手了,那這城中佈防只怕也早已換了他的人了。恨只恨定之此時不在,否則殿前司的那幫京中守衞,哪裏能聽得他的調遣!我如今才明白當他為何要力
定之掛帥,想必他早就做好這打算了!”邢若紫竟已開始動手打點衣物,口中道:“你現在也不必説這些了,當務之急便是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這燕王府是不能待了,若是他明
不見你的人,只怕就會起疑,派人來強帶你走也不是不可能的。”衞靖一聲冷笑“避?此時城中哪裏還有地方不在他的掌控之下?避又能避到哪裏去?”邢若紫手上動作停了,眉頭緊蹙。嘆了口氣,衞靖説地卻是在理…忽然間靈光一閃,她轉身望着衞靖“有一處地方,他一定想不到!”衞靖一下站起身,挑眉道:“哪裏?”邢若紫收拾行裝的動作更快。
“趁着眼下城中戒備未嚴,我去將事情待下去,然後便馬上離府,多耽誤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黑漆漆的屋子裏靜悄悄的,忽然響起一聲嬰孩的啼哭聲,劃破了這夜。
院中立時有開門關門的聲音,燭光亮了起來,幾個丫鬟和老嬤嬤手忙腳亂地從屋內出來。急急地往這邊趕。
範衾衾已經起身,抱了永思過來,輕輕地哄着。
那嬤嬤進來時,正好看見範衾衾解了衣裳在給孩子餵,不由道:“範姑娘,小公子總在這裏,倒叫你睡得不好。上回燕王殿下給找地那兩個
孃,我瞧着倒都是乾淨人。你不如就讓我們帶着小公子罷…”範衾衾頭也不抬,只看着臂彎中的永思。小聲道:“不必,永思我要自己帶。”小小的廖永思,小臉一鼓一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過了一會兒便鬆了嘴。小嘴一瞥。小手一揚,身子一縮。便扭頭往衾衾懷裏鑽去。範衾衾拉下中衣,臉上帶了笑,輕輕晃着永思,又望向那幾個丫鬟和嬤嬤,道:“行了,我自己應付得來。你們也不必一聽見聲響便往我這裏趕,若是有事情,我自會叫你們。”幾人應了,就要替她熄燭時,卻聽院外有小廝跑動地聲音,然後便聽見隔了老遠那小廝就叫道:“姑娘,姑娘,燕王殿下來了!”屋內的人均是一驚,這都已近三更了,燕王怎會這時候到這兒來?
範衾衾立時下地,將永思給了那嬤嬤,待道:“好生帶了小公子去你屋裏睡。”那嬤嬤抱了廖永思便出了屋去,屋內幾個丫鬟飛快地替範衾衾換了見外客的衣服,範衾衾隨手將頭髮一攏,便就這麼出門至前面
去了。
但到了府上大門前,就見衞靖人早已下馬,正在那裏站着,身旁還停着一輛馬車。
範衾衾行了禮“燕王殿下。”抬頭看去,心中愈發不解。
衞靖點了點頭,抬手去掀那車簾,扶了位女子出來。
範衾衾見那女子身上衣物料子不菲,舉止間自有風度,又見衞淇對她那呵護之態,心中便已瞭然“可是王妃殿下?”衞靖拉了邢若紫的手,又點點頭“範姑娘,突然來叨擾你,實是因事出緊急,情非得已。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可否…”範衾衾何等聰明之人,雖是旁裏
子急烈了些,可聽了衞靖這話,哪裏會不明白,當即便道:“那就快進罷。”又吩咐了左右小廝,將那馬車上的東西一併拿至府上,讓丫鬟去給衞靖和邢若紫收拾間屋子出來。
邢若紫隨着衞靖走了進去,眼睛卻在打量範衾衾,久聞其人,卻從未得機會見過這個姑娘。
廖中琰心頭上唯一惦念地女人,尉遲定之就算與衞靖翻臉也要保全的女人,一個身在天音樓、卻子極其剛烈的女人…
範衾衾此時因剛生了孩子,體態較之從前豐腴了不少,神也不如從前那般凌厲,倒是處處透着一股子藹氣。
到了偏院,範衾衾讓丫鬟們退下,自去推了廂房的門,對衞邢二人道:“匆匆收拾出來的,什麼別的東西也沒有,就先湊合一晚罷,明再做打算。”説罷,朝二人笑了笑,便要離去。
邢若紫在她後面輕喚一聲“範姑娘。”範衾衾轉身,就聽邢若紫問她道:“範姑娘,你也不問我們這是為何而來?”範衾衾望了一眼衞靖“殿下若是想説,自會説了,哪裏是我能夠問的。再説了,燕王殿下對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還來不及呢…”衞靖聽了這話,臉上頗為動容。
那一聽見廖珉未亡,他便去求了太后,讓將廖永思還留在範衾衾身邊。
範衾衾心中卻不知這中間地曲折,只當是那衞靖憐惜她母子二人,才做了這好事。
衞靖心中一嘆,手握成拳,竟沒想到,這範衾衾原來是個如此重情義的人,也不枉中琰對她地一片痴情了。
邢若紫抿了抿,自去關了那門,牽了範衾衾的手過來,又看了一眼衞靖,才道:“範姑娘,既是我們今
已經到你這兒了,也就不瞞你了。便是看在廖公子與燕王多年的情誼,這事也須得告訴你,免得將來也連累了你。”範衾衾不言語,只是看着邢若紫,等着她説下去。
邢若紫停了半晌“宮中有變,燕王府眼下待不得,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便是範姑娘這兒了。”短短一句話,卻讓範衾衾驚得不能自持,宮中有變…
範衾衾皺眉道:“可是外城早已宵,若是這樣…殿下如何出得城來的?”邢若紫一斂眉“守東城門地,恰是我爹爹地舊部。”範衾衾掌心裏皆是汗“殿下準備在這裏留多久?”衞靖搖搖頭“但等着看了。”他抬眼看範衾衾“這府上的人,可是都能相信地?”範衾衾點點頭,這府中之人,十有七八都是早先衞靖從燕王府撥至這邊的,自是要比旁的親近許多。
邢若紫看着衞靖,也不避範衾衾,直接道:“需得快些拿主意,若是晚了,晉王一切都得了手,你便是迴天也無力了。”衞靖望着她,久久不開口。
邢若紫眉頭越擰越緊“你既是不願意,那我便替你寫!”説完,又問範衾衾道:“這府上可有合適人選,能替我送封信到北境軍前的?”範衾衾一時不明她到底何意,想了想,才道:“府中護衞有一人,當初是尉遲將軍撥來的,這人早先是拱聖軍的,後來因腿負了傷,尉遲將軍便沒再讓他在軍中效力了…若是讓他去送信,想必應是穩妥的。”邢若紫聽了這話,臉上沉沉之亮了些,立時向範衾衾討了紙墨,道:“如此甚好,便請他去跑這一趟。”衞靖在那頭望着她,臉
卻越來越黑“此一仗,對定之來説意味着什麼你知是不知?怎能因為我便讓他回來?”邢若紫不看他,筆鋒轉之如花“我不過是告訴他眼下是個什麼情形,回還是不回,但讓他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