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民族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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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潔卡絲果然回來了。(小説手打小説)就像從前一樣，見到我立刻撲上來大叫“基路達哥哥”引得周圍隨從們一陣惡寒，他們哪裏見過潔卡絲這樣天真可愛的一面。

我的歡會並不隆重，相對的，反而更加温馨。在座的只有吉安娜的家人以及潔卡絲和幾個我識的老朋友們，連索維妮婭也在我的強硬態度下到場了。不過倒是有一件事令我很是意外，沒想到主辦歡會的竟然會是那個看起來不苟言笑的海軍上將普羅德摩爾，我一直以為這老頭從來沒什麼親情情呢。

令我更加大跌眼鏡的是，普羅德摩爾在飯桌上完全沒有那個冷酷將軍的樣子，不時被女兒們的玩笑逗得忍俊不，有時還反倒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一樣面紅耳赤，這是那個令敵軍草木皆兵聞風喪膽的無敵將軍嗎？這是那個保護洛丹倫大陸沿海幾十年不受海盜侵犯的海軍神話嗎？

真的就如吉安娜所説:“在家裏，他只是我的父親。”宴會一直到深夜才結束，不大會喝酒的潔卡絲早就已經睡得一塌糊塗，其他人也已經睏倦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基路達，有沒有空閒陪我這個老頭子出去走走。”普羅德摩爾突然叫住了我。

“大叔你可不老哦。”我笑了笑説道，這種時候找我，十有**是有事情要和我談，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夜清冷，我們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城牆上，時不時吹過一陣微風，對於剛剛大喝特喝的我來説，這真是説不出的舒服。

“站在這裏，你看到的是什麼？”普羅德摩爾停下來扶着城牆俯視着下面燈火輝煌的街道。

“暴風城，人類在這片大陸上的最大都市。”我看着下面回答道。

“我從年青時就很喜歡站在這裏看着暴風城。”普羅德摩爾自顧自地説道，“親眼見證這座都市從蕭條到繁華，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長大一樣。無論過了幾年，幾十年，我都想讓這副景象可以一直延續下去。”普羅德摩爾説到這裏捏緊了拳頭:“我會用我的生命來守護這一切，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毀滅它！”

“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我説道，即使是我，對於這些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你會幫助我一起守護這一切嗎？”普羅德摩爾轉過頭來看向我。

“當然，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我發誓在説這句話的時候的確有幾分是真心的，當然，更多的則是為了我的朋友們。

“吉安娜那丫頭已經對你説了吧。”普羅德摩爾輕描淡寫地説道，“關於我要對獸人族出兵的事。”

“如果不是知道這些我就不來了。”當然這些話只能在心裏想想，我可不敢説出來。

“有必要對獸人族做得這麼絕嗎？他們都已經退到西大陸去了，和我們一海之隔，應該沒有問題了吧。”我説道。

“你太天真了。”普羅德摩爾輕輕地冷哼一聲，“獸人這個種族除非弱得不足以侵略別的國家，否則哪怕有一丁點兒的可能他們都會對別的民族大肆掠奪，對於這些豬玀們只有殺得一乾二淨才能徹底絕一切後患！”雖然早就猜到他可能會這樣説，但是真正親耳聽到，我還是略為吃了一驚，就好像聽到某個面相和藹的老人説要屠城一樣，很難想像他會平靜地説出這種樣的話來。

“這一點我不能贊同。”我轉過頭看向暴風城。

“我從吉安娜那裏聽説過了，你在西大陸曾經和那羣豬玀有過接觸，不過不要被騙了，你本不知道這羣傢伙有多麼殘暴狡猾！”普羅德摩爾嚴肅地説道。

“殘暴狡猾？”我不由得想到勵圖治的薩爾和格豪放的格羅姆，獸人真的如他所説的那樣嗎？

“你應該還不知道，‘二次戰爭’帶給我們聯盟的巨大創傷，本不是隨便説一句‘和平’就可以了事的！”普羅德摩爾緊緊地捏着拳頭，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

“你在那場戰爭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嗎？”我問道。

普羅德摩爾沒有説話，但是已經沒有比這更明確的答案了，那場血洗了整個聯盟的戰爭，死去的人類何止百萬。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我一直以為普羅德摩爾是一個頑固地沒有情冷血而又瘋狂的人。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完全錯得離譜，在家人面前他那和藹的表情絕不是裝得出來的，那是真的希望一家人永遠團圓的表情，如果不是因為與獸人族那場慘痛的戰爭，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那場戰爭中失去得太多，也許他真的會接受吉安娜的提議吧。可是，這一切現在卻變得異常艱難。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不會讓他真的消滅獸人族。我是人類沒錯，但是這與人類還是獸人無關，無論任何國家任何民族，只要能相互理解，就會發現大家其實只是為了共同的願望而努力着，海加爾山上那次三族同心協力戰勝燃燒軍團的事情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我們不是一定要把對方消滅才上戰場的，什麼狗偉大的榮譽，什麼狗戰爭史詩？為了一些原本不必要的東西打得不可開，難道人民們會討厭和平安寧的生活嗎？

“大叔，我不得不説一句。”我嚴肅地站到普羅德摩爾面前，“如果你真的這樣做，那你和當年噬血的獸人有什麼區別？”

“你把我們偉大的人類同那些低劣的生物相提並論嗎？”普羅德摩爾冷冷地盯着我，“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以叛國罪逮捕你！”

“好啊，那你可以試試，看是不是能捉到我。”我毫不退讓地看着他，“為了這種理由讓人民深陷戰爭之中，不知道是誰在叛國！”

“這種理由？你想等到獸人再次把這座城市踏平的時候才説承認他們是豬玀嗎？”普羅德摩爾吼道，“深陷戰爭？我就是不想再看到人民被戰爭威脅才要把這些危險因素全部消滅！”

“可是現在的獸人族已經和‘二次戰爭’時不一樣了！他們早就已經拋棄了噬血的情，只要我們和他們和平相處…”

“別笑死人了！那羣垃圾生物怎麼可能和平相處！”普羅德摩爾一陣冷笑，“我這幾十年來曾經見過多少被獸人毀滅的村鎮，如果他們有改過自新的話，這又算什麼！”聽到他這樣説，我又不自覺地想到了最早遇到的那批衣衫襤褸的獸人土匪，他們不也是被生活所迫得實在活不下去才會這樣做的嗎？

“我突然想到了。”我表情一冷，“如果在這裏把你殺掉，這場戰爭就不會發生，一切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普羅德摩爾死死地盯着我，我也死死地盯着他，氣氛冰到了極點。突然，他手按到了佩劍上面。可是我比他更快，夾着強大火焰力量的拳頭已經飛撲到他面前了。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衝到他面前的我拳頭卻死活不能繼續前進。是他做的嗎？看到他如臨大敵的樣子，我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但如果不是他的話，那一定是…

“好了，我知道了！”我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總之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隨時奉陪！”普羅德摩爾對着我的背影説道。

終於走到了沒人的地方，我深了一口氣:“阿蒙，你是存心的嗎？”

“那當然。”阿蒙的身影在我身後顯現，“否則又怎麼能阻止你的動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