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瘋狂的真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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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陌生的氣從莫聰丹田裏急速地衝出，朝着老頭輸入的那縷真氣撲去。就在二者即將接觸的一剎那，老頭那縷真氣陡然一轉向，沿着另一條經脈緩緩游出體外。那股陌生氣一下子撲了個空，衝出去老遠之後緩緩回莫聰丹田。

“小子，你的真氣已經醒了。”老頭將手指從莫聰胳膊上移開，用很肯定的語氣説道。

莫聰正在回味剛才那種氣躥動的覺，聽到這句話頓時又驚又喜。

“老頭，你是説，剛才那個…那個就是我自己的真氣嗎？它這麼快就醒了嗎？”他急切地問道。

老頭點點頭。

“那，老頭，我是不是已經到第一重境界了？”莫聰又問。

“算是吧！”老頭若有所思地説道:“不過有一點很奇怪，真氣甦醒時會有種種動的跡象，就像剛才那樣。你自己怎麼會沒覺呢？”

“不知道啊。”莫聰茫然。

“這樣，小子，你這些天到底是怎麼練的，期間又遇到過什麼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給我聽。”老頭略一思考，決定把各種細節從頭到尾捋一捋，以便找出莫聰覺不到真氣的原因。

莫聰便將自己修習真氣的整個過程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包括怎麼打的坐，怎麼練的拳，怎麼做的夢，怎麼砍的柴，砍柴的時候有多苦，等等等等。他害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都會導致老頭找不出原因，所以就把該説的不該説的，有用的沒用的，統統説了一遍。

“你個傻小子，哈哈…”老頭卻是沒等莫聰説完便哈哈大笑起來，把莫聰笑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老頭，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原因了，快跟我説説吧！”莫聰囧囧有神地看着老頭，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莫笑，剛才那番話你也聽到了。你有沒有聽出問題所在？”老頭不回答莫聰的問題，卻轉頭問莫笑。

莫笑知道老頭在考自己，想了一下，説道:“我大概聽出來了。二弟之所以覺不到真氣，是因為真氣好不容易醒來的時候，他自己卻睡着了。”

“嗯，這也正是我的答案。”老頭讚許地點點頭，説道:“小子，現在你也知道原因了，以後修習的時候一定要堅持住，別睡着。否則真氣一醒你就睡，那就永遠不可能有意識地控制真氣。知道了嗎？”

“知道是知道了。可是…我每次只要稍微打坐一會，人就困得不行。這個時候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就起來練拳腳，要麼就直接睡着，而且連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我的意思是，睡覺這個東西好像不由我自己控制，這可怎麼辦呢？”莫聰看看老頭，又看看莫笑，慚愧地説道。

“照這麼説，你這個真氣還確實有點古怪。”老頭看着莫聰為難的樣子，知道他在克服疲倦這方面確實有困難。

“這樣吧。從今天晚上開始，你練功就在小院裏練，老頭會在旁邊看着。一旦發現你快睡着了，老頭自然會把你點醒。”

“好！”莫聰大喜過望地點點頭。

當天晚上莫聰便在小院裏打坐，一遍一遍修習着喚醒真氣的心法。

三月的夜晚寒料峭，山風從遠處呼嘯而來，在茅草和樹葉間蕭蕭瑟瑟。小院中，白濛濛的雲霧如煙似幻，把莫聰的身子都遮擋得模糊難辨。

老頭在茅屋裏閉目養神，密切關注着莫聰的每一次呼。

莫聰的呼，一開始刻意放慢，後來就時快時慢，再後來就越來越慢。隨着打坐時間的增加，那種悉的、黑壓壓的倦意又一次湧了上來。

“不能睡，不能睡。”莫聰謹守着一點清明，繼續運轉心法的同時，努力和那種倦意抗爭着。無奈，隨着心法一遍一遍運轉，那種倦意也越來越強，越來越強，慢慢噬着他所剩無幾的清醒。

“不能睡。”莫聰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馬上就要被那種黑壓壓的倦意佔據了，隨時有可能睡着。他苦苦抗爭着，神思遊走於昏睡和清醒的邊緣。

“醒！”就在莫聰馬上就要栽倒在地的時候，一聲當頭喝忽然從茅屋中傳出。

莫聰覺得這個醒字金光閃閃有若實質，從自己頭頂一貫而入，緩慢而堅決地把那種黑壓壓的倦意強行推出了腦海。與此同時，也許是不斷運的轉心法終於起了作用，也許是被這個醒字發，莫聰只覺得丹田中忽然一動，一股氣在體內驟然翻騰起來。

真氣嗎？

莫聰覺得那股氣似曾相識，卻比傍晚時候強大的多，心裏既興奮又害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股氣在莫聰的丹田裏翻騰了一會，忽然分出好多股，沿着莫聰四肢百骸躥動奔起來。那種狂野的勢頭，像是決堤的洪水，又像受驚的馬羣。

怎麼辦？怎麼辦？

莫聰覺得再不控制一下，自己的身體就要被這些強大的氣沖垮了。他念閃而心動，趕緊運轉心法去引導那些氣。老頭所授的第一重心法，不僅是喚醒真氣的方法，同時也是引導真氣動的方法。他試了又試，卻發覺怎麼都控制不住。

老頭幾年前就知道莫聰體內的真氣古怪而雄渾。此時此刻，老頭耳聽莫聰的呼聲越來越紊亂急促，知道莫聰很可能駕馭不了體內的真氣，內心頓時有些糾結。

因為莫聰的真氣雖然雄渾，但也只是相對莫聰的年齡和體質而言。要是跟老頭的真氣相比，那就本不值一曬。老頭如果願意，隨時度一縷真氣進去就能穩穩地壓制住莫聰體內的所有真氣。但是真要這麼做的話，莫聰就無法獲得自行控制真氣的經驗，修為也就無法得到提高。

但不這麼做的話，莫聰又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情況一時萬分糾結，也萬分驚險。

電光石火間，老頭迅速做出決斷。他左掌一揮，放在桌上的那幾柴火忽然飛出茅屋，凌空朝莫聰飛去。

“小子，練拳。”老頭喝道。

莫聰正渾身難受，忽然聽到老頭提醒，趕緊一躍而起。幾柴火已經陸續飛到近前。莫聰聽聲辯位，在小院裏砸拳、劈掌、頂肘、擰、旋腿…

老頭教的這套拳腳功夫本來就是使用真氣的法門。隨着莫聰的動作，他體內的奔真氣瞬間有了一個宣的出口。隨着一陣咔嚓咔嚓的脆響，幾柴火紛紛斷成兩截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