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千年仿若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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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一名女子説,若有來世,你還會記得綺羅麼!
part1“惜箬,這個東西你帶回家研究下”説完導師便將一份陳舊的布包丟到她的手中,泛着暗黃的布料上綻放着幾多青黴花,空氣中也騰昇一層微弱的灰塵,惜箬皺起眉頭,不由得猜測這該屬於哪個朝代的文物。就拿索繞鼻尖的那股遠古的腐朽味來説,這個物品至少也有千年以上了。
布包內裹着一個棕的小盒子,盒子散發着淡淡的檀木香,這讓惜箬不沉了。盒子外觀最為醒目的是蓋上那隻栩栩如生的麒麟,它昂首對着天空嘶鳴,似乎陷入憤怒中。奇怪的是這副圖案竟讓她衍出莫名的悉,好像曾經真的見過。突地,惜箬宛若被一股力量牽引着,她伸出纖細的十指輕輕撫着麒麟的全身,凹凸不平的紋路咯疼了指尖,十指連心,瞬間,心疼了起來。
盒內金黃錦緞完好如初,讓她不曾想到的是,絲緞的層層包裹下竟是一隻普通的銅鐲。鐲子屬小巧緻型,鐲身上似乎還刻着字。
“導師,你能鑑定出這是哪個朝代的麼,怎麼還刻着冷無痕三個字”?在她盯着它發呆的時候,導師像盯着怪物一樣的盯着她,那眼神讓她心裏不發。
惜箬縮了縮脖子,導師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將鐲子戴了上去,一刻間冰涼的鐲身碰觸皮膚,心突然萌生一種無法言語的刺痛,“綺羅,綺羅”耳畔傳來陌生人的呼喚,惜箬捂着心口處疑惑的望了望四周,房間內依舊她和導師兩個人,她無奈的了額角兩端,興許是最近太累的緣故。
“導師,這鐲子指不定是哪個年代出土的陪葬品,萬一鐲子的主人要是來找我怎麼辦”惜箬邊説邊用力取下鐲子,奈何,鐲子像認了主人般,無論她用了多少力氣,它也不願離。直至手腕淤紅一片,導師不忍,抱着歉意的口吻説“算了吧,我看這鐲子和你有緣,你就戴着吧。對了,惜箬,你如何識得鐲上字的”停下取鐲子的動作,繼而將纖指撫上“冷無痕”三個字,她疑惑的唸叨着,氣氛太詭異了,她也不曾知曉自己如何識得鐲上的字,捂着心口處愈發的疼痛,瞬間,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part2“冷無痕,身為祭司,不要忘記你的使命,她只是祭品”老祭師説完後搖搖頭離開了。冷無痕複雜的望着四肢被束縛在木樁上的女子。她是族長為麒麟挑的祭品,麒麟每年必須飲一名女子的血,方可延續它的壽命。族中的祖訓曾記載,麒麟是庇佑本族的神物,歷代每一位接任祭師位置的祭司必須親自將選出女子送至麒麟的口處,並對跪在外對着內的麒麟三叩九拜,儀式方可告成。
“後悔麼”?冷無痕走近,盯着緊閉雙眸的綺羅問道,她是族中的絕女子,子既冷也烈。之前族長看中了她,奈何,她拒絕了,並立下誓言,寧願成為麒麟的祭品,也不要淪為族長的女人。甚至當着族長的面,出藏於袖內的匕首劃傷了自己的容顏,她的決絕讓族長顏面盡失,一怒之下,便命祭司允了她。
綺羅睜開雙眸,打量着眼前的祭司,聽説他將是下一任祭師。她挑着眉不語。
“成為族長的女人,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而你,卻不屑一顧,為何呢”?冷無痕蹙着眉頭,眸光鎖住她的容顏,自古紅顏皆禍水,她的絕容顏終是個禍。如今,她頰上的那道猙獰的傷口,讓她成為族中的無鹽女。這樣的她,男人不願意娶,女子也不屑妒,也好,至少為她免去不少禍端,只是可惜了那副容顏。
“綺羅此生並不是為族長而生”她的回答讓冷無痕的眉蹙得更緊。那她究竟為誰而生呢?他不知何為情,一旦面對她時,他總會湧起復雜的情愫。他是祭司,這一生他肩負着整族的使命,守護族人,聽候族長的差遣,否則違者當誅。情於祭司而言,宛若奪命閻羅,他明明知曉,卻又無可奈何的任着自己一步步的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
“明啓程”斂去心頭的怪異,冷無痕丟下這句話後甩袖離開了。綺羅望着遠去的他遲疑了。方才她瞧見他額心的火印正籠着一團黑的霧氣,那是歷代祭師的自小便有的標記。束在木樁後的手,稍稍為他掐指算了算,不久,他有一劫,且是死劫。族人並不知曉,她有預知能力,她一直小心的隱匿着。此刻她正思酌着是否要助他。命定的劫,若她執意逆天而行,定會在劫難逃。她亦曾為自己掐算過,不知為何,她的命脈至二八雙華便斷了。
part3夜了,冷無痕又來了,他的間別着一支晶瑩剔透的簫,手中多了一個皮囊,囊口處正隱約的散發着醉人的酒香。綺羅凝着眉,望着臨近身前的他,眸光渾濁,臉酡紅,他似乎醉了。
“若我將你劫走,你如何報答我”醇厚的嗓音夾雜着撲鼻的酒氣向她襲來。她不解,他為何這般待她,若她真的失了影蹤,他將會受到何種處決。
“綺羅不願任何人為我往生,若命既是如此,又何必徒勞,牽連無辜”?嘆了嘆氣,瞬間揮之不去的哀愁漸漸浮入她的眉宇之間,算算子,她的二八生辰近了。冷無痕聽後不語,步伐躊躇的行至她的身側,掏出藏於懷間中的金黃錦緞,扯過她的皓腕,將錦緞內的鐲子戴在她的腕上,“好生戴着”綺羅望着腕上鐲子,鐲身刻着“冷無痕”三個字,她並未問他為何,只是向來冷漠的角此時莞爾一笑,這是他的名麼。
“我不會讓你死的”若有若無的呢喃傳入她的耳際,她不為之動容,驀地,眼眶一熱,思酌許久的心事終有個果了。
方才她的那一聲嘆息,以及眉宇間的哀愁一瞬間沒入他的眸中,頓時氣息絮亂,冷汗淋漓,他慌了起來,隨即背過她微微運了內力調息着。
“冷無痕,切記,祭司一旦動了一分情,便會承受一分蝕骨的痛”老祭師的忠告猶言在耳,只是如今他該如何是好。此時,皓月當空,夜怡人,冷無痕索執蕭獨奏,綺羅秉耳聆聽,月依依,簫兮兮,人悽悽。無息間,這一夜在彼此的心湖內各自掀起一片漣漪。
天明時,祭師帶領數名族人行至木樁處,冷無痕一臉倦意的望着來者,一宿未曾闔眼,此時雙眸微微泛着酸澀。
“起程吧,莫耽誤時辰”祭師雙手奉上一杯踐行酒,冷無痕張了張口,最後接過一飲而盡,未吐出的話語就着酒咽入腹內,苦酒入口,一言難盡。
part4麒麟位於峯巒疊嶂的斷崖邊,那兒處處懸崖峭壁,若不小心,命喪黃泉也不無可能。冷無痕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族人,不知此行能有幾人僥倖活下來。雙眸無意間瞥過囚車上的她,她的眉間依舊是揮之不去的哀愁,他想知道她為何事憂思。至今她的頰上不曾出畏懼之,她的膽識他欣賞,她的烈他佩服,她的一切羈絆他的心,令他深深的為之折服。他也不過凡人,終要歷經紅塵中的情劫。
情深幾許,再次波波來襲的痛讓冷無痕臉蒼白,他沉住氣暗暗調息,步伐依舊有序,宛若無事人般的隨着囚車前行着,只是袖袍內的手緊緊攥着,他將不適隱匿的很好。一炷香後,疼痛逝去,幾滴汗水也順着臉頰沒入塵土中,瞬間濺起一絲塵霧,他無奈的仰天嘆息,恐怕他要愧於祭師之職。
兩後,一行人抵達了麒麟,冷無痕望着遙遙在即的口,陰森的氣息由內面撲來,其中還夾帶着刺鼻的腐朽味,想必這內的殘骸太多了。其間,身側的她默默的隨着,一路不曾與他説過任何言語。幾個時辰前他鬆開她的束縛,那時她凝着眉問道,“你不怕我逃了”
“若你真的逃了,那正趁了我的意”聞後,她不語。
待他沉思明如何救她時,一抹蒙面黑影從身後飛身而出,暗夜的月光映在黑衣人手執的劍上,它正對着他閃着詭異的冷冽寒光,夜風拂過,冷無痕嗅到自黑衣人身上迸發出的殺氣。
“去死吧”冷無痕以蕭抵劍,一個側身,讓黑衣人撲了個空,一番打鬥,他發現黑衣人的招式與他竟有幾分相似,且招招陰狠斃命。
幾個來回,黑衣人始終傷不到他,在面布外的那雙眼睛亦呈現一絲急躁乏力之,反倒是冷無痕神情依舊淡然,氣虛平穩。黑衣人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的妒意更深了。這時他瞥見冷無痕身旁的綺羅,輾轉飛身,趁冷無痕一時不慎,輕易挾住了不遠處的綺羅。冰冷的劍抵在她的頸處,得意的雙眸凝望着冷無痕笑着,寂靜的斷崖邊,黑衣人的冷笑在崖內迴盪着,悚然驚心,宛若幽魂。
part5冷無痕遽了。
“放過她”
“除非你死”黑衣人説完一手挾着她,另一手的劍用力的向冷無痕刺去。誰也不曾料到被挾持的綺羅會掙出,她的身軀擋在冷無痕的身前,下一瞬間冰冷的劍穿過她的纖細身軀,濺出鮮血染紅了冷無痕的臉頰。最終,她如一片陡然間飄落的血殘葉,輕飄飄的落入冷無痕的懷中。
黑衣人望着滿手鮮血,一時微怔,他不是故意要她命的。冷無痕抱起綺羅將她安置在一旁的青石上,劍仍在她的口處,他不可冒然拔出。他要為她療傷,她以眼神拒絕,“綺羅曾為自己算過,我的命脈至二八雙華便斷了,命定如此的”此時的冷無痕正承受着蝕骨的痛,頰上扭曲的神情入了綺羅的眼,她伸手撫上他的面龐“莫動情,蝕骨痛殤人”他瞪大雙眸,她知道的,原來她一直知道。
“族長,為何要置他於死地”氣息微弱的綺羅,緩緩的瞥向不遠處的黑衣人。冷無痕僵着身子難以置信的眼神也隨即瞥向他。
黑衣人摘下面布,對着他怒吼,“為什麼老祭師要將祭師之位傳與你,昔,我與你身為祭司時,他為何總偏於你。如今我雖為族長,可族人敬仰的依舊是祭師,而族長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依仗祭師的傀儡罷了”
“甚至,就連她也拒絕我”黑衣人眼神複雜的望着躺在青石上的綺羅。
“歷代祭師曾規定,若額心沒有火印的標記的人,是不可成為祭師的,而且你是族長之子,這便註定你與祭師之位無緣”冷無痕狠狠的説道,他悲慟的眼神宛若一隻受傷的猛獸,隨即執起手中的蕭襲向自己的敵人,黑衣人一驚,稍稍挪了挪步,背在身後的雙手,正暗自凝聚內力。
忽然內一聲嘶吼,定是崖間的風將血腥味拂入中,喚醒了沉睡中的麒麟,立於口的兩個人臉微變,腳下的泥地正微微顫動着。冷無痕速一步抱起青石上的綺羅,當他飛身躍開的瞬間,一隻龐大的火麒麟自內躍出,他將綺羅按在懷內,唯恐她懼怕。回首時,瞧見已變成一具燒焦屍首的族長。而一向嗜女子血的麒麟正對着半空中的他憤怒的發出嗷嗷的吼聲。
山崖的頂峯之上,冷無痕察覺懷中人兒的身軀漸漸冰冷了,那一劍刺入心窩,他無計可消。
“若有來世,你會記得綺羅麼”
“會,綺羅,即便生生世世,我也要定將你尋回”他悽然的答她的話,雙手將她緊緊摟在懷內,此刻害怕失去她的痛遠遠高於他所承受的蝕骨痛。綺羅撫上頰上的猙獰疤痕,“這幅容顏你不怕麼“,她凝望着他的眼神含着一絲遺憾。冷無痕輕觸她腕上的鐲子,“若怕了,就不會將鐲子予你”
“不要忘了你的使命”她終於明白為何她的命脈至二八雙華便斷了,原來,她今生是為他而生。
頃刻間,她推開擁着她的冷無痕,透過他驚恐的眸光中,她瞥見自己緩緩墜落的身軀,耳際的風一陣陣的呼嘯而過,風聲中她聽見他悲痛的喊着“綺羅”立在山崖頂峯的他,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眸中。而她即將墜落的下方,龐大的麒麟抬起前蹄,只要一個跳躍,不久後,她便成為它的祭品。
part6驀然驚醒,從病牀上坐起身的惜箬,頰上滿是汗水,方才那一幕好可怕,她望着腕上的鐲子發呆,她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惜箬,終於醒了,你可急死我了”推門而入的導師上前探着她的額頭,“哎,燒終於退了,你知不知道你連續發了三天高燒呢”她盯着導師幾秒後,迅速的將夢中情形告訴他,誰知他聽後摸了摸她的額頭,“惜箬,最近太累了,這樣吧,出院後我放你一週假,你好好休息吧,記得不要胡思亂想了,至於鐲子麼,我將鐲子圖片傳真到專家組了,他們説這並不是什麼文物,只是一個贗品。”真的是贗品麼,可她的夢那麼真實,而且她的口處自出生起就有一塊劍傷的胎記,位置正巧與夢中的綺羅受傷的部位一致。
“對了,惜箬,忘記告訴你了,昨天我到廟裏為你求籤保平安了,解籤的人説最近你會紅鸞星動呢。而且在你昏睡的三天內,醫院有個醫生幾次過來看你,聽説他是著名的外科醫師,叫冷無痕,剛從國外回來不久,目前還是單身呢。好奇怪的名字,一副冰塊臉,看上去真的有點冷冰冰的,難怪姓冷。”聽着導師口中絮叨的冷無痕,她突然想到那個夢,是她的前世麼。
“綺羅,即便生生世世,我也要定將你尋回。”夢中的冷無痕這麼説過。哎,算了,無論是否有前世今生,她都要見見他,或許真如導師説,她的紅鸞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