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生疏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麼久沒見,她真是漂亮了不少,氣度雍容沉靜,完全看不出是昔那個蘭薔園的小丫頭了。
長久的離別再見昔的朋友,葉薰心情盪難抑,蘭薔園的那段子,可以説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年裏,最悠閒和樂的一段時光了。沈歸暮和雁秋對她來説不僅僅是朋友,更有近乎親人一般的情。經歷了這幾年的生死奔波,讓她對昔的情越發珍視。
葉薰含笑看着雁秋,靜等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雁秋神平淡地在各家小姐面前掃過,視線禮貌中帶着清冷,正要開口説話,不經意的掃過角落,頓時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雁秋,”葉薰笑了起來,無聲的用口形向她打了個招呼。屋裏人多眼雜,她也不好大聲呼喊,只抬手衝她揮了揮手。
雁秋卻只是驚詫了瞬間,下一秒鐘馬上別開了視線,眼中有尖鋭的光芒一閃而逝。
葉薰愣住了,她怎麼了?
“宴席已經備好,皇后娘娘特命雁秋前來接各位小姐入席,諸位請隨我來吧。”雁秋平靜地躬身一禮説道,儀態大方自如,彷彿那一瞬間的驚詫不過是錯覺。
葉薰心中疑惑,卻只好跟着眾人向設宴的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安排裝點地極為美別緻,各鮮花開的正盛,濃淡相宜的澤炫目明麗,空氣中瀰漫着令人戀忘返的甜美香氣。宴會設在園中的浮碧亭內,整座亭子臨水而建。寬闊開朗,而且整座大殿由翠竹製成,清涼如水。四面通風,侍奉地宮人將眾人引入席中。不一會兒,隨着禮儀內監一聲高唱:“皇后娘娘駕到!”華蓋雍容,羽扇莊嚴,十六名宮人抬着金碧輝煌的鳳輦緩緩行來,是沈皇后的鳳駕到了。
眾人連忙離席拜倒。鳳輦之上珠簾微動。寶光轉,在女官地扶持下,一個儀態高貴端莊的宮裝貴婦施施然下了御輦。
她身着金線繡七彩鸞鳥圖案地廣袖地長裙,長穗蝴蝶宮絛勾出纖美的身,織金帶與裙襬處均垂着華麗的珍珠蘇,行走間珍珠在水紅的長裙上輕搖淺蕩,光溢彩。。頭上鳳冠灼爍生輝、攢珠金翼步搖末端的紅珊瑚珠一直垂到光潔地額頭上,殷紅如滴的澤越發襯得她豔光人,令人不敢直視。沈皇后緩緩行過迴廊。步入正席。眾人屏息靜氣,唯恐駕前失儀。
她經過身邊的時候,葉薰不經意的抬頭瞥了一眼。依然是明豔照人的傾國美貌,恍如五年前的驚鴻一瞥。歲月的殘酷彷彿並未在這個女子的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跡。只有她髮髻間隱約透出的一線銀白。讓葉薰驚覺時間地逝。仔細想想。她入宮也有快二十年了吧。這麼多年波瀾起伏的宮闈生活,這麼多年看不見血的爭鬥算計…想必她地子也不如外界的輕鬆輝煌。尤其沈涯是有着那樣野心地人。
皇后入座,眾人方才起身。沈皇后注目眾人,温言笑道:“今是花神祭地大好子,特意邀請諸位前來同慶歡宴,大家不必客氣,隨意就好。”眾人躬身應命,紛紛入席。
沈皇后左邊一個看起來位份頗高的妃嬪接過話頭笑道:“久居深宮,真想不到我們大周有這麼多名門淑女,個個還都這麼美貌高華,蕙質蘭心。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來,我們都要自慚形穢了。”席間除了沈皇后之外,更有不少位份尊貴,德高望重地妃嬪誥命作陪。
“可不是嗎,我看這花神祭可不是賞花,而是賞諸位美人了。”另一個妃嬪笑道。
幾位妃嬪談笑風生,有相的貴家小姐偶爾一句嘴,説兩句笑話。慢慢地,諸人情緒放鬆,宴會氣氛歡快起來。
葉薰本着儘量不引人注目的原則,多吃飯,少説話,專心對付桌上的美食佳餚,一邊注目四周。
雁秋就侍奉在沈皇后身邊,不時替她夾菜倒酒,舉止體貼有禮。而沈皇后看她的眼神也格外不同,竟有些近似長輩看子侄一般,格外平和慈祥。
看來雁秋很得沈皇后歡心的傳聞是真的。
正自出神,沈皇后似乎是吩咐了一句什麼,雁秋連忙站起身,然後身邊的宮人捧着托盤和金盃緊跟其後。原來是沈皇后吩咐雁秋替她招呼來客敬酒。
雁秋挨席走下來,儀態文雅大方,氣度謙恭合禮。
臨到葉薰這一席,看着舉杯亭亭玉立的雁秋,葉薰笑道:“雁秋,好久不見了。”近處看來,她也消瘦了不少,神喜慶之間帶着些微憔悴。也許是逃亡的那段子太勞苦了吧。
“是啊,”雁秋笑了笑,淡淡地回道。
想不到這兩人認識,旁邊幾個女孩子好奇的視線紛紛投過來。
葉薰微微有些尷尬,覺有不知道怎麼説好。她原本擔心沈歸暮病着,雁秋的子會不好過,但照眼前來看,她的擔心是多餘了。有沈皇后在,想必她在宮裏和沈家都不會受什麼委屈。這一層擔憂算是放下來了,但是另一人就不同了,葉薰繼續問道:“歸暮…大少爺他怎麼樣了?”葉薰的話音還未落,雁秋眼中猛地閃過一絲近乎猙獰的冷厲,森然打斷她説道“他很好,用不着你多心!”語氣生硬漠然。
葉薰不住一驚,愣神的功夫,雁秋神卻已經迴轉過來,轉而自顧向下敬酒了。
葉薰低頭看着手裏的酒杯,平靜無波的酒水明淨如一泓琥珀,心裏忽然泛起一陣寒意,説不清是什麼滋味,生硬的堵在“那位小姐是誰啊?皇后娘娘看起來很中意她。”
“連她也不知道啊?你真是孤陋寡聞,那是沈家大少爺的夫人啊。”
“原來是她,就是上次娘娘賜婚的那位啊,生的真好看。”
“可不是嗎,聽説這位姑娘也是北方書香名門出身,只可恨那些突厥蠻子打進來,涼川城破,結果全家都…唉,不過聽説也正是因此她和那位大公子一路結伴逃難,躲避突厥大軍的追殺,結果久生情…”一個女孩小聲講述着自己聽説的消息,語氣中滿是對羅曼蒂克的嚮往。
“可是…我好像聽説…”另一個女孩遲疑着説道“好像聽説這位小姐曾經在沈家當過丫環。”
“怎麼可能?淨胡説八道。”幾個女孩子嗤笑起來“若是丫環,皇后娘娘用得着這麼鄭重其事地賜婚嗎?”幾個女孩的議論傳入耳中。葉薰緩緩坐下,是因為這個嗎?
不對!若只是單純想隱瞞自己的出身,以兩人的關係,只需和自己説一聲就行,本沒有必要這樣冷漠地對待自己。
剛才那種冷漠,近乎敵視…甚至近乎仇視的眼神和姿態,讓葉薰心裏升起一陣莫名的不安,不安中又夾雜着絲絲寒意,她説不清楚這種覺從何而來。
觥籌錯之間,珠光映着離酒,雁秋的身影越發纖細曼妙。只是這份美麗,卻讓葉薰覺無比的生疏陌然。注目於她,只覺得更像是在看一尊雕細琢的華美塑像,珠玉環繞,金尊玉貴,反而失了單純的本。
一整個宴會,葉薰心事重重。沈皇后神有些疲憊,席到一半就聲稱自己不勝酒力,由雁秋扶着她暫且休息去了。
沈皇后退席,酒宴氣氛反而輕鬆了不少。用過了酒菜,一列宮娥上前,端上各緻的小點一個宮女走近了葉薰席前,將花瓣形狀的碗碟一一擺上,看左右無人注意,忽然輕聲道“葉小姐,我家主人請你前去一見。”葉薰一驚,仔細看了兩眼,馬上認出她是剛才跟着雁秋的一個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