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7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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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嬛因被下半夜的事兒鬧的半宿未眠,直到天漸亮,睏意襲來,這才打起了盹兒,一覺睡到了巳時末。
起身後,第一件事便是讓蘇使人傳喚周媽媽來,周媽媽來時,蕭嬛正用小湯匙舀着描着青花瓷盅裏的湯水,纖若無骨的手指白的似要與瓷盅融為一體,瞧得周媽媽不一怔。
“可查出了什麼?”蕭嬛喝了一口清亮的甜湯,頓覺得沁入心脾,心情一時頗好,臉上也染上了些許笑意。
周媽媽忙斂了斂心神,神態恭敬的回道:“這段子跟安月接觸的以安字頭的丫鬟為多,她們往一處當差,這倒也是正常,只是…”周媽媽神為難的抬頭瞧了一眼蕭嬛,頗有些言又止的味道。
“只是什麼?”蕭嬛頭也不抬的問道,聲音嬌清脆一如往昔。
“菱與依這二個丫鬟近來與安月走的也是頗近,在安月未出事之前曾有人見到菱與依經常去安月的屋子做活計。”周媽媽輕聲回道,眉頭緊鎖,這菱與依是從蕭府帶進王府的二等丫鬟,也是蕭府的家生子,在周媽媽看來,除非這二個丫頭真的得了失心瘋,若不然怎敢做出背主的事情來。
“菱、依?”蕭嬛一挑柳般長眉:“昨個沒當值的是這幾個丫鬟中的哪幾人?”周媽媽把名字一一説與了蕭嬛聽,其中卻是沒有菱、依二人。
“夫人,菱、依是家生子,尤其是菱,早先就在您院子裏伺候着了,依着老奴看,作祟的理應還是府裏的人。”周媽媽輕聲説道,眉宇間因歲月留下的痕跡泛着尖鋭的戾氣。
蕭嬛素白的手輕叩着黃花梨石心畫桌上,發出極有節奏的聲音,語氣微帶着陰冷:“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使一人網,既使出了這般算計,必然會留下證據,就從她倆的屋子查起,免得讓人説我厚此薄彼,我就不信把屋子翻一個底朝天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證據來,我倒是要好生瞧瞧,是哪個人敢做出背主的事來。”
“夫人,只怕那人不會留下把柄,那種東西若是燒了毀了亦是極容易的。”周媽媽微蹙着眉宇道:“不若悄悄的查起,免得打草了驚蛇才好。”蕭嬛冷笑一聲:“燒了?毀了?便是燒了總是有灰燼在的,毀了,也得有埋東西的地方,昨個鬧騰了大半宿,她怎麼敢妄動,這東西必然還在她的手裏。”蕭嬛對於她眼中的所謂‘螻蟻’並不願意費任何的心思,在她看來,對待那些人,強硬的手段比費勁心思來的有用許多,處於她這個位置上對待那些人,煞費苦心且不是可笑。
周媽媽不敢駁了蕭嬛的意,雖是心裏不甚贊同蕭嬛的意思,到底還是尊了令,行了一禮後出了院子執行命令。
蘇立在蕭嬛身側,張了張口,嘴邊的話卻是嚥了回去,只是眼底泛着驚疑之,不着痕跡的看了看身邊的靜蘅,眸底若有所思。
“怎麼?有話想説?”蕭嬛鋭利的目光對上眼帶異的蘇。
蘇咬了咬下,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輕搖着頭道:“夫人,沒有,奴婢只想着時辰不早了,您是不是該用午膳了?”蘇這般一説,蕭嬛才覺得肚子有些餓了,畢竟剛剛也不過是喝了幾口甜湯,哪裏能填飽肚子,不由一笑:“你若不説我還沒有察覺餓了呢!讓人去告知小廚房一聲,今兒就不必那些麻煩的樣式了,就烙些薄餅配着酥皮醬便是了,在一碗稀珍黑米膳粥。”
“那奴婢在讓小廚房燒一道白棗寶和明珠豆腐,在配上二碟子的長捲、荷花佛手酥,另外把前幾三夫人使人送來的醬菜拼上一盤子給您開開胃,夫人瞧着可好?”蘇麻利兒的説道,也知曉自從夫人有了身子,口味變化甚大。
“就按你説的吧!”蕭嬛微點着頭,懶懶的靠着椅背,半闔着明亮的水眸,臉上微帶着倦。
蘇遵了令,轉身出去安排午膳,七絃卻是一打簾子跟着走了出去,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追了上去,與蘇並排走在一處,剛一出月亮門,一把就拉住蘇,眉頭緊緊蹙着,低聲道:“你今兒怎麼總瞧着靜蘅?”慌張之在蘇眼底一閃而過,臉上卻瞬間勾起一份牽強的笑意,説道:“你看錯了吧!我哪有總瞧着靜蘅來着。”七絃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瞧着蘇道:“有沒有你心裏清楚,咱們之間可還有什麼需掖着藏着的,眼下這個時候你可莫要犯了糊塗才好。”説完,七絃便轉了身要回內院伺候。
蘇沉了片刻,咬了咬牙,一把拉住了七絃,臉上神頗有些古怪,目光中更是着異樣的苦惱之意,半響後打量了一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道:“我與你説你可莫要與旁人説起。”
“你莫不是想説靜蘅與菱、依之間的事情吧!”七絃低聲説道,毫不意外的瞧見了蘇驚訝的神。
“你…你怎麼知道的?”蘇不可謂不驚訝。
七絃卻是淡聲回道:“我之前瞧見過幾回靜蘅不當值的時候去過菱的屋子。”
“我…我昨個半夜聽見響動起身,靜蘅卻是沒有在屋裏,等我起身後才見靜蘅才從外面回來,説是聽見了響動出去瞧瞧,我原也沒有多心,只是…只是,只是今聽周媽媽説起了菱與依,我才想起了這些子靜蘅與她倆走的極近,而且…而且…”蘇話未説完,七絃已是接了口:“而且院子生事的時候都不是靜蘅當值對吧!”説完這話,七絃神一凜,立時轉了身,唬的蘇趕緊拉扯住她,驚聲道:“你做什麼去?”
“當然是跟夫人去説,這事瞞着誰也不能瞞着夫人。”七絃理所當然的説道,不是她不顧念着姐們之情,只是她們身為奴婢,心裏第一個想着的自然是主子,更何況在這府裏夫人最信任的除了白嬤嬤外便是她們幾個了,她們又怎能辜負了夫人的信任。
“你瘋了不成,你若是與夫人説的話靜蘅該如何自處。”蘇緊蹙着眉頭,低聲喝道。
七絃面容一沉,聲音亦是一冷:“你想着靜蘅該如何自處,難不成忘記了夫人可是懷着小主子不成?若是這其中壓就沒有靜蘅的事情夫人自然是不會冤枉了她,若是有,你可又能安心的讓她留在夫人的身邊伺候?”
“靜蘅不會作出背主的事情來。”蘇搖着頭道。
七絃卻是一笑,有些輕蔑:“這話連你自己都不能信吧!若是你深信靜蘅的話,今兒又怎麼會總是瞧向她?”七絃冷聲説着,又見蘇面上帶有幾分遲疑之,不由放軟了語氣:“這事是瞞不住的,夫人信任咱們,在查這幾當值情況的時候沒有往咱們身上想,難不成咱們就能辜負夫人的信任不成?”七絃説着,瞧向蘇有些茫然的眸子,微微一嘆:“這事咱們悄悄的跟夫人提便是了,你不説,我不説,想來夫人也不會在旁人面前提及,若是沒有此事,也還了靜蘅一個清白,若是真有,也總要清楚她為何作出此事來不是嘛!”蘇雖是子潑辣,在處事上卻沒有七絃來的有主見,左思右想一番,本是緊緊抓着七絃衣襬的手慢慢的鬆了開來,算是默認了七絃的話。
七絃鬆了一口氣,讓蘇先去小廚房安排膳食,自己則是轉身回了內室,想着尋一個恰當的時間把這事兒説與蕭嬛聽。
周媽媽奉命搜屋,陣仗的不可謂不大,被搜了屋子的丫鬟心裏亦是滿腹的委屈,可瞧着周媽媽那一張刻板的臉,任誰也不敢説三道四,至多在心裏叨唸幾句。
周媽媽搜到菱與依的屋子時,二人正巧當值,屋內並無一人,周媽媽帶着二個婆子推門進了屋,翻了一陣後便要帶着人去下一個房間,卻不想被一旁的李婆子喚住,只見李婆子彎在榻角處好一陣摸索,又叫身旁的王婆子來幫忙,二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把榻搬起了一角,周媽媽快步走到榻角處,彎把手伸了進去,竟從底下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油質包,打開一瞧,不是那燈影戲的剪影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