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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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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倒是覺得沐妘荷的回答有些無趣,四下看了一圈後,毫無情的問道“他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沐妘荷猶豫了片刻,反覆斟酌着用詞“這與你無關,是你的侍衞做了他的內應,無論你再有本事,也難防自己人的。”拓跋烈挑着眉,似笑非笑的回道“將軍這是在説鷹盲谷還是鹿隱山?”沐妘荷被噎了個瓷實,不免有些惱怒“你就不能好好和娘説説話麼?縱使我千錯萬錯,我也還是你娘,我也從不曾想過要害你!”

“想讓我好好説話?”拓跋烈絲毫不理她的申辯,依舊語氣輕浮。

“那也不難,只要將軍叫我一聲夫君,我便以夫之禮,與將軍相敬如賓。”沐妘荷重重的了兩口濁氣,憤似的轉過身“乾脆打死你算了!”

“謀害親夫,可是要凌遲的。”拓跋烈緊接着便補上了一句,沐妘荷背對着他並沒有應聲,她隱約察覺到,拓跋烈如此言語,完全就是不想和她深談。

“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我?帶我回雲陽?將軍就不怕我當眾和陛下搶女人。”沐妘荷依舊沒有説話。

“還是將軍打算偷偷跟我私奔,若是能用太子人頭做禮,我也不是不能答應。”可沐妘荷除了給了他一個筆直的背影外,完全是毫無反應。她的髮髻高聳,長髮結成一線,安靜的垂在腦後,玄甲滿是風塵,遮蓋了甲鱗的光澤。

那柄曾經橫在彼此前的長劍配合着主人的低落,默默的垂於如約素般瘦削的間。劍刃悄悄的點在了地牢濕滑的泥地上,隨着她的轉身輕柔的劃了個半圓。

他見過她的柔軟和脆弱,以及她此刻渾身散出的孤獨和無助。拓拔烈適時的閉上了嘴,原本輕浮的眉眼漸漸凝起,一旁刑桌上的油燈將兩人的虛影投在了一列列的刑具之上。

沐妘荷只要再往前走上一步,就能讓這虛影擺束縛。可她沉默了許久後,還是轉過了身,動作輕柔的連衣甲的響動都不曾有,她往拓跋烈的身前又走了幾步,直到兩人虛影融在了一起,一同藏進了皮鞭和枷鎖的陰影下。

“我們終究都會敗是麼?”沐妘荷的聲音從未如此失落和無助過。她彷佛回到了曾經的深宮冷苑,抱着她唯一的孩子承受着所有人的威。拓跋烈只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頭,任憑亂髮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他已經死了。

與其死在背棄和仇殺中,還不如死在鳳鳴下,至少那樣還能有活過的印記和應有的尊嚴!”沐妘荷倒了一口長長的涼氣。

直到快要窒息時才忍不住息。片刻後,她再次轉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牢門外走去,直到盡頭拐角處,才聽見拓跋烈大聲喊道“沐妘荷,若我能活,此生非你不娶…若我死了,此生不可再嫁!”沐妘荷只是微錯了腳步,隨後便消失在了盡頭…沐妘荷回到歇處,連衣甲都未褪,便徑直倒在了牀榻之上。

她終是想的太簡單,他本就不只是十七八的孩子,這些年他所學的,所經歷的早已遠超常人。

他説的對,十多年前無論是否被迫,她都做了選擇,為了大沄,為了蒼生百姓,現如今再想扭轉,又談何容易。

此一戰,斷牙統帥被擒,壢奴奔逃四散,太子的請表早已送去了雲陽,眼下只待陛下下旨,是就地斬殺還是帶回都城當眾正法。算算時間,最多六七便會有個結果,而沐妘荷和拓跋烈也僅僅剩下這六七

戰事已定,白恆自然天天是大宴賓客,尋歡作樂。沐妘荷則將自己關在房中,諸事皆廢,她只是叮囑周慕青託話好生照看拓跋烈,卻再沒去看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出這牢籠和註定的敗局。

後的深夜,沐妘荷依舊卧在榻上一動不動,雙眼無神的望着屋頂,腦中回憶的全是這短短兩月來彼此間的過往。

想來不免可笑,三十年來,唯一入得自己法眼的男子到頭來竟是自己的兒子,可如此英姿發的兒子到頭來竟被豬一般的太子給擒了。而自己的兒子給她的選擇竟除了嫁便是殺。此番種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將軍!大將軍!”正當沐妘荷神遊之時,周慕青急切的拍門聲傳來。沐妘荷緩緩起身,打開了門,一眼就發現不太對勁,原本應是寂寥的邊關深夜入耳卻是一片隱約的嘈雜。

“出了何事,你如此驚慌?”

“將軍,今夜子時過後,偶有關中將士腹痛難忍,原本並未引人注意,可不曾想,短短半個時辰後,整個寒雲的將士皆有此狀,具大夫診斷,乃是中了毒。”沐妘荷原本無神的雙瞳頓時明亮了起來。

“中毒?何人何處下毒可曾查明?有無倖免者?

“沐妘荷一邊發問,一邊趕忙撤回屋中披掛帶甲。

“還未查明下毒之人,應是水源之中下了毒,毒很強,但卻不致死,只是來勢洶洶。因五千沐箭一直秉承食不同釜,飲不同源,故而倖免,至於其他沐妘便…”沐妘荷猛然怔住了。

“你若真是心疼,不妨陪我一起,看看你我忍飢挨餓之能孰優孰劣…”先前獄中拓跋烈的戲言頓時跳入腦中,她這兩確實未進一水一米。

“將軍,怎麼了?”

“生擒拓跋烈的將士何在?”沐妘荷抬頭質問道“屬下這就去查!”周慕青一拱手扭頭就走,沐妘荷便立刻往關頂而去。

片刻後,周慕青已然趕到,這次卻比之前更為匆忙“關中亂作一團,那些人現在一時找尋不到!

現甕城及主關門已被人打開,壢奴已然進了甕城,直奔主關而來!如今沐箭正從關下趕來,關上除親隨外已無人可用!水牢也尚未填滿。將軍,眼下該如何是好!

“周慕青臉慘白,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沐妘荷聽完,輕哼了兩聲,隨後突然便笑了起來“烈兒,烈兒,你可真是,我就知道你怎會被白恆擒住…我早説過,他是不世出的帥才,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擒住他的那些將士乃是斷牙假扮,他們知道太子軍編制混亂無度,又知我不會輕易進那樹林。他以自己為餌,將這十多斷牙送進了我等的腹地!”沐妘荷越説越興奮,回頭看着周慕青大聲喊道“你説他是不是天才,人心軍政無一不通,你説他是不是瘋子,哪有主帥以自己為餌,去演苦之計的!”

“將軍…”周慕青有些哭笑不得,眼下大軍壓境,她居然還笑得出來,這時,又有親隨來報“稟將軍,壢奴先頭已有數百人闖進主關之中了!”

“不過幾百人,慌什麼,先放下龍門閘,阻擋後軍。其他人隨我先去地牢!”沐妘荷剛下完令,又立刻舉起手掌“不,隨我去太子寢宮!”主關門中端有一道青銅鑄造,厚約半丈的巨閘,此閘一旦放下,沒個幾十工匠折騰個幾,便休想升起一寸來,此時,拓跋烈早已從地牢裏出來。

內應的斷牙帶來了他的龍嘯和鎧甲,穿戴整齊後,便直奔太子寢宮而去。

“大都尉,沄軍放了鐵閘,甕城的斷牙被堵住了!”

“讓他們撤吧…”拓跋烈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

“撤?如今寒雲空虛至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為何不一鼓作氣奪下此關?”拓跋烈頓了下步子,微微轉頭,嗤笑了一聲“奪下此關?你可知沐妘荷尚在寒雲,她一人便可抵過二十萬大軍,咱們甕城裏才多少人?

若不早撤,恐怕就撤不了了,別廢話了,快去發令,甕城斷牙全部撤走,讓大當户按計劃行事!”眾將很快便來到太子住所,白恆已然收到了消息,正慌忙的穿着衣物。

出門之時恰巧與拓跋烈碰上。太子殿內的水食均是曄州專供的,故而還有百十個侍衞無恙。兩方一碰,本來不及説一句話,便廝殺在了一起。白恆乘亂騎上馬,徑直往關下而去,拓跋烈顧不得其他,奪了一匹馬,趕忙追了上去。

兩人兩騎一路衝下了山,白恆常年遊獵,馬術倒是極為在行,加上下乃是寶馬良駒,一時間拓跋烈竟追他不上,只是下山後,白恆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了林地之中,馬速也不得不慢了下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才緩緩拉近。

拓跋烈的眼中此刻只剩下前方白恆的背心,他握緊龍嘯,耐心的等待着最後一擊。

“烈兒!”沐妘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拓跋烈微微提了嘴角,心想這女人來的倒是快。還沒等他追上白恆,沐妘荷已然快要追上了拓跋烈,兩騎只隔了半個馬身。

沐妘荷一邊追趕,一邊大呼“烈兒,你不可殺他,無月,慕青還有我三族老小命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若他現在身死,會有很多無辜的人遭受牽連。”

“與我何干,白恆今必死無疑!”拓跋烈惡狠狠的扭頭回了一句。

“烈兒,你不要我!”沐妘荷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必須攔下拓跋烈,不然不僅僅是身後三族,就連拓跋烈自己,也定無生路。

“你若真有本事,便救他試試!”拓跋烈大喝一聲,槍尾猛擊馬,頓時又近了一大步,而前方的白恆已經嚇得神魂俱碎,慌亂之際,竟縱馬踩上了一斷木。

頓時馬失前蹄,栽倒在地。拓跋烈眼前一亮,雙腳夾緊馬腹,手肘後撤,直衝而去,白恆躺倒在地,正對上拓跋烈惡鬼一般的雙曈,手腳並用,往後滾爬着。

衝到位置後,拓跋烈一勒繮繩,戰馬前蹄騰空帶動馬身扭轉一邊,將早已飢渴難耐的龍嘯讓了出來,就在此時,緊隨其後的沐妘荷,死盯着龍嘯的走勢,眼下她已來不及挑槍擋住龍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