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若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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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黯然無光的看着地上被撕成兩半的布絹,喃喃低語道“所以,你便可去殺你的親生母親是麼?那你何不現在就動手,又何苦等到崇州。”白風烈蹲下身子,目不轉睛的看着沐妘荷“我不會殺你,永遠都不會。
但倘若你戰敗,我必定娶你為。因為你不是我娘,你只是我看中的女人,僅此而已!你別忘了…你我已有…夫之實。”他停頓了片刻,深一口氣繼續説道“你我之間,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不便是我娶你,要不便是你於戰場之上殺了我…
但即便我娶了你,南征也不會停下,大沄必亡!”沐妘荷一把薅住了白風烈的領,將他扯到身前“你這是在自己的母親殺了自己的兒子麼?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
“別説我不是你的兒子,即便我是,十多年前不也被你口中的大沄送入了死地麼?我之死換來了大沄的息之機。
如今與當年有何不同,我之死便可救你口中的大沄。我可不會你去殺自己的孩子,只不過殺我狼弟的乃是你大沄太子,而他必死於我手…皆時,怕是整個大沄都會你殺了我!
與你大沄而言,與你的北伐大計而言,我又能算的了什麼?”白風烈説完,握住沐妘荷的手緩緩將其鬆了下來,隨後又去一旁撿起了沐妘荷的佩劍。
“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沐妘荷,你可別太看輕我這個狼崽子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你大沄也不是什麼錦繡聖地,你可知崇州六城,有三城是百姓起義,與我裏應外合拿下的麼?十年前你拿下了六城便不管不顧,而後派來的皆是貪官污吏,害的崇州百姓民不聊生。
後至的太子只好玩樂,且剛愎自用。有如此儲君在,大沄遲早亡國!而我…”白風烈再次蹲下身咬牙切齒的説道“便是你大沄的滅門之星!”白風烈將長劍進沐妘荷手中,隨後便起身,毫不拖沓的揚長而去。
“亦…烈兒!”沐妘荷呆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空乏而無力的喊了一聲。白風烈頓了頓步子,卻並未回頭“沐妘荷,從今往後,誰也不要相信,你進軍盲鷹山的計策,乃是有人偷看了你沙盤上的指痕。”説完這句告誡後,他突然轉換了聲調,如同勸“忘了你我此間種種,你若不敢嫁我…下一劍便莫要再偏了。”***“陛下,軍前密報。”白錦之放下手中的羊脂龍鳳玉佩揮了揮手,幾個侍衞便趕緊上前搬走了殿中的兩箱珍寶。殿下熠國和使再三跪拜後踏着碎步而去。他這幾來興致頗高,不僅大宴羣臣,還在雲陽放了百花燈為沐妘荷慶功。可當他接過信袋,展開了布絹看了幾眼後,臉上的愜意卻僵在了臉上。
他前後看了三遍,幾乎快要將布絹看穿,才完全確定信中所言之事。
“簡直荒唐!”他將布絹成團重重的拍在了龍案之上。
“傳旨,傳旨!讓武英候連夜回…”
“陛下,丞相求見。”白錦之的手漠然指着北方。
而後又帶着重重的鼻息放了下來“宣。”片刻後,韓丞相上殿叩首。
“愛卿何事?”白錦之緊鎖眉頭,不斷着手中的布絹,此刻他正在腦中拼命想要勾勒出一個虛幻的男子模樣,一個素未謀面,卻想要奪他至寶的男子。
“陛下可知武英候與那拓…”白錦之聽到這話頓時抬手壓言,隨後眼神示意左右退去。
“丞相如何知道此事!”
“陛下,武英候這些時與一翩翩少年朝夕相處,還特請陛下封了他一個遊擊將軍,每每分兵而戰必與此少年同行,此事沄軍中早已人盡皆知。
更有甚者,據傳武英候手臂負傷休養之時,兩人曾於大帳中孤男寡女共度了一夜,只是卻不知那少年竟是壢國大都尉拓跋烈,如此一來,其中奧妙,恕老臣難以揣摩,故而急奏陛下定奪。”韓勤石一番描述,不多不少,正掐住了白錦之的咽喉。他在朝多年,自然比誰都清楚陛下的心思與脾氣。
白錦之什麼都可以忍,什麼都可以讓,但唯獨此事乃是龍之逆鱗,雖然沐妘荷已是前皇后,可椒房殿空置至今未有其主絕非是他無意。他在等,等她勝了,亦或是累了,這十年間,他尋遍了所有的藉口都未見得她一面。
可他依舊在等,等這椒房殿唯一的女主,天下唯一的皇后回來。她可以不屬於自己,但不能永遠不屬於自己,更不能屬於別人!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手扶着龍案穩住自己的身形。
“妘荷冰魄雪魂,一心為國,斷不會有失儀之為。應是求勝心切,受其矇蔽罷了。”他剛剛明明怒不可遏的想要急招沐妘荷回都,可此時冷靜之後卻不得不為她説起話來。她若失節,失的便是天子顏面,大沄顏面。韓勤石並不爭辯卻只是附和“臣想來也是,武英候心中所念便只有北伐二字,又怎會與一黃口小兒有染。
只是武英候盲鷹谷遭伏,五千人盡皆被放了回來。她獨自一人面對兩萬斷牙居然全身而退。另據守城士卒所言,武英候歸來之時…“韓勤石有意越説聲音越弱。
“如何?”白錦之顫着嗓音問道“衣甲不整,雙眼紅腫,目光呆滯,滿臉淚痕…”
“夠了!”白錦之就手拿起龍案上的玉佩摔了個粉碎。
“陛下息怒!”韓勤石目的達到,一拜到底。
“讓她回來,讓她馬上給我回來!”
“陛下,萬萬不可!”韓勤石低聲説道。
“有何不可,那是朕的女人,豈容他人污衊覬覦!”
“陛下,如今軍中已是言四起,不堪入耳。
而武英候與五千沐妘俱以奔赴寒雲關,此時若將其召回,豈不應了那些言,不僅壞了大將軍清白,也於戰事不利。”韓勤石不慌不忙,每一句話都順着白錦之的龍鱗而下,字裏行間也皆是為沐妘荷着想。
白錦之緩緩坐了下來,悵然的問道“那依丞相之意呢。”
“陛下只需下令命武英候取了那拓跋烈的首級,收復兗州,屆時言豈不不攻自破。
陛下如若還不放心,可以訓練羽林之名召回秦無月,這秦無月和周慕青素來與武英候私甚深,只要將其中一個攥在手心再加上沐秦週三族命。屆時無論武英候心頭究竟是如何思量,那拓跋烈也只得是必殺無疑。
陛下既出了心中這口氣,也平息了言,亦可振奮我大沄國威,於公於私皆為上策啊!”一盞茶後,韓勤石面帶微笑走出了大殿,雲陽的無形大手已然伸了出去,他和對面的博弈也藉此拉開了序幕。
沐妘荷不過是他棋盤上的棋子,他要她贏,也要她死…寒雲關北三十里,阿刻依正焦躁的在帳外踱着步子,盲鷹谷一戰早已傳回了定南,可到現在都沒傳下旨意來,有時候無旨遠比有旨更為可怕。可大都尉自從回營之後,除了讓他準備些許的大銅鏡外,幾乎沒多説過一句話。
原本散開的斷牙已經全都招了回來,雖説身後有新拿下的崇州六城,可拓跋烈卻早就下令讓城中百姓休養生息,不作打擾,而先前補給和截獲的糧草餘數已不算多,怕是最多也就能堅持月餘。
眼下斷牙宛如被困在了寒雲前,進退都是遙遙無期,阿刻依只得每天眼巴巴的盯着拓跋烈,希望他能下幾道軍令,至少能告訴他進退的時。
可等到最後,拓跋烈的軍令未等到,卻等來了定南王上的特使。大帳中,特使板着臉,吹鬍子瞪眉的看着心不在焉的拓跋烈。若不是拓跋烈有皇子身份,他怕是早就拍起了桌子。
“烈皇子,你助沄國擊我大壢盟友熠國之事該如何解釋。”
“此事去問拓拔野便是,我卻不知狼羣何時與羊成了盟友…還有,軍營重地,特使還是稱我大都尉更為妥當。”拓跋烈端起茶牛飲了一大口,絲毫不為特使所動。
“好,好,大都尉,盲鷹谷一戰又作何即使,難不成你當真私放了那沐妘荷?”
“私放?我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她一同落的水,何來的私放。
她身為一女子,要與我單打獨鬥,我若不應戰,豈不丟我大壢臉面?至於她麾下的那五千人,可算是我給她的聘禮,不過賣個人情罷了。”
“聘禮,人情?”特使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兩撇八字鬍差點都氣直了。
“大都尉,兩軍戰豈是兒戲,沐妘荷曾多次讓我大壢吃盡了苦頭,如今千載難逢之際,你竟不除去此患,還談什麼人情?別忘了。
你可是大壢王子,大壢子民心中的武聖!”拓跋烈輕輕的嗤笑了一聲“沐妘荷乃是大沄軍神,又是天下絕,娶了她不比殺了她更能振奮我大壢國威?”特使死盯着他看了半天,隨後煩悶的在帳中左右踱着步子,他是奉了王上密令,來查個虛實,故而連隨從都被丟在了帳外,王上嘴上雖未説什麼,可心裏卻對他私放沐妘荷一事甚微惱怒。
眼下特使只希望拓跋烈能給他個底,讓他可以回去差。
“離入冬也沒有多少子了,奉王上之命,大都尉還是班師回都吧,無論如何,崇州也已拿下,至於其他,還請大都尉自己去和王上解釋。”特使怕自己問不出個結果,還是乾脆讓他自己面君去吧,屆時這五萬人是殺是放便也不用自己心了。
“特使先回,待我拿下寒雲,殺了太子,自會帶着大沄供奉回定南覆命。”拓跋烈轉而又拿過一個橘子,撥開皮丟了一片進嘴裏。結果入口便是一陣酸,氣的他起身後大步星走到帳前,掀開帳簾,連裝橘子的果盤一起扔了出去。
特使一聽猛然間便卻來了興致,跟在他左右問道“大都尉要打寒雲關,何時?”
“快了,估計就這十來吧。”
“可有勝算?”拓跋烈眉頭一皺,扭頭看着特使反問道“若無勝算,難不成是去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