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雙目怒火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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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獻勳看着沐妘荷,知道她心中已有定論,便不再多言,拜謝後退出了大帳。周慕青,秦無月,加上從剛剛就縮在沐妘荷旁一言不發的白風烈,都在等待着沐妘荷的指示。片刻後,沐妘荷抬頭瞅了瞅依舊有些生悶氣的秦無月,無奈的搖了搖頭。
“遊擊將軍,你告訴左將軍,為何圍而不攻。”四下一片安靜,無人回答,身後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沐妘荷在叫誰。
“遊擊將軍?”沐妘荷扭頭望向白風烈,一臉的冷漠。白風烈伸手指了指自己“我?遊擊將軍?”
“我已派人將請表和捷報送回雲陽,怎麼,你不願?”沐妘荷仰起下額帶着幾分不屑反問道。白風烈還呆站在那裏,周慕青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對着他的腿彎便是一腳“傻愣着幹嘛,還不謝大將軍。”
“屬下謝將軍栽培!”白風烈突然覺得有些滑稽,他原本是想來娶親的,可不曾想居然還混了個將軍名號。
這要是傳揚回去,豈不貽笑大方,但轉念一想,無論如何,眼下還是先將沐妘荷娶回去最為重要。
不然若是以後當真戰場相見…他收回了思緒不敢再往下想了“起來吧,説説我為何圍而不攻。”白風烈起身走到沙盤前,指了指嶺川“嶺川眼下已為死地,此時留着鄭起年確比殺了他更好。
將軍今城門前故意怒於他,非但不是為了勸降反而是希望他能負偶頑抗。眼下洺都燁城還有熠國重騎兵。若是鄭起年身死,熠國必會派他人接任主帥,皆時敵軍又將彙集。可若是主帥未死,熠國則必來救援。
洺都燁城距嶺川最近,可為先軍,按鄭起年眼下的打算,怕是還想着裏應外合,與救援之軍夾擊我部。”白風烈説完,伸手在沙盤上坐了兩個標記“我大軍圍住嶺川,兩城援軍必將傾巢出動方可與我軍一較高下,否則便是飛蛾撲火。
而洺都援軍必經長林,可火攻埋伏。燁城援軍必經安谷,也可設伏除之。皆時,我軍以逸待勞,聚殲兩城援軍。則洺都燁城可定,兗州可復。”秦無月如夢初醒,臉總算緩和了下來,而周慕青則目不轉睛的看着白風烈,眼眶竟微微有些紅。沐妘荷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卻又伸手將熠國煦州靠近邊境的三城也做了標記。
“此三城不也將歸大沄兗州所有,沄熠兩國此後將以此三城西面渭水為界。我沐妘荷不出便罷,出則必要開疆擴土!
“入夜後,被封為遊擊將軍的白風烈有了自己的營帳,可他卻睡不着,獨自一人尋了個僻靜之地對着月發呆。他對沐妘荷越發痴起來,痴到有些忘乎所以。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語,一舉手一抬足都牢牢的引着他。
可眼下,他卻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了,難道真的一路助他開疆擴土,乃至北伐建功?為了討一女子歡心,便助她去伐自己?白風烈想到這不免一陣苦笑。
“幾奔襲,居然還不休息?當真是年輕不知疲憊二字?”白風烈剛轉過頭,周慕青便跟着坐在了他的身旁。
“周將軍不也未睡。”
“心裏高興,睡不着。”周慕青隨手扔了個酒壺丟到他懷裏。
“大敵當前,還可飲酒?”白風烈雖説的義正言辭,卻還是扭開子,提鼻子聞了聞。
“少喝點無妨,那燒營用的烈酒,你怕是饞了一路吧。”
“既然右將軍都這麼説了,我便謝將軍賞酒了。”白風烈正有些心煩,抬手便灌了一大口。
“白風烈,我問你,你當真是想要娶我們大將軍?”一口酒下肚,渾身都跟着熱了起來,白風烈品着酒氣,想都沒想的回道“那是當然,否則我何故戰前如此賣命衝殺。”
“你才多大,長齊了麼,就敢許諾要娶大將軍?”周慕青皺着眉,一臉的嘲諷。白風烈頓時就急了。
“此事於年紀大小有何干系,你怎知我沒長齊,要不要我下來給你看看!”周慕青嘴角微提,絲毫未被他的輕率之詞所擾“那你啊,本將軍倒真想見識見識。”
“你以為我不敢!”白風烈站起身瞪眼看着周慕青。周慕青也不回答,只是將目光聚在他兩腿之間,眉目皆是挑釁之。
白風烈一時氣不過,當即褪下了外褲,出了裏面的布袴。周慕青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白風烈雙手搭在處,憋了半天的勁,連臉都憋紅了,最終也沒能將布袴扯下。
“右將軍,你可真是…請你自重。”他氣惱的拎起外褲,一股腦又坐了下來。周慕青灌了口酒後哈哈大笑,還伸手不住的拍打着白風烈的背脊,顯得極其愉悦。
“我跟隨大將軍征戰多年,戰場上什麼沒見過,想當年剛進軍營,有幾位屯長看不慣女人入伍,三個大男人半夜還對我施以暴行。”
“後來如何?”白風烈瞬時丟開惱怒,轉臉問道,周慕青伸出手掌一揮,嘴裏“咔”的一聲“還能如何。當然是徹底斷了他們的禍。”白風烈只覺得下一緊“…你把他們都切了?”
“不過是段蟲罷了。
若是上桌做盤下酒菜,老孃我也敢生吃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白風烈腿雙夾的緊緊的,好在剛剛沒有一時衝動,沐妘荷身邊的女將果然都不是凡人。
“我再問你,你當真是想要娶大將軍?”
“當真!”
“你可知大將軍平生所經歷之事?”周慕青步步緊的問道,白風烈搖搖頭,他對沐妘荷確實是知之甚少。
“原來只是一時起意,若是讓你知道將軍生平,我估摸着你也不敢再出此狂言了。”周慕青喝着酒還側眼偷看他的反應。
“周將軍你就別我了,我告訴你,沐妘荷我是娶定了!”周慕青眼前一亮,隨後又狡黠的笑了起來。
“膽敢直呼將軍名諱,二十軍我先給你記上。”白風烈無奈的聳聳肩“我真心傾慕大將軍,此生已立志非她不娶,關乎大將軍生平之事,還煩請周將軍直言相告。”周慕青沉默了許久。
最後晃了晃手裏的酒壺“也罷,今有月,有酒,有閒暇。我便從頭説起,也讓你明白明白自己想娶的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洗耳恭聽…”
“沐家乃大沄顯貴之脈,延續至大將軍一輩已是五代忠良。
尤其是將軍祖父,更是為救先皇斷了一臂,官至太尉,位極人臣。可其祖父為人太過剛直,不善變通,因而在位期間得罪了不少佞之人,等到將軍祖父西去之後,天下已然太平,重文輕武之風盛起。
沐家便開始逐步衰落,將軍其父輾轉權臣爭鬥之中夾縫求生,費了許多心思才將獨子沐妘秋送入宮裏,沐妘秋深得陛下喜愛,不過一年便官至衞尉。”
“大將軍還有兄弟?”白風烈蹙眉反問道。周慕青抿了口酒,拉長了視線點點頭。
“沐妘秋乃是將軍兄長,武力超羣,深諳兵法。若是他還在,也就不用我們這些女之輩衝殺陣前了吧。只可惜,沐妘秋太過痴軍陣之事,某夜巡視石渠閣,看見了本新呈上的古之大賢所着的兵法,一時便看入了。
結果燈燭不慎跌落,燒了一架典籍。當場便被下了天牢,問了斬之罪,彼時皇后早喪,而陛下又對將軍傾心已久,故而…”周慕青吐出兩字後,仰頭灌了口酒。
“故而將軍獻身救兄,做了大沄皇后…”白風烈也覺心頭苦澀,啞着嗓子補完了後半句。
“彼時陛下已年過三旬,將軍才年僅十四。他為得佳人,褒寵其兄利誘不得,便以此相。説到底,天下男人無一善類!
只是陛下猜想不到,金絲籠是關不住百鳥之王的。將軍生倔強,剛直不屈,頗有祖輩遺風。
雖説房之夜陛下借酒醉奪了將軍身子,之後倒也並未為難強迫於她。可只那一夜便讓將軍懷了龍種,次年後產下一子。將軍厭惡陛下,卻極愛其子,以至於讓陛下都心生不少妒意。”白風烈聽到此處,不心頭一涼“難不成將軍的兒子也…”周慕青面沉似水,冷冽的吐出了三個字“夭亡了。”雨季將至,風起無度。
原本週圍莎莎的風聲在這一句後變得猛烈起來,吹的各個營帳呼呼作響。白風烈聲線不低沉下來“何故?”
“彼時,我大沄雖國力繁昌,可實則外強中乾,軍力更是益衰微。為求邊境安穩,年年都需像壢國納歲賦,令公主前往和親。
此番太平直到壢國出了位悍將,他兇暴殘忍,貪婪成,數次侵犯大沄。曄州百姓苦不堪言,甚至威雲陽。
情勢所,陛下只得納丞相之言。與熠國聯盟,共抗壢國。熠國深知陛下獨寵將軍,藉機定下諸多不公之約外還要陛下送出將軍獨子為質,方願出兵相助,可憐彼時將軍之子方才一歲有餘。”周慕青語氣已不如剛剛沉穩,每説上一段都要喝口酒壓下心頭的怒怨,方能繼續。
“於是,一羣無能的所謂大丈夫輪番迫一位十五歲的少女。就連將軍之父也數次進宮以所謂家國天下威於她。
她的前方是大沄基業,身後是家法祖訓,左有狼,右有虎,卻無一人身助她,最後將軍只得泣血含淚送走了自己的獨子。
原本還盼着壢奴除去之,還能見到自己的孩子。可誰知道…“白風烈紅着眼伸手拽住了周慕青的衣袖,大聲問道“如何了,如何了!”周慕青後槽牙咬的吱嘎作響,雙目怒火搖曳,轉身便踹了白風烈一腳。
“還能他媽的如何?壢國得了消息,派軍在邊境之處襲劫了皇子護隊,殺了兩國護衞和小皇子,最後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你倒是説説看壢奴可有不除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