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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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小小和屠清薇離開，我和姥姥帶着小琪向山裏走去。

天才微亮，山裏霧氣重重，幽暗中水從樹皮樹葉上淌下來，彷彿是黑的。四下裏一片濕，風吹過，整個林子裏滴滴答答作響，寒意襲來，讓人身子不由發抖。

姥姥把裝着小琪的籃子緊緊護在懷裏，在前面領着路。她身子微胖，有些佝僂，走起路來也有些蹣跚。看着她的背影，我的雙眼漸漸有些濕潤。

“姥姥，苗先生住的地方很遠嗎”我抹了抹眼睛，沒話找話説道。

“説遠不遠，説近不近，跟着姥姥走就是了。”姥姥嘆息一聲回答道。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沒有再多問。

翻過一道山崗之後，姥姥累得氣不停，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我們找了一塊乾淨乾燥的大石頭坐下來。

一路走過來，我的衣服褲子都被水打濕了，山風吹過，寒意浸膚，不由得一陣瑟瑟發抖，抱緊胳膊。

“乞兒，冷嗎”姥姥看着我問。

“不冷，一點不冷。”我猛搖着頭説。

姥姥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道:“早説過讓你穿一件外衣，你偏偏不聽，現在吃苦了。”

“姥姥，這是不是就叫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訕訕一笑説。

“這句話你説對了，”姥姥神儼然地説“所以以後姥姥説的話，你不能不聽。”

“是，姥姥。”坐了一會兒，姥姥休息差不多了，提着籃子，站起身道:“走吧。”

“等一下，姥姥。”我説着，從旁邊掰下一樹枝，剔去細枝之後，遞給姥姥道:“姥姥，給你做手杖。”姥姥接過手杖，試了試，發現很合手，滿意地點點頭。

“姥姥，把小琪給我吧。”我又從姥姥手上拿過裝着小琪的竹籃。

這樣一來，姥姥手上沒有負擔，又有了手杖，走路起來輕鬆方便了不少。

我們走下山崗，走進山谷，又翻過兩道山崗，已漸漸深入山裏。

我發現四周古木林立，巨大的樹冠灑下濃蔭，讓林子裏陰暗一片，叢林深處的黑暗中似乎隱隱有什麼東西盤踞着，讓人心裏莫名不安。我發現姥姥的臉也變得有些凝重，低聲囑咐我專心走路，不要東看西看。

就這樣走着，走了好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塊長着厚厚青苔的大青石旁邊。

姥姥仔細打量了一下大青石，臉鄭重地對我説:“就是這裏。”我心裏訝異道:“姥姥，你是説苗先生家在這裏”

“不是，”姥姥低聲説“我們要在這裏等一頭小鹿，跟着小鹿，就能去苗先生家了。”我覺驚奇不已，問姥姥是什麼樣的小鹿。姥姥説那頭小鹿頭上的角是水晶的，身上有七的斑點，看起來十分美麗。

“乞兒，記住了，等一下見到七小鹿千萬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嚇跑了小鹿，我們就找不到苗先生家了。”姥姥臉鄭重地囑咐我道。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姥姥躲在大青石後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耐心地等着。

四下裏一片寧靜，一陣山風吹過，古木樹葉嘩啦啦作響，彷彿忽遠忽近的濤聲。一縷微紅的朝陽光從枝葉間灑落下來，在幽暗的空氣中輕輕旋着，清新的草葉花香，靜靜瀰漫而來，鳥叫聲婉轉動聽，遠處有溪水淙淙。

整片山林安寧和諧，讓人的心境也跟着安寧下來。

大約等了一個小時後，忽然我聽到一串清脆的鈴鐺聲音響起。

“來了。”姥姥看了我一眼，輕聲説。

我謹記着姥姥的囑咐，屏住呼，不敢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