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白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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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沉片刻,説只是這位五姑娘的身份似乎低了點?”長公主嘴角掠過一絲嘲諷的笑容,説到如今,我還放不下身份地位嗎?若是我身份地位平常一些,何至於此?”崔九戳到長公主痛處了,不敢再説了。
皇室的金枝玉葉,委實高貴無比,可是按照皇室的規矩,公主住公主府,駙馬住駙馬府,非召見駙馬不能入公主府,駙馬及其家人見公主必須得行禮…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何況定國公又是個情高傲的。再多情意,也被這些禮儀規矩給磨掉了。
“與其讓小白他娘挑謝明珠、韓之的給小白,不如選個他喜歡的。再説這姑娘我瞅着,既聰明又穩重大方。上回的宴會,小白如此挑釁於她,她都能一臉平靜,足見涵養過人。小白這孩子單純不懂事,就該找個識大體的,否則還不鬧得雞飛狗跳?”
“只是…未必肯願意。”長公主冷哼一聲,説不願意又如何?她是我的,小白是我的親孫子。我還是太后的姑姑,官家的親姑婆,難道我還要看她臉?”崔九怕她生氣,趕緊恭謹地説自然不用,大少爺是你的親孫子,自然該由你做主。”長公主又喝了一口茶水,擺擺手説你去看着點吧。小白頑劣,可別又欺負了人家姑娘。”崔九應了一聲,轉身正要離開,忽聽外面傳大少爺來了。”一會兒,顧小白大步走進來,額頭一層細細的汗水,拿過旁邊侍女端着的一杯茶水呼嚕呼嚕地喝起來。一口氣喝完,問,頭還暈不?”
“不暈了。”長公主温和地衝他招招手,“,我給你擦擦汗。”顧小白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仰頭臉。
長公主掏出手絹慢慢地擦着他額頭的汗水,問這麼快騎完馬了?”
“沒騎,方才在教五姑娘騎馬。”顧小白皺眉,嫌棄地説,“她可真笨的,和靜宜一樣。叫她跑起來,她就不敢跑,還説顛的難受,鬧着要。”長公主哭笑不得地説人家一個姑娘家,才學多久呀?身嬌,你這不是害人嗎不跳字。
顧小白眨巴着眼睛,不服氣説這我剛開始不都這麼學的嗎不跳字。
“你能一樣嗎?你從小習武,皮厚實。”長公主推推他説,“好了,快回府裏換身衣衫,該去國子監了。”顧小白“哦”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頓住腳步,猶豫地問,她不會有事吧?無不少字”長公主擺擺手説呆會兒我派崔九去看看,你先去上學吧。”顧小白這才大步走了。
長公主站起來,看着他背影,搖搖頭説這孩子明明這麼大了,還是一團孩子氣呢?”崔九笑呵呵地説大少爺天純良,渾金璞玉,打着燈籠也難找呢。”長公主微笑,説你快去看看五姑娘了?”崔九應聲退出寢殿,到旁邊的“秋華苑”只見兩個侍女拿着鋤子在院子裏掩埋,另有幾個侍女探頭探腦地往正房裏看。
“回事?”侍女説方才五姑娘走到這裏,實在忍不住,吐了一口。”崔九“哎唷”一聲,趕緊到正房,站在門口喊了一聲五姑娘。”片刻,裏面傳來阮碧有氣無力的聲音説崔公公,請進來吧。”崔九走進裏屋,窗子全開着,屋裏一股濃濃的木樨香味,估計她方才吐過,怕氣味難聞,即刻燻了香。再看阮碧端坐在榻上,仍然穿着騎服,額頭還殘留着汗漬,幾縷頭髮粘在汗上,雖然臉慘白如紙,眉宇間卻沒有怨天尤人的意思。不由地暗贊,果然是個人物。又看她下嘴咧開一口,結着鮮紅的血痂,隱約明白是回事。
“我家少爺魯莽了,姑娘莫怪。”阮碧胃裏翻滾,不敢開口,只是搖搖頭。
“姑娘先休息着,我去回稟長公主。”崔九説完,匆匆回到長公主的寢殿。
長公主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拉着披問五姑娘沒事吧?無不少字”
“吐了。”長公主驚訝地“啊”一聲。
崔九又説我進正房的時候,屋裏已經燻過香,窗子也全開着。五姑娘坐在榻上,雖然臉蒼白,神情卻還平靜。還有姑娘的下嘴咬破皮了,估計一開始一直忍着,實在忍不住,進了秋華苑才吐了一口。”長公主嘆口氣説小白這孩子真是魯莽,時候才能長大呢?走吧,隨我去看看。”崔九跟長公主再進秋華苑時,見阮碧已經換過一身衣服,臉也洗的乾乾淨淨,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除了臉慘白和嘴下方那道血痂,與平時看着並無區別,不由地又暗暗驚歎,其他姑娘要是遇到這種事,還不得委委曲曲、哭哭啼啼地吵着受了欺負。
見到長公主進來,阮碧上前行禮,長公主連忙扶起她,説我家小白最是頑劣,又不知輕重,讓你受委屈了。”阮碧説不怪大少爺,我從前生病傷了胃,到現在還沒有痊癒。方才着急學會騎馬,跑過頭了,舊疾發作。”如此大方得體,一句怨言都沒有,長公主心裏越發地喜歡了。
“小白去國子監,晚上,我讓他跟你陪罪。”阮碧連迭搖頭説不用不用,大少爺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陰差陽而已。”長公主連連點頭,又寬她幾句,吩咐侍女們侍候,這才走了。
她一走,阮碧立馬腿雙打顫地癱在榻上。
秀芝端着熱茶喂她,淌着眼淚説姑娘做還要努力撐着?索讓長公主看看,顧小…大少爺是如何作踐你的。”劉嬤嬤輕叱她別説這種糊塗話,姑娘心裏明鏡一樣呢。這顧大少爺是長公主的心頭,你挑他的處,不是給長公主找不自在嗎?長公主要是不自在,還能給咱們姑娘自在嗎?不如索大方一點,讓長公主惦記着姑娘的好。”阮碧驚異地瞟她一眼,沒想到的心思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秀芝不服氣地説可是姑娘的委屈就這麼白受了嗎不跳字。
阮碧漱潄口,把茶水吐進榻邊的唾壺裏,説都這樣子,還能着?那顧小白是無法無天的主兒,咱們惹不起,以後躲着他就行了。”想想真是晦氣,還以為他轉了子,當真要教騎馬,沒想到只是變着法兒捉。想不到他裝起誠摯來那麼象,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見小白事事,果然是打不破的詛咒。
秀芝抹抹眼淚,重重地點着頭説姑娘説的是,咱們以後繞着他走。”一會兒,崔九帶着一干侍女進來,送來暖胃的薑湯、填肚的白粥、各小吃,琳琅滿目地擺了一桌子。阮碧胡亂吃了點,腿雙打顫,身子睏乏,便進裏屋躺下了。秀芝等她睡着了,才出來,坐到劉嬤嬤身邊,長吁短嘆一番,説這顧小白真是討厭,還是晉王爺好。”劉嬤嬤咬着點心説別直呼人家大少爺的名字,讓人家聽去了,還以為姑娘教導無方。”
“誒,媽媽。”秀芝湊近她低聲問,“你説,晉王是不是喜歡咱們姑娘呀?”劉嬤嬤差點噎着了,拍拍脯,看看左右,衝着秀芝後腦勺一記輕敲。
“你瞎嚷嚷呀?便是喜歡又如何,又不是好事兒。”
“不是好事兒?”秀芝支着下巴憧憬地説,“要是晉王娶了咱家姑娘,那姑娘就成王妃了。”劉嬤嬤雖然與阮碧並不親近,但是蓼園東廂小,也聽到一些風聲。多年大宅子裏生活,見多人心世情,她自然比秀芝看的清楚,瞪她一眼説咱家姑娘這麼聰明,你就不學一點?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人家還要講究個門當户對,何況晉王是官家的親弟弟、太后親。他的婚事,自有太后和官家來拿主意,他喜歡又有用?咱們家姑娘的身份地位先且不説,便是沈相那一關都過不了,官家可能去拂了沈相的面子呢?”秀芝眨巴着眼睛,不解地問這還關沈相事?”劉嬤嬤聽她這麼説,明白她並不清楚阮碧的真實出身,不再多説。
“別瞎問了,咱們姑娘年歲雖小,心裏可清楚了,事事有主張呢。你照她説的去做就是了。”秀芝見她不肯再説,不免掃興,“切”了一聲説説半截又藏半截,真是討厭。我去看姑娘了。”進裏屋,見阮碧睡的正香,下嘴的血痂已變成黑,看着頗有點觸目驚心,微微嘆口氣。忽然聽到北邊的窗外有隱隱的聲響傳來,她走,低頭一看,只見顧小白分開竹子鑽了進來。
見到她,他臉喜,招招手説喂,小丫頭,你們家姑娘樣了?”秀芝佯作未見,一聲不響地闔上窗子。
顧小白看着嚴絲無縫的窗子,按照往常的子早拍窗子,這會兒卻不敢,怔怔地站了一會兒,沒趣地走了。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