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相思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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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説的甚是骨,許茂豫先是一驚,隨即啞然失笑,心想倒是忘記王爺的情了。他原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從前在西北戰場,比這更霸氣更骨的話都説過。不由地懷念起西北那種天高皇帝遠的生活,嘆地説許久沒有聽匪陽如此了。”晉王也慨,停下筆,眼裏閃過一絲茫,問茂公,你説,我的選擇是對的嗎不跳字。
許茂豫不解地看着他。
“昨,謝貴妃故意陷害她,我看到她跪在地上的時候,心裏就在想,我的選擇是對的嗎不跳字。
想起方才羅有德的話,許茂豫恍然大悟,怪不得王爺徹夜縱馬,敢情是受了刺。且這刺夠大的,都讓他開始懷疑起的選擇。很少有人,他其實是宣宗皇帝最愛的皇子,他離皇位一度比三皇子近多了。是他主動提出去西北從軍,選擇做冠軍侯一樣青史留名的將軍。他在西北一呆這麼多年,就是想讓官家放心。回到京城後韜光養晦,盡收鋒芒,也是為了讓官家放心。
“謝貴妃如何陷害五姑娘的?”提起這事,晉王眼眸中又閃過怒火,説喬裝打扮混入闈,推搡貴妃,意圖謀害皇嗣。”許茂豫略作沉,説看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呀。”晉王點點頭,説沒,我也猜她多半真正要對付的是紫英真人,只因為真人德行無虧,便在五姑娘身上下功夫。若是罪名落實,不僅打壓了紫英真人,順便還打壓了阮府,討好了柔真郡主,倒是一箭雙鵰的打算。”
“當時五姑娘如何應對的?”提到她,晉王臉稍霽,眸底浮起些許柔情,説她呀…”想起她跟謝貴妃説故事,口燦蓮花,不卑不亢,嘴角咧開一絲笑容;想起她最後張揚極致的笑容,心裏更是柔軟如同三月水。天,他有多喜歡她這樣子笑,目中無人,睥睨天下,狂傲不忌…若是別的女子這麼笑,他會認為她太過囂張,但是她這麼笑就不一樣,覺得她就應該這般笑。
許茂豫等了半天,見他只是不言不語,眼含柔情怔然出神。心裏瞭然,輕輕地咳了一聲。
晉王驚醒,臉頰微辣,説她,你還不?自然是巧舌如簧,沒理還要説出三分理來,更何況這回。若謝氏真將這事捅到三哥處,我看她也未必佔得到好處。只是三哥…”想起皇帝對阮碧的評語,有點不安。不過昨下完棋,皇帝心情暢意地離開枕夢亭,儼然忘記阮碧的存在,看來稱讚之語只是一時興致。
“官家了?”
“沒有。”晉王邊説邊提起筆,繼續寫信。
“那匪陽接下去如何打算?”提到打算,晉王斂去微笑,蹙眉沉思片刻,説茂公,我不,我現在心裏有點亂。”許茂豫微微頷首,理解他的心情,他一出生就擁有太多了,很多都是別人主動送上來的,所以他漫不經心,很多都不在乎,包括至尊位置。但有天,他喜歡上一位姑娘,又迫於祖宗家法,不得娶為子,他的心能不亂嗎?
“茂公,派去廣州的人有回信沒?”
“還沒有,阮氏的徐用弱剛過世,這會兒徐府應該亂的很,她未必見得到阮氏的面。”頓了頓,許茂豫説,“可惜那回,那麼好的行刺失敗了。聽説沈老嚇壞了,卧病在牀,怕是以後都不會拋頭臉了。”
“的別提了,再想辦法就是。”話是這麼説,晉王,辦法不好想。行刺失敗到現在半個月,他依然沒有想到一個妥當的辦法,而卻又不等人。阮碧出身最大的問題在於來歷不明,沈府認她是最好的辦法。
“茂公,你先幫我查查沈相可有營私舞弊的地方。”許茂豫遲疑,不點頭,也不。
晉王斜睨他一眼,問茂公可是覺得我有失光明磊落?”許茂豫搖搖頭説我與匪陽相識這麼多年,如何不知你情,若沈相果然有營私舞弊,你定然也會令他主動歸去。我只是擔心…匪陽,沈相為首的新帝黨與韓王為首舊皇黨一直在較勁,若是你再加入,豈不是讓官家誤會你另有所圖?”晉王默然片刻,説我,做得秘密些就是。”話説到這份上,許茂豫只好點點頭。
晉王不再,專心寫信,片刻寫好兩封信,用手捏着紙的一角,走到窗邊,讓風吹乾。這才叫侍衞進來把這封信送到阮府給雲英,這封給天工繡房何四娘子。”然後又叫了府丞進來,吩咐拿我名貼去玉虛觀給紫英真人,就説本王邀請她對弈一局,看她方便。”府丞應命而去。
許茂豫詫異地問匪陽這是何意?”
“後位之爭,我原想置身事外,但如今她身處局中,我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若我支持趙氏,紫英真人定然樂意之至。”聞絃歌而知雅意,徐茂豫點點頭説紫英真人是五姑娘的師傅,在太后面前還能説上話,讓她在太后面前吹吹風,倒也不。”忙完這些雜事,晉王忍不住打個哈欠。
“匪陽,我先告退,你休息一會兒。”晉王看看漏鍾,説沒了,我換身衣服就出去,我只在城裏轉轉,茂公今就不用同我出去了。餘慶的親事,晚點,我再同你細説。”説罷,進裏間,換上一身普通的玄織綿長袍出來,叫餘慶、有德等人換上平常衣服,從王府後門出去,坐上兩輛普通的青幔馬車,繞了一段路,才到繁華大街,又走一段路,到天工繡房的後門。
與此同時,阮府的兩輛馬車也停在天工繡房的大門口。
雲英第一個下車,看到魚貫而出的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和阮碧,頭疼得厲害。今她接到晉王的信,便跟老請求,説要到天工繡房看看同鄉的。她是晉王送給阮弛的侍妾,進府後一直規規矩矩,老自然不好刁難。她便又請求,想讓五姑娘陪着一塊兒去,老這陣子看阮碧如同看一朵花,千好萬好,自然也準了。
不想二姑娘跳了出來,説是想拜訪從前教刺繡的師傅——天工繡房的徐娘子。老一想,幾位姑娘的刺繡都是她教的,便叫幾位姑娘一起備了禮。雲英自然不敢多説。
天工繡房定製成衣,又兼外聘師傅,做的都是達官貴人的生意。賓的很有眼,認出阮府的標誌,忙人進去,端上茶水糕點,細聲詢問來意。聽説是找徐師傅,説可不巧,徐師傅這兩家裏有事,請了假。”又小聲地問,“哪一位是阮二姑娘?”二姑娘詫異,説是我。”賓仔細打量她一眼,頗為動地説果然是一身氣派,怪不得繡出的繡品連太后都稱讚有加。”二姑娘頓時覺得臉有光彩,直了背,矜持地笑着。隨即想起,四姑娘與阮碧都在,有點尷尬,用眼光餘光看她們,一個喝着茶,一個低着頭,好象都沒有聽到一樣,心裏稍定。
這時,從外頭跑進一個小丫頭,好奇地看諸位姑娘一眼,湊到賓耳邊低聲嘰咕幾句。賓點點頭,又對二姑娘説阮二姑娘,我們這裏的繡娘聽説你來了,很是動,都想請教一二。姑娘,可願意去作坊一坐?”二姑娘這陣子在家裏鑽研黃梅挑花,頗有點心得,心裏躍躍試,只是有點忌憚阮碧與四姑娘。
阮碧放下茶杯説盛情難卻,二去吧。”四姑娘也抬起頭睨她一眼,怪聲怪調地説是呀,二。”這一聲把二姑娘火氣起來了,心想你以為我不敢去我偏去,拉起三姑娘説走,三,咱們去作坊裏看看。”天工繡房是京城最出名的繡房,四姑娘愛好刺繡,早就心嚮往之,顧不得與二姑娘的恩怨,對阮碧説五,我們也去看看。”
“去吧,我對刺繡不興趣。”四姑娘自然,也不勉強,隨着三姑娘後面走了。
片刻,屋裏只剩下賓、雲英、阮碧。
賓收斂方才的討好笑容,臉容一肅,打開通向天井的小門,説請。”雲英也不,拉着阮碧往裏走,見她神異樣,笑着説姑娘不必奇怪,何四娘子是王爺孃的女兒,天工繡房本來就是晉王府的產業,只是外頭的人不而已。”其實阮碧並不是驚訝,晉王的格她還是略有了解的,文武韜略自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在西北的七年,肯定不會忘記在京城的經營。她是在想,他居然把這個地方暴給她了,這是何等的信任。也可見他有多想見,心裏不免盪漾起來。
沿着遊廊沒走多久,便到一間房前,雲英停住腳步,笑盈盈地説姑娘請,王爺就在裏面。”阮碧暗口氣,伸手推門。
門剛開一縫,一隻手從裏面探了出來,迅速地拉着她進去。動作之快,恰如電石火光。雲英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就消失了,門也嚴絲無縫地關上了。表情頓時僵住了,片刻搖頭失笑,心裏生了好奇,側耳聽了聽,沒有聲,只有微微的息聲,頓時心跳耳熱起來。如被毒蠍子蜇了一般,一跳三步閃到天井裏。
抬頭看天空,太陽融融,雲影淡淡,不勝美好。
她便又忍俊不住,咭咕一聲笑了起來。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