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活越賤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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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豔的子也不太好混起來。她似乎跟這裏的人鬧僵了。她經常跑到寶嬌那裏，她説那邊對她還比較陌生，所以大家也客氣的，即使是輸了錢，也還會請她們喝茶吃飯的。不過很快楊豔又自嘲了:剛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的人兒更熱情，但是現在還不是把她們視為仇敵。不過，我可要比你好點，她又説道，你們可純粹是騙人的，我們不同，更多的時候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跟運氣，我們也有輸的時候，一般不是運氣特別差的時候我們是不玩老千的。我説你下手不要太狠不就得了？楊豔馬上反駁，你説得倒輕鬆，下手不狠不要過活啊！人家可是兩腿一叉財源滾滾，而我們？要她們幾個子兒也不容易啊，整天熬夜。你別説得自己這麼可憐，我都差點被你動了。楊豔説，你看，我們到底是怎麼了？如果當年我們能夠想到今天的生活的話，你還會不會讀大學？讀大學的時候我常常想着我的未來，認為我們真的是城市的英，這個世界是屬於我們的了，我們將會隨心所的做着我們喜歡做的事情，我們不必擔心工作，也不必為房子車子煩惱，似乎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但是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幻想，我們並不比別人擁有多少，即使是從來沒有讀過書的人，在生活面前人人都是很公平的。或者，我們是不是正在走一條非常極端的路呢？我不置可否。楊豔原本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大學的時候她就有了自己的目標，她並不愛林豐，但是她卻將自己的將來給了一個她並不愛的人，其實林豐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把林豐當成了利用的工具，留在城市的指標，這當然是無可厚非的。但是林豐本來就是個十足的花花公子，加上他的令人羨慕的條件。楊豔一直就處在惶恐的生活中，在和林豐一起的子裏，楊豔從來就沒有開心過，她不得不用盡所有的力纏住這個男人。但是她的努力並沒有得到回報，她最終還是失去了他，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最初和林豐好的時候，楊豔信誓旦旦的説絕對不會愛上這樣的男人，但是後來她畢竟是愛上了他，即使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即使知道這樣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愛情對一個女人來説就是這麼簡單，當一個女孩將一切給他最初的男人的時候，其實她的心遲早也會隸屬於他的。楊豔就是這樣的女人，或許她永遠也不可能也不會愛上她的話，她就不會過着今天這樣的子，至少不會將自己推向生活的極端。後來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的目的的時候，竟然是走到盡頭的時候了。雖然楊豔還是裝得無所謂，但是她當時的心幾乎要撕裂了。她們的愛情太戲劇化了，當她帶着目的和他開始戀愛的時候，他是愛她的；等到她沒有任何了目的，開始愛他的時候，他卻提出了分手。楊豔一直都對這段情不後悔，但是即使後悔又能怎麼樣呢？後悔對生活來説是不是太渺小了？畢竟生命是不可能重來的。

楊豔是個很堅強的女孩，也是在大學的時候我唯一佩服的女孩，但是她卻徹底的給林豐毀了。大學的時候我們兩個是最好要的，我曾經給過她勸告，我也知道像她這樣的人，除了她自己，是沒有人可以改變她的。她本來是個很清純的女孩，在學習上也很有天分，剛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她還沒有認識林豐。她再三勸説我跟她一起考研究生，她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還不能擺高考帶來的壓抑，盡情的放鬆自己，也不會因為高考的成功而變得沒有了任何的目標，她説我高考的時候並不是想着讀大學，我只是想着我應該拿到博士或者博士後。所以踏入大學的第一天她就很平靜的開始了她的人生目標，她用自己的行動表明她確實能夠做到，她成了我們班的唯一，也是人人羨慕的對象，誠然，有這樣的目標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能夠一開始就這樣做的，除了楊豔，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那時楊豔的生活很簡單，每天只在宿舍、圖書館、教學樓三點一線的生活中度過。我從來沒有看過楊豔化過妝，那可是大學的女生每天早上的必修課，即使是上課時間到了，或者沒有時間吃早餐，沒有一個女生會草率處理自己的容顏而走出宿舍，而楊豔是另外。在剛剛開學的那段子，整個校園，真正在學習的只有她。我常常這樣問她，難道你高考的時候還沒有學夠啊，即使是上吊也要鬆口氣吧！楊豔宛然一笑，卻説道:我很開心啊，你到我很苦了嗎？學習對我來説就是一種享受，我並不是將我的目標當成了壓力，因為這本來就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她常常叫我陪她一起去購書中心買書，可以説書是她的最愛！每次總是連我這個陪伴也成了苦力，她只有我一個朋友，整整大學四年都是，她説其他的人她本看不起眼，朋友是不需要多的，一個已經足夠了，我説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怎麼辦？不會的，我看的人不會錯，她很有自信。她是個很有傲氣的人，她説她在大學裏是不會拍拖的，她追求的戀愛方式是一種很漫、很有品位的戀愛方式，大學裏的男生還太，只有情和衝動，本不知道如何去愛。我説你是看瓊瑤的小説太多了吧！到時可別變成了老姑婆沒人敢愛了。她説，總之呢，在我考上研究生之前，我是不會拍拖的，無論是誰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但是她卻沒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運，就在即將到來的新晚會中，她遇見了林豐，她的生活也從此完全改變過來。大學四年的生活中，留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們進入大學那年的新晚會。我至今仍然嘆大學時代人們的純潔！或許在人的一生當中，最有熱情和情的就是大學時代了。新晚會是每個系的師兄師姐為剛進入大學的同學舉辦的，也是系裏面最隆重的活動。一般新晚會都是在十月份舉行，但是我們那年聽説系裏為了搞得更為隆重些，足足推遲了一個多月。剛進入大學就看到系裏的高年級同學為了新晚會來回的忙碌，特別是我們的師兄，他們表現出來的熱情讓我們很動！剛來大學的時候就聽師姐説了，新晚會不僅是我們的節，同時也是師兄們最難得的一次機會，在這個晚會中，所有還沒有拍拖的師兄都會大獻殷勤，就像餓狼一樣像我們撲來，師姐説新學年伊始，高年級的男生就將來他們戀愛的兩次機會，第一次是借找老鄉的機會，大學一般都有同鄉會，這個也是師兄們最積極的活動之一，音樂系的學生曾經給同鄉會寫了一首歌，我聽男生唱過，大概是這樣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問一問老鄉你過得慌不慌？電影沒伴看呦，大街沒伴逛，其實我們都一樣，一個過得慌！大學是戀愛的季節，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這個我早有見聞，每天路過男生宿舍的時候，總是有着數不盡的渴望的眼睛，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都有孤獨得可恥的人在誘惑着愛情，他們或者拿着吉他獨自彈唱，或者捧着文學鉅著左右環顧，如果是外語系的，總是捧着課本嘰裏咕嚕；我對新晚會很有興趣，因為聽説到時的男生特別的大膽，任何的關於愛情的表達都敢説敢做，場面相當的熱鬧和富有‮趣情‬。當然我是看熱鬧的人，我並不希望有男生來追，所以我的心情特別的愉快。班裏的女生就不一樣了，她們對新晚會早有所聞，所以都表現得羞答答的，個個都説不去參加。但是她們還是將她們的渴望表無遺，她們已經開始準備漂亮的衣服了。

楊豔還是我行我素的鑽在課本里，她對任何的事情都不興趣，如果不是在我的再三要求，她是不會參加新晚會的，那是我從課室裏硬把她拉了出來，她才很不情願的跟我參加晚會來了。我現在仍然到後悔，如果不是哪天的新晚會，現在楊豔應該還在大學裏讀着她的研究生，但是我也沒有想到林豐竟然有這麼大的魅力，他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徹底的將楊豔的研究生夢想毀了，而且她還義無返顧的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和林豐開始了一段沒有情的愛情遊戲！

至少楊豔是不愛林豐的，但是她的目的太明顯了，所以無論她怎樣的努力，在這段情上她表現得還是相當的糟糕，或者在林豐提出分手的那一刻，楊豔竟然開始喜歡上了他，但是他們的情也結束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和林豐的事，我一直也不承認楊豔是這樣的人:一個擁有強烈的目的的人，並且為了自己的願望而犧牲一切的人。楊豔不愛林豐，至少剛開始她並沒有愛上林豐，但是她卻跟他開始了戀愛。這也並沒有什麼可恥的，因為林豐太優越了，很少女孩不為這樣的男孩動心的。新晚會的第二天他們就拍拖了，他們的戀愛引起了整個校園的轟動，據説當時林豐還有三個女朋友沒有擺，而且這三個女孩都是有來頭的，當然這一切楊豔是矇在鼓裏的。所有的女生除了羨慕就是嫉妒，而楊豔的美好形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也蕩然無存。沒有人能夠看好他們的情。

而楊豔，也因為這場情，而改變了她的一生。

他們的愛情似乎很纏綿，楊豔也早就把考研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我不知道他們的究竟是怎麼樣的戀愛，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們的吵鬧幾乎沒有，每次看到的都是楊豔幸福和燦爛的笑容。但是當楊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更多的是無言的發！她始終對他們的戀情保持緘默，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們的關係，我只能是猜測，每次都是從她的表情中猜測。楊豔發的唯一原因就是林豐始終保持着和幾個女人的關係，聽説有一個還是比林豐大好幾歲的女人。楊豔剛開始的態度是很堅決的，要麼跟她們斷絕關係，要麼和她斷絕關係！但是林豐的態度很曖昧，他始終不面對這個問題。他將這一切安排得很好，林豐不愧是情場老手，除了楊豔，他其他的女人都是外面的，平時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陪楊豔，很專情的樣子。而到了週末，他總有很多的理由，時間就不屬於楊豔的了。楊豔知道這種情況，並且沒有得到林豐的明確答覆後，她開始了和林豐斷絕的念頭，我從她的表情看出了這一點。她甚至在一段時間裏不理林豐，但是當有同學問她和林豐怎麼了的時候，楊豔又馬上笑了，又重新和林豐和好了。楊豔是個輸不起的女孩，既然好上了，她就不想讓人笑話。她知道如果她離開了林豐，馬上就會有女孩在林豐的身邊，這樣的事情是不言而喻的。她不想讓人到她是被人拋棄的，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的輸給別人。她要讓林豐身邊的女孩自動消失，因為她要得到林豐所擁有的一切，這就是女人的優勢。男人用大半輩子也未必獲得的東西，而女人卻可以很輕易的就得到。

楊豔知道林豐不可能因為她而放棄其他女人後，她也開始成起來了。她開始用各種手段和方法纏住林豐，特別是週末，她幾乎用死纏爛打的方式寸步不離的纏住林豐，讓林豐不開身來見其他的女人。這個方法似乎很有效，至少控制了林豐的時間，並且林豐是個很有風度的男孩，他從來沒有對楊豔的做法發過脾氣，但是像他那樣的花花公子，總是有辦法將女人安排得恰倒好處的，即使她們有要驅趕對方的可能，有會因為井水犯不到河水而不得不作罷。所以楊豔的努力竟然被林豐輕易的化解了。

楊豔跟林豐的愛情就像一場戰爭，可悲的是，林豐從來就不在戰爭的狀態，也本沒有打仗的意思，他知道楊豔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誰是最終的勝利者，那是不用明説的。而楊豔在跳着一個人的舞蹈，用極難看的動作。

我似乎是忘記了敍述的主角了，本來是敍述我的，怎麼就到了人家的故事中去呢？而且也很不公平，楊豔的故事我説了這麼多，而馬赫，我竟然連他的名字也沒有提過。是的，馬赫到底出了哪兒，不是我把他忘了，像我這樣的生活，忘記誰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啊！而是他本就沒有在我的生活出現，已經很久很久了。

或許這段子並不是很長，但是究竟過了多久？我不知道，也沒有人會知道，我們的生活是懸浮在空氣中的塵埃，沒有前路也沒有歸途，所以不必去想着懸浮的子。

我們的房間突然多了一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究竟存在了多久，我竟然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就那樣像條死狗那樣倦曲着，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呼的起伏都沒有。

我來不及叫楊豔，也竟然忘了報警，我到廚房拿起了生鏽的菜刀，衝進了馬赫的房間。

那個男人終於甦醒了過來，只是抬起了他那有氣無力的腦袋，望了我一眼，又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我怔了半響，終於明白了過來:馬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