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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卧室裏,但是隔壁間的一舉一動顧熙之也不是全然聽不見。如果沒有錯,從她回到房間開始曲熙之一直沒有出過卧室,雖然梁縈也有從她的卧室跑進跑出,可是她本人的確沒有出來過。
客廳裏燈火通明,顧熙之走出卧房後見到梁縈一個人趴在桌子上餵狗吃東西,又緩緩走到她身邊,想了想才低聲問,“你沒有問她吃不吃飯麼?”梁縈抬起頭,故作不明,“誰啊?”顧熙之回過頭看看曲熙之的房間,又説,“她。”梁縈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下,也不再裝傻,而是説,“哦,我忘了問她,要不你自己去問問?”顧熙之想了想,搖頭,“算了。”剛坐下沒多久有敲門聲響起,顧熙之放下碗筷來到門前,打開門後見到門外所站之人微愣。
“你好,顧小姐。”鍾霖姍倒是沒有太多遲疑。
顧熙之很快回過神,“鍾小姐。”看了眼她手裏拎的食物。
“小曲在這裏吧?”微笑。
顧熙之點點頭,又忙把門打開,“請進吧。”食物的味道溢滿整個房間,梁縈在看見鍾霖姍後向揚了揚手,順便給了個飛吻,“hi,小阿鍾。”鍾霖姍見到她綻放出大大的笑容,要靠近時目光卻掃過她懷裏的小狗,捂住自己的口連連後退幾步,“我找小曲,你待會兒把手洗乾淨再過來找我玩。”
“收到。”梁縈給她打了個手勢,將懷裏的狗又抱緊幾分。
看着鍾霖姍走進曲熙之的卧室,顧熙之重新坐在飯桌前,梁縈此刻倒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神秘兮兮地問,“小阿顧,你見過鍾霖予麼?”
“當然。”
“她很正吧?”亮晶晶眼。
顧熙之看她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
“我見過鍾霖予打鐘霖姍,那一巴掌好響啊。”小小聲,更神秘了,“不過是因為蕭寂。”顧熙之思考片刻,又戳了戳她的腦袋,“你能不能想一點你這個年齡該想的事情。”梁縈頓時一臉掃興的樣子,“我媽媽和我爸爸去本了,你説今天晚上我留在這裏是翻小阿曲的牌子好還是翻你的牌子好?”顧熙之,“…我打電話讓你把你帶回家。”梁縈像是沒聽見,託着下巴看着她,“嗯,小阿曲有小阿鍾,我還是翻你的牌子好了。”
“…吃飯!”晚上吃完飯顧熙之先去洗了澡,回到卧室後梁縈正好從曲熙之的房間裏走出來,透過門縫顧熙之看見卧室裏透出一縷昏黃的光,但很快這縷光也因為梁縈隨手帶上門的動作消失不見。
“我現在去洗澡,你看好噓噓哦。”踮起腳拍拍顧熙之的肩,放下小狗去了浴室。
顧熙之看看小狗,又打開卧室的門放它進去。
房間到了晚上安靜的沒什麼聲音,顧熙之打開電視隨便調了一個頻道便從今天剛剛收拾過來的行李中給梁縈找零食。
有敲門聲響起,顧熙之只以為是梁縈迴來找衣服,隨口道,“門沒鎖,進來。”啪嗒一聲門鎖打開後再無聲音,在找零食的顧熙之好奇梁縈怎麼會這麼安靜,又回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沒看到梁縈,卻把自己驚住了。
“你怎麼進來了。”立刻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睡衣,又像是覺得哪裏不妥,從衣架處隨便找了件衣裳披上才面對走進來的曲熙之。
“我敲門了。”一身黑絲蕾睡裙的曲熙之倒顯得很不避諱,“這麼不歡麼?”
“不不。”顧熙之連連搖頭,見她頭部好像沒有什麼傷又問,“去醫院檢查有受傷麼?”
“沒有。”頓了頓,“不過今天下雨腳踝有點痛,能不能幫我給凌纖打電話讓她買一管藥膏過來?”
“你…”
“手機停機。”
“我是説…”抬頭看着她,“鍾小姐呢。”
“她有事剛才回去了。”
“哦。”顧熙之靜靜地想了想,又從櫃子裏搬出一個藥箱,“我有隨身帶很多藥,你看一下有沒有你可以用的。”曲熙之看看被她放在自己面前的藥箱,從裏面翻了翻,真的拿出一管藥,“這個我以前用過,就它好了。”
“嗯。”顧熙之看了看那藥膏的名稱,確定沒錯才合起藥箱,“沒效果的話再告訴我,我隨時打電話給凌纖。”曲熙之沉默片刻,“能不能幫我上藥。”顧熙之抬起頭上她的視線,表情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
曲熙之很快説,“沒有別的意思,你要覺得不方便就算了。”
“沒。”顧熙之在她轉身要走之際匆忙抓住她的手,見她回頭看向自己又騰地縮回手,“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我幫你吧。”梁縈在洗澡,卧室裏只有小狗跑來跑去的聲音,曲熙之坐在牀塌上一隻腳搭在牀尾,顧熙之坐在牀尾,打開藥膏後視線才落向她白皙的腳踝。
雖然將她的腳搭在自己腿上會是更方便的姿勢,但顧熙之順着她白皙的腳踝向上看了眼她修長的腿,又直接將藥膏塗在她的腳踝處抹勻。
藥膏帶着滲透骨髓的清涼,顧熙之一直靜靜地將重複着按摩的姿勢,似乎沒有要説話的意思。
曲熙之看着她重複這個姿態良久,緩緩道,“白天的事情是我不禮貌,我跟你道歉。”顧熙之明顯意外,抬頭看着她,也忘了手上的動作。
曲熙之繼續説,“從你回國到現在我對你的態度都算不上友好,冷靜的想一想其實是我有問題,可能是因為在你以前我沒有其他戀人也沒有分手過,所以再次面對你心裏會有點疙瘩解不開,今天我回來的時候就在想,雖然當初我們分開算不上愉快,但也沒有讓彼此憎惡,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再多的不愉快也沒道理要一直記在心裏。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佩服你,就是你可以平和的面對我,我想我應該向你學習,既然沒有愛,也沒必要橫加一些討厭或者恨這種矯情的東西,也許我們做不成朋友,但我會努力用一個對待正常人的態度對待你。”顧熙之靜靜地聽她把話説完,這才重新想起繼續給她按摩腳踝的傷,低垂着視線説,“我很高興你會這麼想,其實我知道是因為我不好才會讓你看見我就很不舒服,不管你怎麼對我,你在我心裏都是最完美的曲熙之。”
“也許我早該過來跟你道歉。”曲熙之靜靜道,“之前是我有太多的不理智,還是ara提醒我才讓我想通這件事情。”顧熙之的動作頓了頓,“鍾小姐知道你我的事情。”
“兩年前我告訴過她,希望你不介意。”
“不會。”顧熙之彎了彎角,沒有再説話。
屋內只有電視機發出的聲音,很長一段時間裏二人沒有對話。
過了好一會兒,大概是覺得這樣下去不太好,顧熙之站起身收起藥膏,“藥塗好了,有什麼問題再跟我説。”曲熙之看看自己的腳踝,點點頭從牀上坐起身,“那謝謝了。”
“別客氣了。”顧熙之聳聳肩,又遞過藥膏,“這管藥膏你拿去用吧,走路要慢一點。”曲熙之接過藥膏道了聲謝,離開了她的卧室。
從頭到尾,她都特別像別人口中的曲熙之。
門鎖開合之間發出細微的響聲,顧熙之靜靜地聽着房門閉合聲,又關上自己的房門。
小狗在腳下來回亂竄,顧熙之看着它巴望的眼神,緩緩將它抱起,看着牀上的藥箱發呆。
梁優優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即便分手以後也能和對方做朋友,關於這一點,她曾多次向她討教心得,結果發現她不是談戀愛的時候就一點兒也不喜歡人家,就是分手以後早忘了對方是誰。
很多人面對昔的戀人還會或惆悵或憎惡,但那其實是因為不能完全釋懷,真正的放下是坦然平和心如止水,無論何時何地再提起那個人,都不能在你的心裏劃過半分漣漪。
她對她已經如此坦然。
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