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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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頭的逐漸升高，一望無垠的地平線上開始有了一些扭曲的景象。黑望着遠方輕咳了兩聲，眯眼抬頭望了望太陽——熾熱的光線肆無忌憚的灑下，將整個大漠置於自己的籠罩之下。腳下的沙礫散發出燙人的温度，讓人不住生出一種置身炭爐的覺。

整個大漠就像一個處在熊熊火焰之上的銅爐，煎熬着爐內的所有生命。

讓黑詫異的是，在這種讓他都覺極其不適的情況下，身後那輕微的沙沙步伐聲和清脆的銀鈴聲竟然一直沒有停止過，總是輕柔而堅定的跟隨在自己後面。微微往後看了看，嬋衣淡定的牽着小驢跟在他的身後數步之處，紗幔下的面容雖然無法看清，但是輕柔從容的舉止步伐卻讓人覺到她似乎沒有絲毫的不耐，彷彿本沒有覺到這毒辣的太陽似的。看到黑轉過頭來，嬋衣足下一定，也不説話，便這麼靜靜的看着黑。

“能堅持？”黑輕輕咳嗽兩聲，看着嬋衣道。

紗幔現出幾道摺痕，輕柔若水的聲音淡淡吐出:“可以。”

“受不了，説話。”黑轉過頭去，身軀抖動幾下，咳嗽了兩聲，然後重新開始往前。

背後，嬋衣看着前面那個不時咳嗽面蒼白的人影靜默片刻，輕輕説道:“其實，你才是真正應該休息的人…”輕柔的聲音微不可聞，剛剛離嘴便已經隨風消散，再不復聞。只有女子身邊的小驢似乎聽見了什麼，輕輕仰頭咧了咧嘴。

不知走了多久，伴隨着紅逐漸西沉，燥熱的氣息也慢慢退去。大漠上開始吹起陣陣暮風，拂動兩人的衣袂，帶來難得的暢快涼意。

就在黑覺舒暢許多時，一陣幽涼蒼勁的胡笳聲遠遠響起，低沉的聲音豪邁中隱隱顯出一種英雄末路般的悲涼。銀鈴聲乍然而止，小驢探起頭望向遠方，遠遠的眼眸中出一絲欣喜。未過幾時，夕陽下，一道黑影緩緩行來。自黑見到時便從未出過聲的小驢驀然昂昂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黑影奔去。銀鈴登時急急而響，在空中奏出一曲歡快的樂聲。

“你的朋友？”黑淡淡地問道，一直表現淡定的嬋衣在胡笳聲響起後也顯出明顯的欣然之，顯然來人與這個神秘的嬋衣有着極深的關係。

“很好的朋友。”嬋衣輕聲道。

“哦。”黑輕輕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反到是嬋衣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開口道:“他是銀鈴的主人。”

“那頭驢？”黑看着小驢四蹄翻飛，速度快得驚人。這頭一直貌似温順，不顯山不水的小驢，竟是一匹絲毫不遜於神駿的異獸！

“嗯，他叫它‘銀靈’，我卻更喜歡叫它‘銀鈴’。”嬋衣繼續道。

黑影終於與小驢在遠方匯合，看着小驢歡喜的在黑影身遭打轉，黑雙眼閃過微不可察的光:小驢的速度快得驚人，即便以風馳電掣來形容也不為過。然而那道黑影自出現時不温不火的走着，到最後與小驢相聚時，他所走過的距離竟然還在小驢之上！

黑影與小驢相聚片刻後，開始隨着小驢往黑和嬋衣兩人走來。隨着距離的逐漸接近，黑心頭的震撼越來越大。來人腳下行走間絲毫不見有任何煙火氣息，往往一步隨便跨出便是數丈之遠。且不似一般輕身功法那等或飄，或提；單單只是邁腳，跨出，落下；不知不覺中便莫名其妙的移動了老遠。一路走來，直到近到嬋衣身前，黑也沒有發覺對方究竟是用的何種功法。

“你來了！”站在嬋衣面前的男子神情有些動，甫一出聲頓時讓黑吃了一驚，這種沙啞衰弱的聲音分明是一行將就木的老者所有，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壯年身上？那男子一張面孔雖然染盡風霜，但眼眉中的稜角卻顯出了他真正的年齡，斷斷不會是一個衰弱到聲音都難以發出的老者。

“嗯，我來了。”嬋衣的回答雖然依然輕柔，但是微微波動的語氣卻代表她心中同樣有了波動。只聽那個男子在嬋衣回答後渾身微微發抖，嘴巴囁喏不停，顯然動得已經不能自己。好半天后，男子方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有沒有…帶…東西…過來？”話音一落，場中原本有些動的氣氛倏地涼了下來。就好像一場大火正燃到最**的時候突然碰到了一場暴風雪一般，將所有的火焰都湮沒在了寒意之中。

而寒意的來源，則是那道面紗後的女子。她冷冷的看着男子，先前所出的欣喜就像只是一場幻覺似的:“有！”冷漠的吐出一句話後嬋衣靜靜地看着男子。

察覺到了嬋衣突然地轉變，男子出一個古怪的神情。他看了嬋衣一眼，輕輕嘆了口氣後轉過身去，默默地看着遠方的夕陽。

身後的嬋衣嬌軀微顫，面紗上不住盪漾出波痕，一時之間竟是難以自制。好半天后方才恢復過來，輕輕道:“有一句話帶給你。”男子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似的，迅速轉身緊緊盯着嬋衣。

輕輕了口氣，嬋衣靜靜地道:“她説:‘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男子身軀猛地一震，眼眸中透出不敢置信的神，呆愣地望着嬋衣一言不發…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蝴蝶，望帝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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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工作基本上算是穩定下來，那麼更新也可以説是基本上能穩定下來了。不出意外，以後的更新時間將在頭一天的早上和第二天的晚上。（現在是27號凌晨，28號晚上還會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