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清風不曉明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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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蘭無雙的話，黑差點想長嘯一聲以抒興奮。

“青城十九劍”是青城派的鎮派絕技，事實上，如果不是有兩招失傳，令“十九劍”變成“十七劍”的話，青城派絕對可以伎身於一大派中。

相傳在青城派剛剛創派之初，祖師爺靠着這一套十九招劍法縱橫江湖，難尋敵手。就此開創了基業，只可惜後人不肖，莫名其妙的將其中兩招搞丟，得現在青城派地位很是有些尷尬。

不過即便如此，青城十九劍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説恃之縱橫江湖那是有點誇大，但是想要闖出一番名號，那就簡直是太輕而易舉了。

就黑所知，整個青城派，現在似乎也只有二師兄學到了其中三招劍法。

蘭無雙道:“傳藝之先，我先要告誡你幾件事，你可務須謹記在心。”

“是。”一聽蘭無雙的話，黑趕緊正容端坐，可不能在這最後關頭丟了獎勵啊。

蘭無雙顯是很滿意黑的表現，點了點頭道:“青城十九劍，自來傳一不傳二。這套絕學，只能有一個人會。我今天傳你之後，我就會將這兩招劍法忘掉。自此，整個青城派，也就只有你一人會使。你要記住，這兩招絕不能外傳！”只能一個人會使？黑一楞，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有些不甘心到開口問道:“師伯，現在除了我以外，二師兄也會三招，那這樣不是整個青城都不會有一個人施用全套劍法？”蘭無雙冷淡地道:“哼，就算把我會的全教給你，你以為你就能使用全套青城十九劍了？”廢話，當然不能。黑一下子就了氣。青城十九劍已經有兩招失傳，只剩下“‘幽’字九破”和“‘青’字八擊”就算把剩下的十七招學全，也不再是套完整的劍法了。

看到黑的樣子，蘭無雙也嘆了口氣:“後人不肖呀。”悵然一聲後，蘭無雙想了想又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學到剩下的劍法，包括已經傳你二師兄的那幾招。”恩？黑霍然抬頭望向蘭無雙。

蘭無雙道:“這事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不過既然説到這，讓你知道也無甚妨礙。”看黑的表情沒有變化，他清了清口，又繼續道:“前代掌門之所以定下法不傳第二人之耳的規矩，就是因為即使將傳下來的十七招劍法聚齊於一人之手，也無法與當代頂尖高手一爭長短。獻醜不如藏拙，在沒有找回失傳的兩招劍法之前，青城十九劍，將絕跡於江湖。”説到這裏，蘭無雙頓了頓，斜眼瞅向黑。

黑遲疑了一下方道:“師伯的意思，莫非是隻要找回這失傳的兩招，就能回來將青城十九劍學全？”蘭無雙臉上浮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點點頭繼續道:“正是如此，所以黑呀，你能學得十九劍中的兩招，是莫大的機緣啊。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這個機會，也許有一天，青城十九劍能在你的手裏再現光芒！”我靠，青城十九劍，青城派的頂級武學，就算是放到江湖上也是準超一的武學，哪有那麼容易學全的。黑一聽就知道這個任務絕對不是自己現階段所能完成的。要知道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丟了一命才越級完成了一件任務，也就學到那麼兩招，這還是藉着師門在樹立典型的機會，揀了天大的便宜。要是擱在平時，恐怕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學到其中一招吧。

不過，這樣想來，當初二師兄不知道是完成了什麼樣的任務，才能學到三招。

從蘭無雙那裏學到青城十九劍其中兩招絕學後，黑轉下山頭，向前山走去。青城派整個門派的分佈有點奇怪，前山佔有一部分，後山佔有一部分，而並非像其他門派一般將所有的建築都集中在一起。黑曾經問過其他人，據説這樣分佈的好處是如果遇到有敵人攻擊，至少能保全一部分，不至於被一網打盡。黑當時就呸了一聲，難怪青城派名聲不甚響亮，還沒遇到對手就想到自保，不思進取的下場最後只有被湮沒在歷史之中。再説將一個青城派分成兩部分，不是自己將自己的實力分薄，方便別人個個擊破嗎？真不知道是哪個蠢材想出的主意！

想法歸想法，黑雖然明知這樣的弊端很多，奈何一來他等級低下，不要説提出建議，就連發言的資格都沒有。二來他也不喜歡出這樣的風頭，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雖然他不見得有多“秀”但是如果真提出了這個建議，可以預料的是，整個門派上下對他的嘲諷與打擊。真是可惜，偌大一個門派，有點戰略眼光的人為什麼會那麼少呢？黑嘆了口氣，像二師兄那樣的人才，真得太少了呀。

“哎呀呀，黑你回來了，看樣子是完成了出師任務了？”黑剛走入山門，一個聲音從旁傳來。

“二師兄，你好。”黑一聽到“哎呀呀”三個字就知道是誰了。整個青城派上下只有二師兄最喜歡説這三個字。除此以外，黑在青城派中也只與二師兄好。也只有關心他的二師兄才知道，黑領取了難度第二的出師任務。

“你特意在這裏等我？”黑轉身問道，山門旁的二師兄一襲白衣隨風飄動，背後斜背一把銀穗古劍，英俊不凡的臉上是終年不變的憊賴笑意，整個人顯得俗出塵，端的是好一浮瀟灑不羈的風子。事實上，二師兄也一直被評為青城派最帥，最瀟灑，最風的男人。

“切，你想得倒美。除了美女以外，我從來不等任何男人。做師兄的偶然碰到你，順便關心一下而已。”二師兄瀟灑地一撥額前幾縷髮絲道:“既然你也沒缺胳膊少腿的，想來是完成得很順利了。哎呀呀，真是想不到，難度第二的出師任務也給你這麼輕鬆的完成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呀。看來做師兄的我再不努力，就要被你們趕超了。”輕，輕鬆個呀！黑一想起當時的戰況，暗自罵了一聲後開口道:“二師兄你又説笑了，我差點沒把這條小命代在那裏。用一條胳膊換了對方一命，這不，還不知道這條左手什麼時候才能痊癒呢？”二師兄道:“嘖嘖，黑你怎麼這麼拼命？喏，這瓶藥拿去，外敷三天。”説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黑:“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呀，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吧。”頓了頓，又道“完成了任務，你準備下山行走了吧？”黑也不多謝，接過瓷瓶放好後道:“在山上待了這麼久，我想下山見見世面。”其實黑老就想下山行走一番了，可惜他級別不夠，一直等到前幾天終於升到二十二級，這才能申請出師任務。

“黑呀，我還有一個月才下山，不如你稍等一下，和我一起行走吧？”二師兄道。

黑沉了一下，他這位二師兄很特別，別人都是出師之後自由行走江湖，一般而言便很少再回到師門了。而二師兄不知道為什麼，行走江湖闖出了自己的名聲後不久卻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青城山中。自此之後每年只出去半年，剩下半年都在派中度過。

門中傳説二師兄在外面遇到了一場情天憾事，這才回山不願意出去。只不過師門規定，出師之後的弟子至少得在江湖上行走半年，以便維持青城派的名聲。所以二師兄才半年在外，半年回山。

看二師兄的意思，應該是想照拂一下自己。憑着二師兄在江湖上的名聲，如果和二師兄一起行走的話，應該會容易許多吧。只不過…

黑思考再三，最後咬了咬，正待出言拒絕。二師兄卻突然開口道:“算了，我早就知道依你的情，是不願意有人照拂的。你自己保重吧。”説完也不等黑回話，長一聲:“清風不曉明月事，奈何明月偏隨風。風在醉過已知悔，月卻殘缺不知蹤。”邊邊走，片刻間已快消失不見。

黑正呼喚時，二師兄的聲音遠遠傳來:“黑，你下山時我就不來了。送你一句話，下山後務須記得珍惜一切，莫要追悔，莫要追悔呀。”

“莫要追悔…”黑喃喃唸了兩遍，看來師兄，似乎真的有很多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