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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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從洛杉磯過來看陶怡和那未出生的外甥,他有模有樣地把頭貼在陶怡的肚子上,“姊,他踢我了、踢我了。”
“都八個月了,很正常啊。”
“是嗎?但是你現在和姊夫…這樣真的好嗎?孩子都這麼大了。”陶怡認真地回答他,“我最近在想啊,或許我們一輩子不結婚也沒關係,如果他可以追我一輩子,甜甜一輩子,這樣也很好啊。”陶昕聽不下去了,“姊,你這樣很自私耶,人家又沒有欠你,憑什麼追你一輩子?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陶怡剛要反駁,手機就響了,“啊,對對,我是,你説什麼?”手機從她的手裏掉了下去,與地面碰撞發出了聲音。
“姊,發生什麼事了?”陶怡緊緊地抓住陶昕的雙手,力氣之大,幾乎要掐斷他的骨頭,臉慘白,眼神裏的無助讓陶昕有了不好的預。
“他出車禍。”如果沒有陶昕的支持,陶怡完全沒有力量走到醫院,剛進了急診室,就看見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被推了出來,陶怡腦子一片空白,腿雙一軟,就撲到那白布上號啕大哭起來。
“哇哇,木頭,你説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的,你給我醒來,木頭…我不能沒有你,拜託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木頭…”一道悉的人影慢慢地走到了病牀旁邊,陶昕剛要發聲,就看見對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拜託他不要出聲,他點了點頭,知道這裏沒有他的事了,陶昕索離開了醫院,他從小就不喜歡醫院這種地方。
“可是你又不肯答應我的求婚。”屍體顯靈了,這是多詭異的事件,沉浸在巨大悲傷中的陶怡竟然沒有發覺,開始跟屍體對話,“誰説我不答應,你、你只想跟我做\\ai做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求過婚,從來沒有…”難道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只要你肯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木頭…”雖然看不見陶怡埋在白布上的臉,光是聽聲音,應沐也能想象她心中的悲慟,他一直很不齒方默的方法,也認為自己會用實際行動動陶怡,但到了最後他還是沒忍住,用了這種卑鄙的方法。
“別哭了,乖,我沒事,你抬頭看我一眼,我好好地站在你面前。”應沐一連重複了好幾遍,陶怡才慢地抬起了頭,她哭得實在太狠,眼睛紅得跟兔子眼有得拚,鼻頭也紅紅的,臉上濕漉漉的一片。
“木頭,你是木頭?不是我的幻覺?”
“你抱抱我就知道是不是幻覺了。”應沐鼓勵她,走到她面前讓她摸自己的手,陶怡舞怯怯地伸出了手,當指尖觸碰到温暖的皮膚的時候,她立刻就跳了起來,如同火箭筒一樣狠狠地撞到他的懷裏。
應沐被撞得直冷氣,但也不敢抱怨,伸出右手輕拍陶怡的背,過了好久,她的情緒才一點點地?*呂礎?br/>“你沒事?你不是出車禍了嗎?”
“也是運氣好,開車的客户也就是被你攔着哭的那位,他當場死亡了,我只是輕微腦震盪,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當時我被震得暈過去了,大概醫護人員不知道情況,通知你的時候沒跟你説清楚。”應沐用袖子替陶怡抹淚。
“喔,既然你沒事,那剛才我和屍體的對話…”看到應沐的臉變得不自然起來,陶怡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搞錯了,還在那邊…”應沐立刻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沒關係,你不用把之前的話當真,不答應我的求婚也沒關係…”陶怡打斷了他,“是你不想求婚吧?”
“當然不是。”應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聲音不由地提高了一個音階,“陶怡,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答應?”陶恰踮起腳尖親了親應沐的嘴,“答應不答應我不告訴你,誰教你欺騙我,但是你可以試着向我求一下婚。”
“沒問題。”説着應沐就要單膝下跪,陶怡連忙攔住他,“你瘋了呀,在醫院急診室裏求婚,你戒指準備了嗎?你什麼都沒準備,我一定不會答應你!”
“也對喔。”應沐傻笑着摸了摸鼻子。
陶怡望着應沐因為自己一句話就開心成這個樣子,她想或許真的是她亂擔憂了,她和應沐經歷過那麼多,應該更懂得珍惜彼此,而不是用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來阻止兩人的親近。
車禍事件過去一個多月了,陶怡都懷疑應沐是不是忘記要求婚這件事時,應沐帶着她去了母校的圖書館的天台。
天台周圍放滿了自動吹泡泡的機器,兩人一走入中心位置,就彷佛走入了童話世界一般,周圍都飄滿了一個個彩的夢想。
“木頭,好漂亮…”陶怡沒發表完自己的嘆,應沐就對着她單膝跪了下去,右手伸到了她的眼前,食指和拇指捏了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陶恰,請你嫁給我。”
“木頭,七年前,我報復了你,就在這裏搞臭了你的名聲,你為什麼還願意…”陶怡實在不懂,為什麼他會把這裏當做求婚地點。
應沐笑了,“對啊,我也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回來這裏,但我想明白了,逃避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今天我把你帶到這裏,只要我求婚成功,七年前留下來的那些傳言就會不攻自破。”
“你怎麼知道你一定能夠求婚成功?”陶怡反問。
“我不知道。”應沐在這一點上很誠實,“但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第二次在這裏丟面子,因為我知道你愛我,不會比我愛你少上一分。”陶怡瞪他,“你威脅我?”應沐不説話了,只用一雙比鑽石還要人的眼睛看她。
陶怡整個人都要醉在他的眼裏了,哪裏還拒絕得了,她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我願意。”應沐嘴上説得自信滿滿,心裏其實一直非常緊張,一直聽到這三個字,他才徹底放下心來,迫不及待地為陶怡戴上了戒指,然後抱着她在天台上一直轉圈。
他不暈,陶怡都暈了。
“木頭,你別瘋了,喂,我頭暈,木頭、木頭…我要生了、我要生了,真的,你快放我下來…”應沐緊張得背上都出了一層汗,乖乖地把陶怡放了下來。
陶怡一獲自由之身,立刻就拋棄了可憐兮兮的面具,“笨蛋木頭,這麼容易上當,騙你的呢,我下去了,不跟你玩了。”應沐被氣到了,剛要上前教訓教訓這個“來!”的小女人,陶怡卻發出慘叫:“木頭,我真的要生了,快送我去醫院!”
“別怕別怕,沒事,我馬上送你過去。”應沐抱起陶怡就往樓下衝,陶怡穩穩地躺在他的懷裏,她雖然被陣痛折騰得十分難過,然而望着手指上閃閃發亮的鑽石,疼痛彷佛消失了一大半。
木頭,我愛你,謝謝你讓我遇見你,我才能這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