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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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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沐替陶怡找了一個男助理叫顏力,長得倒是高高大大、魁梧有力,十分賞心悦目,可惜嘴巴跟蚌殼一樣,半天都撬不出一個字來,陶怡本想從他嘴裏套出有關應沐的一些事情,但很顯然她的願望落空了。

於是她只好規規矩矩地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來,一個下午的時間,她把公司的各個部門都走了一遍,不得不説,應沐對管理公司很有一套,底下的員工對他雖然談不上親近,但一説起338大人,臉上會立刻浮現崇拜的神情。

陶怡看他們的樣子,覺得那些人在崇拜自己似的,一個人傻乎乎得樂到不行。

“陶小姐,應總請你上去見他。”蚌殼王子終於肯開金口了。

陶怡望了望他手中的手機,“為什麼他打電話給你,不打給我?”顏力的嘴巴閉得緊緊的,也不等待陶怡的回答,就推着陶怡的輪椅往電梯走去,陶怡也懶得抗議了,反正現在人家讓她往左走,她就不能往右走。

顏力把她送進應沐的辦公室,就替他們闔上門出去了,應沐從辦公桌那端走過來,陶恰抬起頭仰視他,“應總,有什麼指教嗎?”應沐盯住她,目光從她緻的臉慢慢下滑,然後定格在她的傷腿上,之前他真的氣到不行,但再生氣,他也沒辦法不擔心她的腿,她才打石膏幾天呀,就這樣折騰來折騰去,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的褲子下來,狠狠地打她一頓。

陶怡看出他眼裏的擔憂,故意用|種輕鬆的口吻安他,“不用擔心啦,你幫我找的助理壯成那樣,碰到什麼台階障礙物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連人帶椅舉起來,我沒有受到一點顛簸,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太惜字如金,好像讓他説一個字跟要他命似的,你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要讓他懂得什麼叫做説話的樂趣。”應沐沒有理她,出其不意地伸出雙手,把她從輪椅上抱了起來,就算讓陶怡用光腦細胞,她也想不到他會有這個動作,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她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白皙的雙頰奇異般地浮現了淡淡的紅。

應沐低頭看她,戲譫地説:“你居然還會害羞?”陶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依偎在他的懷裏,心跳得厲害,彷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似的,向來伶牙俐齒、能言善辯的她竟然變得結巴起來,“我”了半天,竟然説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應沐笑了,不同於慣常的冷笑,笑意從角一直蔓延到眼角,有温暖的光從眼裏透出來,比夕陽還要暖人。

陶怡看得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應沐抱着放到了辦公室附屬的休息室牀上,而是跟被下了蠱一樣,只曉得傻傻地盯着他的臉。

應沐被那種直直的目光看得脊背發,“幹嘛,我臉上開花了嗎?”陶怡這才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不,木頭,你笑起來真好看,我作夢都在想念你的笑容,可是自從重逢後,你好吝嗇,從來不肯給我這樣的笑容。”應沐屈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少給我胡言亂語,你給我好好休息一會,不準起來。”他站起來準備離開,衣服的下襬卻被陶怡抓住了,“嗯?”

“木頭,你的個真的很古怪啊。”陶怡望着應沐不高興的樣子,微笑着繼續自己的發言,“一會生氣,一會開心,一會對我好,一會又恨不得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完全琢磨不透你的心思。”

“我也沒讓你琢磨。”

“你看,你又被我説中了吧,動不動就生氣。”陶恰嘆了一口氣,突然捧起應沐的手置於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你幹嘛?”應沐瞪大了眼睛,那柔軟如棉花的觸明明只在他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秒,身體裏卻彷佛被莫名的電貫穿,全身莫名地顫慄,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覺,反地揮開了她的手,因太過出乎意料,他沒有控制好力道,以至於動作有些魯,她的手連帶着腦袋都被他揮到了一邊。

“沒幹嘛,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陶怡轉了個身,以烏黑的腦袋對着應沐。

又是這樣,她説他陰陽怪氣,她又何嘗不是莫名其妙,應沐擰着眉盯着那恍若安睡的身影,有一句話她説得沒錯,他有時候真想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陶怡知道應沐生氣了,從他離開時恨不得踩裂地板的腳步聲、異常清脆響亮的關門聲中都可以聽出他的怒氣。

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做得有點過分,莫名其妙地親了人家,又把他晾在了一旁,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被他那麼驚恐地揮開,彷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再堅忍不拔的心也會受傷的。

她忽然間恨死了應沐,不想再看見這一張臉,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啜泣,是幻聽嗎?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應沐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不管耳朵怎麼捕捉,那啜泣聲都是飄飄忽忽的,十分不真實,但那種難過的情緒卻如同利劍一樣,筆直地穿透了他的心臟,融進了他的血裏。

他沒有辦法忽視,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那一扇被關上的門,應沐猶豫了一會,慢慢地站了起來,是她在哭嗎?

哭泣的人太投入,連房間被闖入了都猶不自知,雙手牢牢地抱住枕頭,眼淚帕塔舶塔地掉下來,整個人看起來要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應沐看了好一會,那些眼淚彷佛掉進了他的心裏,酸酸澀澀的,十分不舒服,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哭什麼?”陶怡茫然地抬頭,聚焦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就是讓她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雙手一抬,一個濕漉漉的枕頭就朝着應沐砸了過來。

應沐側身閃過,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牀邊,一雙漂亮的眸子裏洋溢着的全都是對她的關心,“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許是哭久了,眼淚帶走了大部分的負面情緒,或許是應沐的神情太過温柔,陶恰此時此刻完全忘了,眼前這個就是她在十分鐘之前打算恨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應某人,用淚眼朦朧的眸子怔怔地看了他十幾秒,接着像是沖天炮一樣,猛地把腦袋砸進了他的口,疼得應沐直冷氣。

“木頭,你這個笨蛋,你最討厭了,你不是好人…”源源不斷的控訴伴隨着眼淚濡濕了應沐的口,他嘆着氣,輕輕地拍着陶恰的肩膀説:“對對對,我不是好人,我陰陽怪氣,我對你不好,你也最討厭我了,所以你完全沒有道理為我這種人哭泣,別哭了好不好?”女人的眼淚絕對是世界上最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之一,這會應沐什麼都不想計較了,只求陶怡停止哭泣,然而他把自己詆譭得越徹底,陶怡就哭得越大聲,後面簡直跟個小孩子譬。一樣號啕大哭起來,還拿拳頭砸應沐的口,拳拳生風。

應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除了幾聲無力的“別哭了”外,他只能充當一個木頭人的角,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陶怡大概哭累了,拳頭也砸痛了,理智終於又回到了腦海中,哭得慘不忍睹的小臉終於離開了他的膛,應沐了衞生紙替她擦臉,她表現得非常乖巧,任那隻大手在自己的臉上滑來滑去,不作任何反抗。

應沐把用過的衞生紙扔進垃圾桶,重新回到陶怡的身邊,“現在可以説了吧,為什麼突然哭得這麼悽慘?”

“你揮開我。”陶怡努力想把眼睛瞪大一點,增加一點威懾力,但她的眼皮腫得跟核桃一樣,再怎麼努力都只能出一小條縫,還紅通通的,十分可憐。

她哭居然是因為這麼個理由,應沐嘆了口氣説:“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可以了吧?”

“好敷衍。”小魔女居然還敢不滿足,應沐把手伸到她面前,“你説都不説就親我的手,是不是也要跟我道個歉?”陶怡咬了咬嘴,悶悶地説:“對不起就對不起。”應沐笑了,“你不是更敷衍?好了,別鬧了,肚子餓不餓?秘書們都下班了,想吃什麼,我親自買上來給你吃。”

“木頭。”陶怡又有點哽咽了。

對,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討厭又矛盾,明明沒有辦法放下七年前的事情,或許心裏還在暗暗地恨着自己,但他卻也沒有辦法徹底狠下心腸讓自己絕望,這種偶然的温柔就如同罌粟一樣,再怎麼虛幻,卻也讓人眷戀,放不了手。

“別哭啊,動不動就哭泣可不符合你的格。”應沐急了,他對之前的那一場哭泣心有餘悸,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誰要哭了。”陶怡給了他一拳,“我要吃牛排。”

“可以。”應沐摸了摸被打的手臂,默默地想,如果他這會也號啕大哭,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臂這個念頭剛浮現在腦海裏,他就覺驚訝,連忙搖頭把這些不該出現在大腦裏的東西甩出去。

不過如果再這麼糾結地跟陶怡處下去,他大概離神經錯亂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