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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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知道怎麼接客嗎？”千乘鳥大手一伸，撈住牧洛林後傾的上身，摟過她的，讓她的身子與他貼近，笑道:“你真的知道如何服侍男人嗎？”她是他買下的姑娘，有無出場接客的資格，還得他説了算，免得讓客人以為他的摘星閣裏都是不懂規矩的姑娘。

“我…”面對他近在咫尺的俊顏，望見他眼中滿滿的調戲意味，牧洛林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然而，他貼在她上的手一片火熱，令她全身不由自地冒起熱氣，呼隨之急促，開口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

“我當然知道，就是讓客人開心…我今天做到了，你沒看到客人們都玩得很盡興嗎？”他的鼻息佛在她的臉頰，灼熱又曖昧，讓她想起那被得暈頭轉向又飄飄仙的吻，臉蛋隨即發燙冒紅。

她實在不習慣千乘鳥這般親近，會讓她腦袋空白心跳失序的。

“你那只是玩，男人看到你，會想這樣的…”千乘鳥餘下的話，消失在牧洛林的間。

他得讓她知道，她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出現在男人們面前，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變成“衣冠禽獸”這種相濡以沫的親暱，對牧洛林來説是很陌生體驗，顫慄的熱情與灼熱的甜，會在一瞬間摧毀她慣有的淡定與隨。

他的吻霸道直接，又不泛温柔體貼，張弛有道的吻技，甜情意的纏綿，將不諳風情的牧洛林化成了一灘水，嬌着偎在他的情裏，面紅耳赤，雙目離，小女兒的嬌態一覽無餘。

“不準讓其他男人這樣對你，不準跟其他男人玩這種遊戲，不準…不準再出場接客了。”千乘鳥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邊説邊意猶未盡地輕啄着她酡紅的嬌顏，他喜歡她在他懷裏意亂情的模樣，喜歡她被他吻得面紅耳赤的羞赧樣。

他非常滿意他的親暱舉動能夠瓦解她一向隨遇而安的淡定樣，讓他覺得他的存在對她有着特別的影響力，更讓他撫的是，她並不抗拒他的碰觸。

“那個…”牧洛林雙手撐着他的膛，低低地着氣，不敢正視千乘鳥，以免臉紅得更厲害。

她還是不太習慣千乘鳥突如其來的親暱，會讓她無所適從，不知所措地任他予取予求，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心，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還很丟臉地四肢發軟癱在他懷中。

不過，她仍然記得自己的行事原則，聲道:“不行，除非你賭贏我。”

“你這個賭鬼。”千乘鳥失笑，想到她之前在大堂開賭的模樣，“那你今天拿什麼跟客人賭？”他真擔心，哪天她賭癮發作，會將自己當成賭注。

“只要是摘星閣可以提供的東西，客人們都能要求當賭注的。”牧洛林緩緩地從千乘鳥懷裏抬起頭，發現他的火氣不知不覺間都消失了，心情看起來好了很多，於是大方地告知她今天的戰果。

“一開始我都是幫姐姐們賭的，比如賭紫薇姐姐的獨舞，搖扁姐姐的箏歌，天璇和天璣的參軍戲…剛剛金公子要求我的吻當賭注，結果我被你硬拉走，我都來不及收他的銀子呢！”

“牧洛林，我警告你，不準再將你身上的任何東西當賭注。”千乘鳥沒好氣地瞪了牧洛林一眼，她還真的什麼都敢賭，這回“一親芳澤”她賭了，下回要求“一夜宵”她肯定也會照賭不誤的，他得想辦法阻止才行。

雖説牧洛林是他買下親自調教要驚豔全場的姑娘，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一點都不樂意客人們垂涎她，更不想讓她出場招待客人，免得他會衝動地去砸自家的場子。

“賭贏我，就聽你的。”牧洛林非常不識時務地揚眉挑釁。

“這麼説，我要想收回接客權，限制你出場，不准你亂賭，都得按你的規矩，跟你賭一局才行？”千乘鳥開始後悔，不應該覺得她有趣奇妙，就跟她賭着玩，現在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明明他是她的老闆，結果對她毫無威懾力，還得跟她討價還價。

“當然，我一向是很好商量的，老闆。”牧洛林習慣地抬起手拍拍千乘鳥的肩膀，補充她的規矩，“而且，你的賭注得有分量，我才願意跟你賭這一局哦！”

“我拿摘星閣當賭注，這分量夠吧？”千乘鳥盯着牧洛林依舊緋紅的面頰，情不自地伸手輕撫着，這麼美麗的景，他一點都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

而且，每當提起“賭”時，她總是一臉的自信飛揚，整張臉都變得熠熠生輝，閃亮得讓他移不開眼睛，心海間隨之盪漾起陣陣漣漪。

“真的嗎？”牧洛林眼睛一亮，對千乘鳥的“動手動腳”不以為意，興致道:“我贏的話，就能當你的老闆，讓你乖乖聽我的話嗎？”

“這一局，誰贏誰就是老大，另一個人絕對服從。”千乘鳥不着痕跡地牽着牧洛林的手，拉着她來到書櫥前，望着塵封已久的棋盤，算計之在他的瞳中閃爍。

“不過，用什麼賭，由我決定，你敢奉陪嗎？”

“不管怎麼賭，我都奉陪到底！”只要是“賭”牧洛林都有成竹，自信非凡。

她猜她天生就是個賭徒，一聽到“賭”字就能熱血沸騰，看着賭具就會通體舒暢。

“好，我們就來賭盤棋。”雖然她的直覺很靈，但在需要算計謀略的棋盤上，實力比運氣更能決定勝負。

牧洛林盯着棋盤瞅了好一會兒，她不記得自己會不會下棋，但它既然是“賭具”那她應該不會陌生才對，她依然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一定會贏的。”牧洛林轉頭對上千乘鳥勢在必得的目光，悉又陌生的鬥志在她的身體裏熊熊燃燒起來。

悔不當初。

千乘鳥鬱悶在趴在二樓走廊的靠欄上，望着樓下大堂中央被尋歡客團團圍住的牧洛林，濃濃的怨氣從身上飄出來，形成厚厚的陰霾罩在他頭頂。

“哈哈，哈哈哈…老闆，哦，不，現在應該叫你夥計了，真不好意思，不多不少贏了你一子，謝謝你將摘星閣讓給我哦！”那晚，牧洛林賭贏之後得意洋洋的笑聲，到現在依舊盤旋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千乘鳥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拿他所擅長的圍棋與似乎連規則都記不清的牧洛林一較高下，為什麼最後會輸給她呢？

他從開局就步步為營，巧設陷阱，引着棋路大膽莽撞的牧洛林入圍，原以為能將她困死，殺她個片甲不留，保證贏得風光又漂亮，讓她乖乖地拜倒在他的棋盤下。

然而，她下的棋子完全不走尋常路，看似膽大妄為毫無章法，卻總能將了的棋眼堵死，破壞他的佈局，最後，好死不死地以一子之差贏了他，運氣好得讓他捶頓足，後悔莫及。

於是，這幾天，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苦心以營的風月場所，變成牧洛林隨心所制定規矩的賭場。無奈地看着她以一已之力應對尋歡客們的挑戰，如魚得水，贏得輕鬆又自在，把摘星閣的業績拉抬的比往賣唱賣笑還要好。

然後，摘星閣出了個以賭來增加尋歡作樂‮趣情‬的牧洛林，一時名聲大噪，引得眾多尋歡客慕名而來。

那些男人，帶着大把的大把的銀子進入摘星閣，要求牧洛林做莊，賭摘星閣紅牌們提供的各種服務，賭牧洛林手中的各種籌碼…而百賭百勝的牧洛林，完全起了男人的征服，前赴後繼地要求與她一賭，對他們來説賭贏牧洛林才是最誘人的賭注。

她以超佳的賭運自負，像只花蝴蝶周旋在求賭的尋歡客之間，這讓旁觀的千乘鳥不但眼睛眨紅，而且心底泛酸，恨不得將那些糾纏着牧洛林的尋歡客趕出門。

可惜，牧洛林才是老大，他沒權利轟她的客人。

看着摘星閣因為牧洛林而蒸蒸上的生意，千乘鳥鬱悶得快要吐血，他怎麼會縱容牧洛林至此呢？

唯一值得安的是，牧洛林變身摘星閣老闆之後，就不用再穿花娘們那種令人浮想聯翩的輕薄衣裳，端莊嚴實的打扮稍稍安撫了千乘鳥糾結的心。

“啊！”

“怎麼回事？”

“官兵來了！”突然，驚呼聲打斷了千乘鳥飄忽的思緒，他晃過神，循聲望去。

糟糕，他怎麼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呢？

不知何時，數十個身穿官服的衙役，手執佩刀，衝進摘星閣的大堂，將尋歡客和姑娘團團包圍，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讓人提心吊膽。

“摘星閣私立賭場，聚眾賭博，違反了賭令，現在人贓俱獲，通通都不要亂動。”領頭的捕快拿起桌上的骰盅，厲聲道:“誰是設賭的人？”

“我。”牧洛林不以為然地身而出，她可不認為自己聚眾賭博，她只是和客人們玩玩，可沒有將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摘星閣的老闆呢？”

“在…”牧洛林剛要開口，就見乘鳥風風火火地從樓上衝下來，大聲喊道:“我就是摘星閣的老闆。”

“好，將這兩人押回衙門，聽候發落。”捕快迅速下令，“其他參賭的人，做好記錄，等候傳喚。”

“呃？”只抓她和千乘鳥？

牧洛林望着嘆氣的千乘鳥，眨了眨眼睛，才知道這回玩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