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陳友諒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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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峯隨手拿起一隻調羹,一邊有節奏的在桌上敲打着,一邊的在頭腦裏反覆的思考着與陳友諒鋒時可能出現的每一個細微的情節。
與陳友諒這種歷史上出了名的高智商的傢伙鬥智,其小心謹慎,絲毫不亞於和西門吹雪那個級別的劍術高手鬥劍,稍有一點不慎都有可能功虧一簣。
而失敗的結果,絕對是他劉子峯無法承受的,雖然這件事情險到了極處,但是,對於一向心高氣傲又自負智計高絕的劉子峯來説,在覺到事情棘手的同時,卻又隱隱的有着一種發自內的興奮。
就在劉子峯深深思慮的同時,他家的大門,卻再次響了起來“什麼人?”外面傳來了玉娘好似黃鶯出谷般的應門聲。
“您好,我是陳記魚鋪的夥計,我們掌櫃的,讓我給您送兩筐魚補補身子!”
“陳記魚鋪!”聽着來人的口氣,劉子峯的心裏雪亮,該來的事情,今天終於來了!壓下了自己動又不乏緊張的心,劉子峯竭力的保持着鎮定,大踏步的走到了院子當中。
見劉子峯來到了院落裏,玉娘和周大丫,連忙將詢問的眼神看向了他。
“玉娘,開門吧。來的人,應該是我的朋友。”劉子峯深了一口氣,大步的來到了大門前,伸手拉開了大門上的門閂。
月光之下,站着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大約三旬左右,身上穿着一件半舊的短褐,一張佈滿了風霜的瘦長臉,配上一雙陰狠如狼的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在那瘦長臉的身後,站着幾名漁夫打扮的伴當,身上泛着濃重的魚腥味,臉上帶着黝黑的水鏽,一看就知道是在水上討生活的人。劉子峯的眼神裝作不經意的在這些人的間掃過,只見這些人的衣服內高高聳起,一看就知道藏着兵器。
陳友諒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他讓自己的人,事先帶了武器前來,就是為了防止劉子峯翻臉,或者是在談不攏的時候,給他劉子峯施加一些壓力。
“哪位陳掌櫃,我劉老虎,可是貴人多忘事,這些做小買賣的,我真的不記得和他們什麼時候有過聯繫。”劉子峯在心裏冷笑一聲,擺出了一副張狂的嘴臉來。那名瘦長臉的年輕男子偷眼看了一下劉子峯,這才壓低了聲音,語帶雙關的説道“劉爺,你看這魚多肥,肚子裏的魚子,也足夠金黃飽滿的呢!”來人故意將後面的一句話,咬的相當的重。劉子峯心頭雪亮,這些魚肚子裏的東西,就是陳友諒給自己準備的糖衣炮彈。
看着眼前的架勢,劉子峯已經基本上明白了陳友諒的心思,陳友諒是準備拿這些魚肚子裏的東西做釣餌,一步步的用糖衣炮彈,引誘他劉子峯上鈎。陳友諒有心要穩坐釣魚台,劉子峯又如何不想灑下香餌等金鱉!
“嗯,把魚放下,你走吧!”劉子峯張狂的朝着那瘦長臉揮了揮手,打開自家的大門。瘦長臉朝着自己身後的幾名夥計擺擺手,夥計們會意,七手八腳的把那一筐筐的鮮魚送入自己的院裏。
“劉爺,我們陳掌櫃很想劉爺這個朋友,想着過幾天我們親自登門拜訪,只是不知道劉爺到底什麼時候方便?”聽着瘦長臉的話,劉子峯陡然間明白過來,眼前的這位看起來就好像是漁民一樣的傢伙,正是他準備與之進行智斗的對手,
後的大漢國皇帝陳友諒!
劉子峯冷笑了一聲,將自己的身體輕輕地靠在了瘦長臉的身邊“陳掌櫃,我現在就方便得很!如果你是給我送雙尾狐冠(注1)來的話,那麼現在就請到屋裏面詳談吧!”聽到劉子峯揭穿自己的身份,陳友諒不由得身體一抖,劉子峯的見識和智計,同樣的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
他直到此時,依舊沒有想明白,漁夫出身的自己扮作漁民來到劉子峯這裏,不管怎麼説也算本演出了,到底是什麼樣的破綻,居然會讓劉子峯直接認出自己,與此同時,劉子峯的心裏也在腹誹。
陳友諒這陰家,真的以為他劉子峯這麼多年的銷售經理是白乾的嗎,好歹哥也在平常沒事的時候,學過一點銷售心理學,知道一個人,在以第三者的身份提及自己的時候,言語間多少都會有些不自覺的阻滯之
。
陳友諒絕對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主,被劉子峯識破了身份後,他非但沒有拐彎抹角的向劉子峯解釋自己為何會如此,反倒是瀟灑的一笑“友諒一直聽説劉兄武藝高強,卻想不到,劉兄的這雙虎眼,居然這樣的犀利!”他頓了一下,同樣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劉兄,老陳在明人眼前不説暗話,只要後劉兄和友諒多多親近,這條件友諒任憑劉兄開!”劉子峯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語氣變得凌厲無比“哼!我剛才的話,説的還不夠清楚嗎!”劉子峯説完,轉而朝着正站在門口的玉娘嚷道“玉娘,送客!”陳友諒沉
了一下。
立刻便明白了劉子峯話語裏的意思,他對着劉子峯拱了拱手“劉兄,我們陳老闆,很快就會把您要的那頂帽子,送到您的手上,這些魚,還請劉大人笑納!”劉子峯的臉上,終於掛上了一抹滿意的笑容“陳老闆如此輕財好義,我劉子峯,自然是要與他好好結一番的!”
“劉大人,你有什麼吩咐,我這邊一定轉告陳老闆,讓他替你辦妥!”兩個人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是基本上卻已經敲定了雙方合作的時宜,兩人對視一笑,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對對方的欣賞。那是一種同樣於智謀的人,對於和自己同樣智計高絕者的惺惺相惜!
陳友諒才一離開,周大丫已經不滿的嚷了起來“玉娘姐,這麼多的魚,我們要吃到什麼時候才能全部吃完?”女人之間的友誼,總是來得相當的快,兩個女人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親密的好像一個人一樣了。
“相公,你今天説的那些話,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還有啊,這個傢伙,為什麼要平白無故的送你這麼多的魚?”玉娘一頭霧水的看着劉子峯説道。
“玉娘,這魚的肚子裏有玄機!”劉子峯説着話,也顧不得那些魚身上的腥味,伸手從筐子裏取出了一條肥大的江魚,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徑自將魚腹剖了開來。在那條大魚的肚子裏,有着一金黃
的金條,金條雖然還帶着魚血,在陽光下看起來卻格外的耀眼!
“這陳友諒,玩的都是一些老套路了,想當年哥在當…”劉子峯説到這裏,發現自己失了言,連忙收住了自己的話頭。他想説的。
無非是他在當銷售經理的時候,對這些吃拿回扣的招數,到底是如何的高明,説話的藝術,又是如何地好似羚羊掛角,不着半點的痕跡。
“劉大哥,這就是你之前對我説過的,某些人要送給你的那筆錢對不對?”看着從魚肚子裏剖出來的金條,玉娘恍然大悟的説道,小丫頭雖然子耿直,又有些天真,但她絕對不傻。劉子峯揮了揮手,不以為意的説道“對啊,陳友諒這陰
家,
了我幾箭,總得賠點湯藥費吧!”
“劉大哥,我真的有些不明白,陳友諒這傢伙,為什麼既要殺你,到現在又要給你送禮呢。”玉娘頗有些不解的問道。
“玉娘,我不希望你摻連進這些骯髒的事情裏,所以,你不要再問了!”劉子峯言畢,抬腿走入了卧房。
只是淡淡的留下了兩句話“大丫,玉娘,你們兩個快點把這些小黃魚處理好,至於那些爛魚,就送給附近的街坊好了。”漆黑的夜裏,一隻烏蓬的輕舟,在水波不興的湖面上,緩緩地行進着。
留下了一連串輕輕地漣漪。小舟的牀艙裏燈光如豆,兩名年紀在三旬左右的男子,圍坐在燈光的周圍,面看起來無比的凝重。
“主公,那個劉老虎,你覺他如何?”一名面
黧黑的健壯男子,瞪着銅鈴一樣的大眼睛問道。
“這個劉子峯,不簡單!”之前剛剛在劉子峯家裏出現過的陳友諒,低沉着自己的嗓子説道。
“主公,我不明白,我們和那個林玉鋒,已經合作了很多年,關係也算穩定,為什麼我們要放棄他?”面黧黑的男子,一臉不解的看着陳友諒問道。
“定邊,你想過沒有,我們幫林玉鋒除掉劉老虎,到底有什麼好處?”陳友諒的臉上,掛着明的笑容説道。
“林玉鋒是靠着妹妹給一個蒙古萬户做小妾換取的出身。如今那個萬户已經戰死,他林玉鋒身後的後台已經倒了,我們就算殺了劉老虎,阻止的了他林玉鋒被撤換的命運嗎?”
“主公,所以您就…”張定邊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不錯,所以我就在劉老虎還沒有上台的時候,先去他的冷廟裏給他供上一顆肥豬頭!”陳友諒陰森的笑了笑“這個劉子峯啊,居然看出了我的用意,所以,他提出了條件,讓我想辦法幫他搞掉林玉鋒,還要我把林玉鋒那頂雙尾狐的千户官帽,戴在他劉子峯的腦袋上!”
“主公,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張定邊有些費解的問道。
“我們現在在他劉老虎的矮檐下,怎麼可能不低頭“陳友諒的嘴角上,赫然的掛上了一抹狡猾的笑意,“不過他劉老虎,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九六爺我本身就是打漁的出身,就算是扔給街邊的狗一塊,九六爺(注2)都會在裏面放上了八寶如意鈎!”***看着漸行漸遠的陳友諒,劉子峯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