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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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正當王曦怡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杜家時,杜如弦與範平洲正率人潛入桂陽王府。
因為此回已先將桂陽王府的格局與巡守的班哨皆探查得一清二楚,且此行所來之人皆是英好手,一行人很順利的潛了進去。
進去後幾人分頭行事,有人潛入趙奕鈞的寢居,有人前往他的書齋,搜尋與前任桂陽王趙鴻亮那批寶藏有關的線索。
因正值用膳時間,杜如弦打聽到每逢月末,趙奕鈞皆會在廳堂裏擺席,宴請一干心腹屬下,由於桂陽王並無實權,因此在座皆是他豢養的食客。
他與範平洲悄悄過來,兩人避開了守衞,竄上緊鄰着正廳旁的一株大樹,從敞開的門窗間窺伺裏頭的動靜。
兩人皆身穿一襲夜行衣、戴着頭罩並蒙着臉,悄然蟄伏在樹葉茂密的枝幹間,彷佛與夜融為一體。
此時廳堂裏擺了十個席位,有十人坐在席上用膳,大廳裏還有數名樂工、舞姬在表演。
待用完膳,趙奕鈞揮手讓舞姫和樂工們退下,目光梭巡底下的心腹部屬,看向坐在左側的其中一人。
“辛泰,奉平縣那裏的事查得如何了?”那叫辛泰的站起身回答,“回王爺的話,派去的人這些子翻遍了整個奉平縣,皆沒有發現他們母子三人的蹤影,屬下料想他們多半未曾返回奉平縣,請王爺裁示是否還要繼續搜尋下去。”趙奕鈞考慮了會兒,“先把大部分的人撤回來,留下幾個人在王相蘭老家守着就好。”他接着看向坐在右側的另一名部屬。
“李瑞,本王代你辦的事,辦得如何了?”被點到名的李瑞趕緊站起來,“啓稟王爺,屬下已命人去辦,不久應可得手。”
“這不久是多久?”他不滿的追問,要手下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李瑞趕緊估算了個時間,“最多約莫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將她給擄來。”趙奕鈞厲道:“你上次派去的人失手了,這次要是再失手,本王可要唯你是問!”那李瑞急忙躬着身子答道:“請王爺放心,這次屬下派出去的都是高手,絕不會再失手。”趙奕鈞接着看向席下另一名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待將人擄來後,倘若證實她確實是王相蘭的女兒,韓尚文,本王就記你一功。”韓尚文起身拱手道:“多謝王爺,可除非能得到那幅畫,找到那批寶藏的下落,否則屬下不敢居功。”
“既然他們當初逃離都城時連畫都帶走了,只要抓到了人,還愁問不出畫的下落嗎,最多再把他們母子也全都給抓起來,本王就不信會找不着那畫。”趙奕鈞誓在必得的説道。
隱身在樹上的杜如弦聞言神微斂,暗自尋思這趙奕鈞話裏指的人是誰。
接下來,趙奕鈞也沒再提及此事,而是與一干部屬在談論邊關的戰事,他們不是擔憂戰情,而是想着要如何利用白羅國入侵之事從中謀求利益。
一旁的範平洲聽得義憤填膺,杜如弦則一邊聽一邊思忖着,依趙奕鈞方才所言,似乎是已查探到那畫師兒的下落,他倒不怕那幅畫落在趙奕鈞手中,若是真能讓他找到那批寶藏更好,屆時他再搶過來便是。
半個時辰後,就在宴席即將結束時,有三人帶着一人走進廳堂,其中一人上前稟告,“啓稟王爺,屬下將人帶回來了。”趙奕鈞大喜的站起身,看向兩名屬下挾持着昏不醒的王曦怡,“太好,快把人給醒,本王要問她話。”杜如弦眯眼細看,發現他們帶回來之人竟是她,俊美的臉上出驚詫之,下意識的就想下去救人。
一旁的範平洲見狀及時拽住他,以眼神阻止他勿輕舉妄動。
杜如弦低聲説道:“被他抓走的人是王曦夷。”範平洲見平時喜怒不形於的他此時罕見地目急切,有些驚訝,他知道這王曦夷目前暫時寄住在杜家醫館裏,看杜如弦如此焦急,只道兩人情不淺。
“可我方才聽趙奕鈞之意,這人似乎是那畫師的女兒?”他疑惑的道。
這話透了兩個疑點,若趙奕鈞所言無誤,那麼這王曦夷竟是女兒身。
其二,若果真如此,那麼那幅記載了藏寶地點的藏寶圖,此刻莫不是就在杜家醫館裏?
對這事,杜如弦的驚訝不比他少,“此事我也不知,眼下須先將她救出再查問此事。”範平洲瞧他似是真不知,低聲勸道:“我知杜兄此時心中定然憂急,但眼下不宜輕舉妄動,先靜觀其變,再圖解救之事。”杜如弦明白他説的沒錯,若此時驚動了趙奕鈞,不僅救不了人,還會曝他們藏身之處,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繼續不動聲的隱在樹上,同時心頭也飛快尋思着稍後要如何救人。
就在他們低聲談間,被擄來的王曦怡已被放到地上,被人強行按壓人中給喚醒了。
她茫然的張開眼,首先映入眸中的便是金碧輝煌的廳堂,這是哪裏?她驚惶的想站起身,忽見有一雙錦靴走到她面前,那人手持一條皮鞭,用握柄處暴的抬起她的下顎。
“醒了,本王問你,你可是王相蘭的女兒?”看清這人竟是桂陽王,她心頭一凜,不明白自個兒怎麼會來到這兒,接着聽他一開口就提起過世的父親,她在一瞬間的震驚過後隨即否認道:“不是。”接着她神茫然的問:“王爺為何要將草民抓來此處?可是草民犯了什麼罪?”她臉上方才掠過的那抹震驚之沒逃過趙奕鈞的雙眼,他神陰冷的沉着臉説:“你還敢欺騙本王,要本王當眾扒了你的衣物,驗明正身嗎?”他那冷如毒蛇的嗓音讓她整個背脊發顫,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襟。
這時韓尚文走了過來,仔細端詳着她。
瞧見他,王曦怡認出這人是父親的朋友韓叔叔,她心中一驚,頓時移開目光,不敢與他相認。
然而他卻一語道破她的身分,“你是相蘭兄的女兒曦怡侄女吧。”她搖頭否認,“不,你認錯了,我…”不等她説完,韓尚文便勸道:“你就承認了吧,否則一旦王爺命人當眾扒了你的衣裳驗明正身,那你便要受辱了。”她一窒,抬頭又驚又懼的瞪着趙奕鈞。
趙奕鈞抬起手撫摸她那張俊俏的臉龐,臉上出了個陰森的笑。
“瞧你這張臉,先前就連本王也給瞞過去,竟沒瞧出你是個姑娘。不過你甭怕,本王並非要追究你的欺瞞之罪,只要你老實招來,本王可以饒你死罪。”他撫着她臉的那隻手,就如同他的嗓音一樣冰冷,她僵着身子往後挪了一步,跪在地上,出聲道:“草民不知王爺究竟要草民招什麼?”趙奕鈞冷睨着她,不容置疑的命令,“本王要那幅王相蘭留下來的畫。”她心中暗驚,臉上努力維持鎮定的表情,“草民不知王爺所指的是什麼畫。”
“你還敢同本王裝蒜!”他狠踹了她一腳,將她跪在地上的身子給踹倒在地,“就是你們當初在王相蘭死後帶走的那幅畫,你乖乖把畫出來,否則休怪本王不留情。”一旁的韓尚文再出聲勸她,“曦怡侄女,你把你爹畫的那幅畫出來,王爺便不會再為難你。”王曦怡忍着疼爬起身,暗恨的望向韓尚文,這人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可他絲毫不顧昔的情分,竟幫着趙奕鈞來指認她,還迫她出那幅畫。
看桂陽王那誓在必得的模樣,她若不獻上畫,定然無法身,但那畫是父親留下的遺物,關係着他被殺的線索,她不甘心就這樣獻出去。
另一方面更令她害怕的是,若是她獻出了畫,他會不會為了滅口而命人殺了他們一家三口。因為倘若把那畫出去便能沒事,當初父親臨死前也不會要他們帶着這畫一塊逃走了。
在這進退不得之際,她不由得想起了杜如弦,每逢她有難時,他都會適時出現,但她心知這次定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