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四十八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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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幾絲明光透窗而入。桌上的蠟燭已經燃盡，那燭下的瓷托盤處殘留着點點凝固的蠟，嫋嫋的燻煙兀自飄散在空中。

略顯昏暗的小屋中，唯留那輕輕動的牀邊紗帳，帳後隱約閃現着模糊的人影。

顫動的睫羽下漸漸顯出一雙仍帶着朦朧水的雙眸。似是晨間的珠般，那眼底的黑中泛出少許晶瑩的彩。眨了眨眼，記憶在瞬間散開，一絲一縷勾着人的心緒…

覺着間的重量和温度，淡淡的笑容便不爬上了嘴角。恍然間就有那麼一種莫名的覺——似乎便該如此，似乎這樣的場景已經重複了無數遍，心下的那份安然與和適竟是如此悉…

就着這種莫名的衝動，微微仰起上身，看着對方的睡顏——沒有了平時呼之出的劍氣，英的劍眉在入睡時顯得格外放鬆，只是平時總是蹙着，在眉間有着淡淡的痕跡。

抑不住的俯身，在那淡淡的眉痕上落下輕巧的一吻。還未離開幾毫，便直直墜入了那雙深潭一般的墨瞳中。

齒在瞬間被掠奪了去，帶着一絲的慌亂，承受着對方那有些急切的糾纏。

肩上突增的力道，將林離笙本垂空的身體按壓進一個温熱的膛。只是那原本撐着牀脊的左手由於這迅疾的力道猝不及防的彎曲，使得關節處傳來一瞬尖鋭的疼痛。

尖鋭卻不是不能忍受，形狀較好的眉宇深深蹙起，卻又在瞬間緩緩平下。

“離笙…”即使細微，卻仍未逃過西門吹雪的眼，剛剛觸及對方口中柔軟的舌便退了出來，慌亂中帶起幾絲曖昧的銀絲。西門吹雪一向冷靜的語調中竟是帶上了一絲抱歉，“我太急切了…”身下起伏的膛漸漸平息下來，深邃的眼底閃過温柔的神，那略帶歉意的語氣卻是讓人不喜的。

——畢竟無論何事，他都不會怪罪於他，何況今只是情不自。

“西門，無事。”微抬起左手，似乎還是有些痠痛之，但是已無礙。伸手撫過停留在額前的幾縷碎髮，林離笙的指尖帶着些微的冷意觸及西門吹雪的額際。

抬手，西門吹雪略帶薄繭的手掌輕輕摩擦着掌中的手指，傳遞着源自心靈的暖意。

“西門，昨來此，我並未告知葉孤城。”言下之意便是要去尋那葉孤城了。雖是不知葉孤城見了西門吹雪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但是現在畢竟是他帶葉孤城來的，就順其自然吧。

起身，拿過衣架上的白雪絨內襖披上，繁複的扣結在靈巧的手之下一一合起。俯身，將置於牀腳的的絨長靴穿上。這才向前踱了幾步，勾起那黑的外袍送送置於肩上。

略微的側身，只見西門吹雪正坐在牀沿，伸手卷着那青的紗帳，用牀架上的簾鈎吊起。鬆散的長髮披散在白的牀褥上，形成鮮明的顏對比。

心下一動，想起昨夜入手的柔順觸，林離笙微挑起一邊的細眉，語氣中透着些慵懶之意:“西門，我為你束髮。”

“好。”雖仍是清冷的聲線，只是那一點點的松融便如雪域融化般多了點點的柔情。

這古時的銅鏡不如水銀做的鏡片，不能完全照出鏡中人的影像，只有那稍顯模糊的虛影，可是那雙深邃的眼卻是看得明確。木梳也是普通的，只是上面漸漸傳來的紫檀香氣倒是了人的嗅覺。

“西門，你在此已有數了，何時回萬梅山莊？”林離笙輕疏着眼前人墨黑的發，不算是柔長，但是卻如這人身上一般散着清冽的冷梅香氣甚至如匹練般加上了些硬度。

西門吹雪透過銅鏡看向專心料理自己長髮的林離笙，髮絲中傳來的是手指劃過所傳來的觸，雖是輕柔，卻無法忽視。

矮几上擺着的是串着幾顆碎晶石的白髮帶，簡單卻不樸素，正如眼前這個人。將身後較長的發挑出，一圈一圈的纏上髮帶，最後在晶石的穗絆處鬆鬆繫上。如此便好了。

西門吹雪眼底泛上深，起身，拔的身姿比林離笙略高了少許，薄吐出自己的心意:“願為君為此。”説着接過林離笙手中的木梳。

眼中的笑意再明顯不過，這人…

等到兩人梳理完畢，西門吹雪吩咐下人將洗漱物品送來，並準備早膳。

穿過雅的花園，前面便是糕餅店，四開間的門面，門上的金字招牌上雕着“合芳齋”三個斗大的字。

林離笙看了兩眼就回首望向西門吹雪眼中不乏笑意。這種淡笑甚至到了臉上。

“這是家字號很老的糕餅店，用的人卻全是我以前的老家人。”西門吹雪面有得:“你有沒有想到我會做糕餅店的老闆？”林離笙回答的理所當然:“沒有。”

“你有沒有看過江湖中人賣糕餅的？”西門吹雪再次問道。

“沒有。所以要找你的人就算找遍九城，也找不到你的”這是肯定的答案，就算是陸小鳳都不會知道西門吹雪竟會在此處落腳。

西門吹雪的話中卻忽的有種遺憾之，只是林離笙知道這其中不免有幾分是裝出來的:“你就是個例外。”

“所以為了不暴你的行蹤，你就只能帶上我了。”林離笙打趣道。

垂在衣側的手忽的被握住，堅定的話語響起:“再不相離！”——再不相離，也在不想離。

只是有些事還是必須要面對的，躲不過的就不用去躲，況且西門吹雪定不會做出這種躲避之事。

大步邁向不遠處的客棧，那是昨林離笙和葉孤城入住的客店。林離笙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堅信着西門吹雪，也堅信着自己。

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一同步入客店大堂，本是樣貌出眾的兩人，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更是惹人側目。只是那凌厲的劍氣卻讓人生生的不敢有所窺伺。這般強盛的劍氣夾雜着尖鋭的劍意毫無顧忌的四散開來，客棧中的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雖有恐懼，但雙腳卻是難移半步。

此刻，葉孤城早已料到來者是誰，雖然不知為何西門吹雪會來，但是這也正和了他的心意。

心意一動，人影已動，原是安坐於房內的白影已破門而出，來到了樓梯上。

兩柄孤高的劍，在此刻相遇。不是巧合，只是本該如此。

只是最終若只留下一人，那麼不論是誰都會有所遺憾。

西門吹雪看向那從樓梯口緩緩而下的白衣劍客，眼中就多了幾分戰意——這人值得他拔劍。

葉孤城看着同穿白衣的西門吹雪，邊隱隱的帶上了笑意——西門吹雪！果然值得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