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殘酷的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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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居樓下小廳裏，正燃起熊熊火盆。

大夥兒剛吃過飯。

楊威他娘，也被邀來共餐，此時，她手中正縫着一件月白衣裳，也不知是自己要，還是為小孩子們做新衣。

地獄門主和席老爸在下棋，楊威一旁默默地觀戰。

小賭望着火盆，喃喃地道:“不知道師父現在可好？他一個人過年，冷清清的一定很寂寞。”三寶也默然道:“是呀！以前過年，都是咱們師徒四人一起喝酒、賭錢。如今剩他一個人，連賭的對象都沒有，他老人家一定很難過。”席老爸聞言，抬起頭道:“你們三個別擔心，老賭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他自會打發自己的時間，説不定他現在正在哪個賭窩裏大殺四方，也説不定。”此時，有人輕叩邀月居的門。

“莊主，洛陽城金寶錢莊的朱掌櫃，帶着一位老人家，説要來找你。”四平上前開門，正是小猴在門外。

小賭招招手問道:“他有沒有説自己姓啥名誰？”小猴跨進門，來到小賭面前，伸手亮出四顆銅鐵雕就，燦爛琉璃的骰子。

“他説拿這給你看，你便知道他是誰！”小賭、三寶、四平三人同時大聲歡呼道:“是師父！”小賭揣起骰子，人一溜煙地領先躥出。

三寶和四平緊跟着追出門去。

席老爸哈哈笑道:“説曹曹就到，這老賭是怎麼摸來的？”地獄門主放下棋子，起身笑道:“我們也去看看吧！我一直想見識一下，能調教出小賭這種徒弟來的人。”席老爸道:“小賭這等天資，豈是老賭教的出來，門主，你可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哈哈…見過再説！”於是，兩人招呼着楊威母子，一起往桃源山莊正廳行去。

小賭師兄弟三人，踏進正廳，金寶錢莊的朱大興，已呵呵的笑着站起來:“任公子，老夫來給你拜年啦！”小賭拱手連道不敢。

一瞄眼，看見右側首位的太師椅上，坐着一個短小的布衣老頭，捧着茶碗，吹開茶渣，旁若無人地啜着。

小賭歡叫道:“師父！”陰勝放下手中的茶碗，這才抬眼瞪道:“拿來！”小賭笑嘻嘻地雙手奉上方才那四顆琉璃骰子。

待陰勝接過骰子，小賭便一頭鑽進他懷裏，抱着他的，憋聲叫道:“師父！”陰勝伸出同只乾癟枯瘦的手來，輕拂着小賭的髮際，他雖然眼中含淚，口中卻笑斥着:“師父可沒水，你賴在師父懷裏做啥？”三寶和四平在一旁偷笑，卻也隨即撲上去抱着陰勝。

“師父！”隨着這聲呼喚，小賭手指一戳，點住陰勝上一軟麻。

陰勝大驚道:“小賭，你們想做啥？”小賭和三寶他們已上下其手，以行動表示。

三人六指齊出，專找陰勝的弱點下手，一頓搔功侍候，搔得陰勝痛笑涕，慘不忍睹。

席老爸一進正廳，可傻眼了，忙喝道:“三寶、四平住手！”一個搶身，席老爸趕上前去，解開陰勝的道。

小賭頗為得意的，落座於正廳中央的寶座之上。

席老爸憋笑道:“老賭，怎麼十餘年沒見面，一見面就看到這場面，你教的好徒弟呀！”陰勝定神一瞧，驚喜地自椅上跳起，砰一拳打在席老爸肩上。

“老席，真的是你嗎？你怎麼還沒有作古去？”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大過年的，你敢咒我！”陰勝忙搖手解釋道:“沒沒沒，我不是那意思。他的，你這一去就是十幾年，把兩個小頭丟給我，你瞧，他們好大的膽，居然沆瀣一氣地連手整我，這都是你，是你給我惹出來的煩惱。”後面幾句話，越説越動，一句一戳指，指指點在席老爸前。

就看陰勝，像只鬥雞似的，伸直脖子，一臉通紅地問席老爸。

席老爸見老友如此生氣，陪笑道:“哎呀！老賭，有話好説嘛！幹嘛那麼生氣？

其實我兒子給你，結果變成目無尊長的樣子，嘿嘿，我該找誰呢？”陰勝噎住話尾，鬥志全消，揮揮手落座道:“找小賭去，沒我的事。”席老看一眼小賭，又看看陰勝。

驀地揚聲哈哈大笑。

陰勝先是冷哼一聲，終於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笑中有淚，是英雄之淚，是歡樂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