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十年一覺夢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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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知道了?”鄭東霆不服氣地問道。
“師兄你看這杆旗…”祖悲秋説到這裏,胖臉一紅。
鄭東霆一把將戰旗從祖悲秋手裏搶過來,放在眼前一看,頓時驚得環目圓睜,眼珠差點兒掉到地上:“這…這是肚,肚,肚兜!”他轉頭望向祖悲秋,一瞬間,二人的臉都是煞白。鄭東霆一個箭步躥到彭七馬前,一把將他從馬背上拉下來。將肚兜舉到他的面前:“彭老弟,你瘋了,你娶的可是皇親國戚啊,這才幾天啊?就出去**,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彭門想想啊。”
“就是啊,彭兄弟,你子會多傷心啊。”祖悲秋滿懷慨地説。
彭七一把推開抓住他衣領的鄭東霆。凜冽的山風面吹來。他青紅相間的臉瞬間變得蠟黃,猛然彎下,張口狂吐出一地苦水。
咳咳咳,"吐了一地的彭七此刻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慘笑一聲,"她會傷心?她巴不得和我分開,好找她心頭真正的相好,她巴不得我永住青樓不回家!
竟有這種事!"鄭東霆頓時怒火萬丈,"這個女人好不知羞。堂堂郡主背夫偷漢,當真是聞所未聞!這個相好是誰?這種人如何能留,當殺則殺師兄,且慢…"祖悲球被這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阻止。誰知道鄭東霆的話音剛落,彭七突然直起身,一隻手從懷中翻出一把牛耳尖刀,猛地抵在鄭東霆的咽喉上,另一隻手宛若老虎鉗子般緊緊攬住他的脖子:"鄭兄所言極是,這種人當殺則殺唉,師兄,剛才他喊着要殺的那個人就是你,你怎麼還要鼓他的火啊。"祖輩秋喪氣地叫道。
“你這個混蛋!”鄭東霆被彭七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瞪眼罵了一句“誰叫你不早説!”接着他賠着笑轉過頭來,對彭七道“彭老弟,冷靜點兒,郡主偷的漢子不可能是我吧?”
“不是你是誰?自從那一擂台上你使出‘夜落星河劍’擊敗弓天影,慧兒就再沒正眼瞧過別的男人。”彭七怒目圓瞪,猶如一直暴怒的雄獅“一切的一切都怪你,為什麼你不要論劍第一,為什麼你不乾脆娶了已經對傾心的慧兒,到現在,所有的事都要我來承受!”
“你一不死,我就一無法得到慧兒的歡心,鄭東霆,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彭七手一抬,牛耳尖刀在夕陽下閃過一道豔光,就要入鄭東霆的咽喉。
“你是!”鄭東霆突然瞪眼大喝了一身,嚇得彭七手一楊,差點把刀丟在地上。
“瞧你那副熊樣子,你還是當初哪個簪花騎馬`佩七刀闖洛陽的彭七嗎?歌舒慧不喜歡你就對了!他的,老子是歌舒慧老子也瞧不上你!青州彭門豪邁傳家,哪輩子生出你這麼個窩囊廢!”生死關頭,鄭東霆豁出一切,破口罵道。
他的話宛若鋼刀一般直剜入彭七的心中,他拿刀的一陣發顫,臉上的肌不受控制地噎了起來,滿嘴鋼牙狠狠咬在下嘴上,鮮血濺出,一雙虎目痴痴出兩行淚來,淚水混着鮮血淌了下來,整個人彷彿中了一般怔住了。
趁他發怔的功夫祖輩秋連忙湊到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從他手裏拿開尖刀,把鄭東霆連拉帶扯地從彭七臂彎裏搶了出來。
雙手空空如也的彭七長長出了一口氣,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用手撐住地面,無力地説:“鄭兄教訓得是。我…我只是…”他説到這裏,用手按住額頭,一張臉漲得通紅,渾身瑟瑟發抖,彷彿有一鋼針在刺着他的腦髓“我只是嫉妒。嫉妒得發了瘋、發了痴、了心,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沒事,沒事…”看到他痛苦的樣子,鄭東霆也是一陣同情,他一把按住彭七肩膀,用力晃了晃。
“我…我娶她的時候,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候。我發誓一生一世對她好,和她歡喜喜快快樂樂過一輩子。我盡心盡力伺候她,費盡千辛萬苦討她歡心,但是她…她就連做夢都在叫着你的名字…嗚…”説到這裏,彭七彷彿崩潰了一般縮作一團,蜷在地上,頭抵着地,號啕大哭。
“兄弟,你算是痴情了。”鄭東霆看在眼裏也是一陣心悸,他緩緩蹲下身來,湊到彭七身邊,扶住他的胳膊“但是…女人的心意…無常得很。你便是把心肝掏出來給她,她也未必念你的好。你無意中對她笑一笑,説不定她會記你一輩子。很多事情,咱們也只能隨緣分,強求不來的。江湖兒女,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散了吧。一廂情願的事…終是沒指望的。”彭七抿緊嘴,抬起身,狠狠點了點頭,反手一把抓住鄭東霆的臂膀,用力搖了搖。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攙扶着站起身,見到彭七的神緩和了下來,遠遠躲在一邊的祖悲秋這才放心走到身邊,一把握住他的衣袖:“彭兄,我看你是個專心一意的人。如果你真的愛歌舒郡主就不要輕易放棄。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你和嫂夫人終會在一起幸福過子,我當與你共勉。”
“是啊,”鄭東霆眼看自己剛剛勸彭七要看開,祖悲秋就來攪局,不由得一陣煩悶“試試十年之後再作分曉。”此刻的彭七似乎已經不想再提此事,他用力搖了搖頭,散去頹喪之念,勉強振奮神問道:“鄭兄、祖兄,我從洛秋年那裏知道關中刑堂遇到太行山的圍困,就和他一起到長安來了。看你們這樣子似乎是從刑堂衝出來的?”
“正是!”祖悲秋連忙搶着説“你們可是要去救人?其他人呢?”聽到他的話,彭七臉一紅,將頭擺到一旁,一副慚愧的神:“哼,‘天下無頭’柯偃月的名頭太過響亮,雖然洛家召集了不少人,但是沒人敢率領他們去解圍。洛家小少爺洛秋年死活要找我大伯出頭,一時又不知道哪裏找。我氣悶之餘到安樂坊飲花酒,多灌了幾杯黃湯,就跑出來撒野,讓兩位見笑了。”
“你的大伯可是彭大俠?”鄭東霆問道。
“正是。”
“我們正是突圍出來尋找彭大俠的!”祖悲秋驚喜地説“聽人説長安蕭家和彭大俠關係甚好,所以我們第一站就是去長安找他。”
“嗯,既然這樣,我陪你進城去找老蕭。兄弟們,跟我走!”彭七轉身將那匹黑鬃馬拉到身邊,神氣十足地飛身上馬,一勒馬繮。這匹黑馬嘶鳴一聲,從地上忽悠悠地人立而起,在斜陽餘暉照耀之下劃出一條充滿動的剪影,彷彿從觀音台頂即將升入開空的神龍,説不盡的威風凜凜。鄭東霆、祖悲秋的腦袋隨着黑馬飛揚的身形高高揚起,接着又飛快垂了下來。只見彭七一個倒栽葱,宛若一袋散了裝的大米摔到地上。那匹黑馬哧溜溜一陣歡快的嘶鳴,四蹄生風地跑遠了。
“哎喲,疼,連這死馬都不要我了。”彭七着**爬起身,晦氣地罵道。
“眼看着要關城門了,我們先在觀音台休息,等餘震過後,明再進城。”鄭東霆將臉撇到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木無表情地説。
這場席捲了整個終南山脈的地震倏然而來,氣勢懾人。整個太乙峯山石滾動,鍾南東麓的刑堂所在地牆倒屋塌,一直在堂中血戰的各派弟子和太行山賊均有死傷。在刑堂之外佈陣的太行刀客沒有房屋圍牆的阻擋,被山上滾落的山石斷松砸了個正着,也是死傷無數。
一時之間,終南山下哀鴻遍野,名門正派高手與太行山寨刀客的哀號聲一高過一。
儘管整個天地都已經風雲變,但是烈血腥的戰鬥仍然在刑堂內持續進行,殺紅了眼的太行刀賊與七派八家高手在亂石飛濺、地裂山崩的煙塵中此起彼落,刀去劍來,槍扎斧剁,錘舞鞭飛,橫飛的暗器混合着到處濺的砂石灰屑鋪天蓋地,叫人無處藏身。姬放歌帶入關中刑堂圍牆之內的闖殿營鋭不是歿于山崩地震,就是死於刀砍劍刺,屍體堆滿於他周圍。而在他們周圍,天山、關中、浣花、海南、越女宮、少林弟子的屍體也堆積如山。圍着他彷彿車輪一般輪番衝殺的連青顏、洛秋彤和梅清漣六目血紅,越鬥越狠,招法從戰鬥開始的犀利靈巧,變化到狠辣肅殺,現在已經三招中就有一招拼命,所有人都將生死置之度外。
姬放歌雁翎刀連檔連青顏三記殺手,一個旋身撤到戰團之外,剛要施展刀罡,洛秋彤手中的長劍已經天外飛星一般面撲來。他本來不及動催動刀罡的念頭,只能勉力一豎刀,面撞開來襲的長劍。洛秋彤夸父神劍光華方隱,梅清漣的身影已經沖霄而起,暴雨瀏覽般的數百枚棋子配合着夸父神八小時的威勢接踵而至。這三個女子久鬥之餘,互相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攻勢越來越凌厲,令姬放歌暗暗心驚。就在他千辛萬苦盪開所有暗器,飛越上高牆的時候,在他身後傳來三弟莫相見驚惶失措的叫聲:"二哥,大事不好,鄭東霆、祖悲秋在南營大擺活人八陣,兄弟們死傷無數,五弟、八弟、十四妹戰死。二賊突圍朝着長安城的方向去了。”
“什麼!”姬放哥雖然作惡多端,但是平生最重兄弟情義,聽到這個惡耗,驚怒之下幾乎張2噴出血來。他放眼一看,刑堂內雖然太行山寨的兄弟仍然在苦苦支撐,但是因為地震緣故,在牆外的兄弟死傷過於慘重,後援跟不上,此刻已經讓七派八家漸漸佔據了場上的優勢,再繼續下去,不免兩敗俱傷。
他當機立斷,橫刀一揮,擊退連、洛、梅三人,昂首厲嘯一聲,威震全場:“兄弟們!我們撤!”所有的太行刀客同聲暴喝一聲:“是!”展動身形,化為一片片四外散的飛雲,連綿不絕地躍出刑堂圍牆,瞬間消失在眾人眼中。
看着太行山人馬水般退卻,一直全力頂着姬放歌大半攻勢的連青顏腿雙一酸,忍不住單膝跪倒在地,紫霜劍悠然入身前土中,默默支撐住她搖搖墜的軀體。
“連兄,我們頂住了。”一旁的梅清漣蹲下身,一臉喜地説。
“你們都聽到了嗎?”洛秋彤臉上一陣興奮“他們衝出去了,悲秋和鄭捕頭,還殺了太行那麼多高手。我們真的有救了!”
“嗯。”連表土顏表白的臉上緩緩浮起一絲欣的笑容。梅清漣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起身大聲號令:”所有人打起神,立刻清理戰場!
“在好的指揮之下,好漢幫的齊忠澤,李無雙開始在刑堂周圍佈置機關陷阱。刑堂的弓弩手在一番整頓之下重新恢復了戰鬥力,並被委派到各個機關陷阱的附近埋伏。各派中人也各自派遣鋭,來到梅清漣麾下聽候調遣,大家齊心協力在半毀的刑堂圍牆附近構築起了一道新的戰壕防線,焦急地等待着鄭東霆和祖悲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