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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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纖塵皺眉看着景鈺桐，雖然這是最好的辦法，可是聽見她用這般悽然的語氣説出來，總是讓人覺得十分傷。|純文字||許佩雯皺眉看着她，不知道該説什麼好，好像怎麼都顯得矯情和虛偽。

顧纖塵亦是沉默，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顧纖塵一看是凌皓軒，眼神一凜，按掉了電話淡淡的道:“他們估計完了，我們回去吧。”許佩雯看着顧纖塵是一臉的難過，顧纖塵叮囑道:“你可千萬別説出來。”許佩雯無奈的點了點頭，而景鈺桐此時低聲道:“你們兩過去吧，我就從這邊先回去了。”顧纖塵一愣神，許佩雯轉頭看着她，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顧纖塵輕輕點了點頭:“也好，你路上注意安全。”景鈺桐含淚點了點頭，從另一個方向繞了出去。

顧纖塵和許佩雯兩人回到醫院走廊時，凌皓軒和程明燁兩人正站在原地等着她們。

程明燁也猜到了幾分，見景鈺桐沒一起來，眼神黯淡了幾分，卻瞟了眼許佩雯，垂着頭沒做聲。

凌皓軒也識趣的沒再問，輕聲道:“走吧。”兩人跟在兩個人的身後往前走，程明燁見許佩雯抱着累，要抱孩子，許佩雯不肯給他，程明燁訕訕的收回手，凌皓軒眼神一斂，回手把孩子抱了回去捧在懷中。

程明燁見了眼中閃過一抹陰霾，卻沒有做聲。

而許佩雯看着凌皓軒的背影，心中想道顧纖塵在醫院説的話，心中一陣酸澀，低聲哽咽道:“皓軒…”只喚了個名字，言又止的，似是有無盡的話要説。

“嗯？怎麼了？”凌皓軒轉頭看向她。

顧纖塵原本走在路上發愣，一聽見許佩雯的話，抬頭又瞧見程明燁的臉，估計是誤會了。

她腦子發懵，只覺得是夠亂了，無奈的拍了拍許佩雯的手背:“姐。”三人都詫異的看着她，眼中滿是驚喜，顧纖塵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正要開口説話，許佩雯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佩雯忙擦了眼淚，接起了電話，臉上一抹赧然神，最後忙點頭應和，滿口答應了下來。

顧纖塵沒有去問，只見許佩雯掛了電話，聲音有些冷:“過幾天是爸爸6大壽，他不想宴請賓客，就我們一家人回家裏聚聚，到時候你過去一趟。”她這話幾人自然知道是對着誰説，程明燁眼睛一亮，忙點頭:“好！我都差點忘了，那…你是回家住…”

“我回爸媽家裏先住幾天。”許佩雯説着轉頭看了眼顧纖塵，心中嘆息，不想去打擾她和凌皓軒。

程明燁也不好再説什麼，只當讓她冷靜幾天，消消氣，笑容帶着幾分討好。

許佩雯嘆口氣轉頭看着顧纖塵，語氣不由的軟了幾分:“纖塵，媽媽在電話裏叮囑我拉着你和皓軒一同去。就在下禮拜三，你看你有沒有時間？”顧纖塵一愣，隨即淺笑着輕聲道:“你們一家人難得聚聚，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吧。”她話剛出口，便見許佩雯的臉微變，硬聲道:“纖塵，媽媽真的總是念叨你，她也覺得虧欠你，人老起來很快的，你就不能嘗試着原諒她？”她咬了咬，許佩雯又難得強勢的道:“你若是不肯答應我，保不準我答應你的，也做不到。”顧纖塵臉一白，抬眸見許佩雯的眼角眉梢也是多了幾分固執，只好無奈的道:“我看情況，有時間就過去。”凌皓軒和程明燁都好奇的看着這兩人，不知到底是什麼事情，不過一句話就讓顧纖塵這牛脾氣軟了下來。

許佩雯見她這麼説，語氣也軟了幾分，咧嘴笑了笑，又有幾分苦澀:“那到時候你和皓軒一起來，就給我爸好好慶祝一下，一家人珍惜時間多聚聚，總是好的。”顧纖塵尷尬的點了點頭，模樣乖巧的讓凌皓軒側目。

幾人出了醫院門口，許佩雯要回許宅，自然是另外打車，而程明燁要跟在後頭送她，有幾分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頭跟了過去，顧纖塵看着不由的嘆口氣，被凌皓軒拽着手上了他的那輛邁巴赫。

還是那個司機，中規中矩的開着車，只是從後視鏡中偷偷的瞟了他們一眼，便再沒有其他動作。

顧纖塵離開了醫院，鬆了口氣，靠在車上，凌皓軒攬着她的肩膀，她順勢靠在他寬廣温暖的懷中，汲取着專屬於他的氣息。

凌皓軒低頭在她的發頂輕輕吻了吻，將她緊緊的摟着，心中莫名的多了幾分不安。

兩人到了酒店，凌皓軒叮囑司機把車開回去，牽着她一路回了房間，想到程明燁做的那檔子事，心中還是有幾分不快，只恨沒多揍他幾拳。

顧纖塵轉眸看着他眼角的青，低聲笑道:“你平時這麼冷靜的人，在這種時候，怎麼也總是想着用暴力解決問題。”

“那得看什麼事了。”凌皓軒淡淡的道，説着低聲笑了笑，大抵也是覺得打架的舉動有些幼稚。

顧纖塵看着他難得出的笑容怔了怔，隨即輕聲道:“從前我一直擔心，看不明白，不過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我看佩雯決定了嫁給他，自然慢慢的心就會偏向他了。時是最好的良藥，愛情可能會褪，親情卻歷久彌堅，依然璀璨。”

“那我呢，是愛情還是親情？”凌皓軒突然問了一句完全不像是他會問出的話，惹的顧纖塵一怔。

她角剛揚起，臉突然僵住，難看起來，凌皓軒鋭的察覺到，皺眉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顧纖塵訕訕的笑了笑，敷衍道:“只是覺得還有些痛，頭有點暈，待會兒早點睡一覺就好了。”凌皓軒看她臉越來越難看，忍不住走到她的旁邊，還沒來得及開口説話，顧纖塵只覺鼻尖一股温熱湧出，凌皓軒瞪大眼睛驚叫道:“你鼻血了！”顧纖塵忙仰起頭，凌皓軒立刻出紙巾遞給她，只是那鼻血越越洶湧，看着實在怪嚇人。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鼻血呢？”凌皓軒擔心的看着她，在旁邊手忙腳亂，卻又不敢去碰她。

顧纖塵倒是淡定，仰着脖子接過他遞來的紙巾，強忍住大腦的眩暈和劇痛，甕聲甕氣的道:“沒事，可能是最近上火了。”

“顧纖塵，我雖然不是醫生，可是也不至於連點常識都不懂吧？誰上火能鼻血成這樣啊？！”凌皓軒這次是徹底的上火了，見她這麼無所謂，生氣的道:“你怎麼就這麼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啊！”顧纖塵的腦袋痛的嗡嗡響，耳朵似乎也開始出問題，瞟了眼他，有些痛苦的道:“你小點聲我也聽得見，不就是個鼻血嗎？誰沒過啊。”

“不行！”凌皓軒看着她這個樣子，嚴肅的道:“今天不管你答不答應，都必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不然我不放心。”

“什麼？！”顧纖塵一愣，懊惱的道:“我不去，堅決不去。”她疼得氣息微弱，在牀邊坐下，仰着脖子，已經是出了一層冷汗。

凌皓軒越看越擔心，拉着她往外走:“走吧，你今天不是也去了，就是個小檢查，沒事的。”

“我都説了不去了。”顧纖塵不肯動，着急的要甩開他。

他表情難看的道:“不行，我心裏預很不好，跟我走！”

“你以為你是女人啊！什麼預！”顧纖塵見他真的要拉自己走，忙甩開他，凌皓軒一時着急，直接要把她抱起來。

顧纖塵腦子痛的發懵，見他着急，她也記起來了，拼命地掙扎開，怒吼:“我都説了我不去醫院了！你給我住手，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管我的事！我的身體我説了算！”凌皓軒的姿勢頓住，抬頭一臉冷酷的看着她，眼中有着幾分不可置信，顧纖塵冷冷的道:“我説，我的事情我自己處理，你別管了，醫院我説不去就不去，你説什麼也沒有。”她的頭痛的嗡嗡叫，卻還得在他面前假裝堅強，看着他受傷的表情，她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卻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弱勢。

凌皓軒的臉上帶着幾分狠戾和固執，冷靜了幾分，淡淡的道:“為什麼不去醫院，這麼怕檢查？”

“不想去，更討厭檢查。”

“為什麼？”

“沒有理由。”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將你扛也要扛去。”顧纖塵一掀眉，看着眼前固執霸道的看着她的男人，她的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在叫囂，因為疼痛而顫抖的身體在他高大身材的對比下看着越發的嬌小。

她的表情越發的愣，找了個最傷人的藉口，上下起合，冷漠的道:“你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因為醫院沒救活我爸爸，因為醫院沒救活我媽媽，因為我的孩子，也是在醫院沒有的。”凌皓軒臉上瞬間添上一抹青，像是被咬了舌頭，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顧纖塵冷笑一身:“這個理由夠了嗎？夠了就給我滾。”孩子。

過去的種種，包括這個孩子，是他們一直逃避，不肯去提及的，可是卻似一埋在內心深處的刺，輕輕一碰，就疼痛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