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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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秋時節，顧纖塵穿着一件淺灰風衣，左手在口袋裏，右手無意識的把着杯沿，食指沿着杯沿來去，有些出神。//沒想到這麼湊巧，她被凌皓軒強硬的拉着來了餐廳吃飯，就遇上了蘇若和上官沐。

蘇若曖昧的視線下，凌皓軒一句“我是她男朋友”堵的她臉難看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否認吧，又顯得矯情，承認吧，更加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她只得用眼神給蘇若示意，可蘇若偏偏卻像是看不懂一般，興奮之溢於言表。

她的右邊坐着凌皓軒，對面坐着蘇若，斜右的位置自然是留給上官沐的。

蘇若見她不做聲，只當做默認，比她還高興。蘇若向來不同於她的冷漠，她的子待人熱情，能自然相，與凌皓軒攀談，幾番下來，已經像是半的人。

他偶爾接上一兩句，一句話也不過三兩字。全沒有和她在一起時的囉嗦和暴躁，翩翩君子，紳士風度十足。

他就是這樣高貴的人，只要他願意和你説話，哪怕是三兩字，和顏悦，就會讓你覺得受寵若驚，一舉手一投足，都分外優雅。

顧纖塵知道蘇若為何這麼高興，不僅高興作為她好朋友的她終於有人接手，更高興她的“情敵”終於名花有主，不再對她構成威脅。

這也是她當初會告訴蘇若她和凌皓軒之間的事情的原因，雖然説一半瞞一半，可是也讓兩人平靜安穩的度過了這麼多年。

只是上官沐自從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臉就極為難看，看着眼前的牛排像是看見他的敵人一樣，下手的力道狠的讓顧纖塵哭笑不得。

凌皓軒倒是無所謂，偶爾帶着淡笑的眸子投在顧纖塵的身上，眼中閃過一抹寵溺。

上官沐的眼神總算從凌皓軒的身上挪開，一動不動的落在顧纖塵的身上。顧纖塵原本好不容易對他建立起來的一丁點兒好印象因為他的懵懂衝動消失無蹤。她擦了擦嘴角輕聲道:“你們先聊，我去下洗手間。”凌皓軒和蘇若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動靜，倒是上官沐的眼前一亮。

凌皓軒看着跟在顧纖塵身後起身的上官沐眼中閃過一抹陰冷。

蘇若眼神一暗，轉頭看見凌皓軒的表情心一寒，卻突然身子前傾，與凌皓軒湊近了幾分，眼中帶着狡黠的笑意:“我告訴凌總一個纖塵的小秘密，不知道凌總有沒有興趣？”顧纖塵一路來到洗手間，想到外面的情況不由的皺眉，洗完臉又補了補妝才出去，不出意外的看見上官沐着煙站在洗手間門口等着她，他靠在牆壁上，姿勢有幾分頹然。

顧纖塵不由想到那次凌皓軒也是這個相近的姿勢，可是卻分明比上官沐多了幾分慵懶之氣，誘人的很。他身上總是有迫人的氣勢，哪怕是無意識。

“你笑什麼？”上官沐將煙丟在地上，用腳碾熄，話語説出口時有些惡劣。

顧纖塵忙止住笑，面無表情看着他:“我笑了嗎？”上官沐看了她一眼，也不想和她計較這些，好半晌才道:“不問我為什麼來？”

“那你為什麼來？”顧纖塵順着他的話頭隨意的道。

“你和凌皓軒分手吧。”顧纖塵的眉頭下意識的立刻就皺了起來，反萬分，且不論她和凌皓軒的關係如何，上官沐都已經和蘇若在一起了，而她從來沒有對他表示過任何的好，他憑什麼對她説這樣的話？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嘴！”她毫不留情的反擊。

“你怎麼就這麼傻？他本不是真心喜歡你，你看他那德行，一看就是個冷漠無情愛玩女人的人！你們是沒有未來的。”上官沐突然衝上來，動的拽住她的雙肩。

“我和他沒有未來，和你就有未來嗎？”她高傲的揚起下巴看着他，言語依舊冰冷。

她倒是沒有想到，在知道她“談戀愛”之後，他的反應會是這麼彩！

上官沐抓住她肩膀的手下意識的握緊，捏的她眉頭皺的越發厲害，臉上的表情有幾分扭曲，只是卻依然高傲。

他的表情帶着幾分猙獰，眼睛赤紅的看着她，像是恨不得了她，心頭莫名的狂躁起來，咆哮道:“你就是這麼殘忍！你明知道我喜歡你，卻因為蘇若喜歡我，總是無視我，顧纖塵，你清高你高傲，可是我偏偏犯賤，喜歡的就是你的清高你的高傲，哪怕你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為了能夠靠近你一點，我甚至都不敢拒絕蘇若，就怕從此你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你喜歡我，和我有什麼關係？”顧纖塵的手不由的握成拳頭，看見他痛苦的表情，心一軟，説出的話卻愈發傷人:“喜歡我的人很多，如你這般，我豈不是得每個都接受？蘇若那麼愛你，哪怕她知道你喜歡的是我，你既然接受了她，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指望我一輩子單身，為了對得起你這顆脆弱的心，戀愛也不談？”

“她的喜歡是喜歡，在你眼裏價值千金，我的喜歡就不是喜歡，就一文不值了？！我從來沒對你提過要求！更從來不敢奢望你為了我單身一輩子！”上官沐失控的大吼，手猛的揮開，往後頹然退了一步，眼睛越發赤紅，幾乎要出眼淚來。

顧纖塵亦往後退了一步，努力將後背的筆直，指甲幾乎要掐進裏，冷冰冰的回道:“這麼多年你竟然還不瞭解我，我在乎的人我固然在乎，我不在乎的人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所以説你可憐，恰好不在我在乎的範圍之內。沒奢望最好，那就收收你現在這副瘋狂模樣。你一向多人追捧，沒必要為我如此。”

“顧纖塵，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不然你怎麼就這麼冷血！我只是奢望你不要這麼快，至少等一等，等我能夠適應…能夠接受…”上官沐痛苦的看着她，自從他遇見了她，兩年多了，總是盡己所能的想要討好她，可是她呢？卻從來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説着説着，他越發覺得自己可悲。

“等？我從來不為任何人委屈自己。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也許比石頭還硬，所以你再可憐，我也沒覺。為你瘋狂的那個人，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有閒工夫來討好我，還不如看看蘇若的好。”顧纖塵看着他這個模樣，語氣越發冷澀。

她知道和他之間本不可能，若是她留了分情，只怕將來的傷害更深。

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濕意，好半晌才試圖開口:“如果是因為她…”只是他話頭剛起，顧纖塵的眼神就冷了幾分，他的嘴半張着，還保持着那可笑的形，見她始終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失了全身的氣力，連吵架都覺得疲憊。

他再動，她亦是冷嘲熱諷，無動於衷。他自嘲的笑笑，轉身往外走去。

顧纖塵面無表情隨在他的身後，他的背影有幾分落寞。她不由想到蘇若，愛情真是強求不得。

上官沐並沒有回到餐桌位置，而是從另一條過道處走過去，快步的往餐廳門口而去，帶着幾分忿然，幾分絕望。

“沐…上官沐！”蘇若原本正帶笑和凌皓軒説着話，看見他的樣子趕緊提着包站了起來，轉頭看了眼顧纖塵，一言未發的提着包追了上去。

顧纖塵在凌皓軒的對面坐下，臉有幾分蒼白。

他輕易便可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依着她的脾氣，肯定也沒説什麼好壞。

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思，興味十足的琢磨着蘇若的話，輕聲笑了出來。

顧纖塵詫異的看着他略帶幾分神秘的笑容，疑惑的挑了挑眉:“你笑什麼？”

“剛才蘇若和我説了一個小秘密，關於你的。”他端起紅酒杯優雅的啜了一口，眼神中有着小小的得意，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

蘇若可能會告訴他的所有秘密在顧纖塵的腦子中飛快的打了個轉，她卻還是捉摸不定究竟是哪一個。

“她説了什麼？”她老實的問。

“你猜。”凌皓軒愈發的孩子氣起來。

顧纖塵兩手撐着下巴百無聊賴的看着他，聽見他的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你猜我猜不猜？”

“她説…”凌皓軒神秘的傾身湊近顧纖塵的臉，咧嘴輕聲在她耳畔笑道:“她説，有個人暗戀我，暗戀了好幾年。”顧纖塵身子瞬間僵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將手放了下來，藏在桌下有幾分侷促的摳着衣服的扣子，臉上騰的燒起一朵紅雲，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卻猛地被嗆住，尷尬的道:“咳咳。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凌皓軒不緊不慢的端起紅酒啜了一口:“原本我是不信的，看你的反應，好像還有真實度。她還告訴我，某人在大學裏，一個男朋友都沒談過，對誰都冷冰冰的，被人取笑是冰山美人，甚至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同戀，原來是為了我。”

“喂！凌皓軒！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顧纖塵惱羞成怒，紅雲都燒到了耳子處，卻越發沉的她的雙眸清亮，亮晶晶的燦爛奪目。

凌皓軒慵懶的靠回自己座位的靠背，抿着嘴偷笑，“看你對號入座，原來，你真的暗戀我！”

“我才沒有！蘇若隨便編一編，也就你這麼蠢會信！”顧纖塵懊惱的吼他，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信，我當然信。比起你的嘴，她和你的身體誠實多了！”他雙眼微眯，笑容惡魅惑。

顧纖塵一惱一羞，臉上的氣倒是好了起來，可是看着凌皓軒這得意的嘴臉，恨得只想拿起刀叉在他臉上雕朵花，襯的他越發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