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章榮赫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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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赫現在是騰格里南征大營的一名正式軍事參謀官，領着五等武官的銜階。自從上次回過家後，榮赫幾乎已經忘了‘家’的存在，現在每天都泡在作戰計劃、軍事地圖、軍需補給等問題上面，忙得個昏天黑地，連吃飯的時間都夠不上，更何況剃鬍須、整理個人形象了，幾天下來，仍誰也認不出這個一副邋遢相的年輕人竟然就是九王世子，那個風度翩翩的奉天名公榮赫殿下。

新成立的軍事參謀部的負責人是一位老軍務，以前是騰格里的軍事幕僚，頗有幾分才幹，榮赫在他手下自然是幹得有魚得水，而這位姓李名徵的參謀長也對榮赫青眼有加，在他看來，榮赫簡直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參謀人才，雖然沒有在正規軍事學院學習的經歷，但他的專業素質比那些正規軍事院校畢業的學生都要高很多，這讓李徵很是讚歎。要是李徵知道榮赫就是九王世子的話，他的讚歎恐怕就會少很多，畢竟九王爺素有‘智龍’之名，他的兒子又豈會簡單？只可惜這位老軍務成天都泡在各種軍事資料裏，哪裏有心思去關心誰是誰呢？

這天李徵去參加了中軍大帳舉行的軍事會議，卻被騰格里好生責問了一通，因為急需要起運的一批軍事物資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有備齊，惹得騰格里當場大怒起來，差點將李徵拿下去軍法從事。會議一完，李徵就懷着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氣沖沖地回到參謀部，一見把自己埋在一堆作戰計劃裏的榮赫，便喝問道“榮赫！”榮赫正苦思着方略，儘管李徵的聲音足夠大，可他還是沒有聽見。李徵一見榮赫愣着不理他，又加大音量喊道“榮赫，你給我進來！”説完，哼了一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榮赫還是沒有聽見，倒是旁邊另一位參謀人員連推了榮赫幾把，榮赫才疑惑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那位參謀自然也不知曉榮赫就是九王世子，畢竟九龍帝國姓榮的人可太多了，同名同姓的更不知凡幾。

“幕僚長閣下叫你去一趟，在他的辦公室！”除了榮赫外，其他人原來都是在李徵手下辦事的幕僚，習慣了叫‘幕僚長’，新冒出來的這個‘參謀長’是怎麼也叫不出口的。

榮赫哦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反應過來，那位參謀再説了一遍，他才啊了一聲道“怎麼不早告訴我？”説着，抓起一疊資料就向李徵的辦公室衝了過去。

急惶的榮赫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一把推開門就叫道“這個問題我已經解決了，可是，還有個問題我沒有解決！”李徵正在氣惱，一見有人竟然不經傳報就闖了進來，當即就要發作起來，一見是榮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偏偏榮赫毫無知覺，還拿着一疊資料朝他面前一放，便喋喋不休地説了起來。漸漸地，李徵自己也被榮赫的問題給引住了，完全忘了要罵他的事情。恰好榮赫所討論的問題正是有關於物資壓運的，這份計劃本來並不是給榮赫作的，因為負責些項計劃的參謀作的計劃讓李徵不滿意，才轉給了榮赫，倒是李徵一時氣急，忘了事情的始末。

在原來的計劃裏，南征大營要徵集大量的民夫來壓運物資到興州，這一路山高路遠，花費相當的巨大，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李徵本來想把這份計劃給否決的，但一時又沒有拿出更好的來，所以就暫且試行，哪知道效果差強人意，今天在軍事會議上當場被騰格里指名點姓地給罵了，這在他跟隨騰格里的十多年裏可是很少有的事情。

“…據興州方面傳來的報告看，所需要物資已經徵集到了90%，只是，我們是以市價向商人收購，這錢…這錢，還差着11萬金呢，按照咱們的預算，可超出老大一截！”説完之後，榮赫臉一紅，他覺得自己作出的這份計劃平白耗損了這麼龐大一筆軍費，實在是可笑得緊。

按騰格里的授意，興州必須在三個月時間內籌集一定數量的鐵、魔晶石、魔晶、獸皮等各類戰略物資。興州地處三國界地，商業本來就發達，但這些戰略物資的易卻相當的匱乏，幾乎全靠國內轉運而去。偏偏興州與九龍帝國中心又隔着一個南方高原，興州以北是一片不小的沙漠，要是把這一批物資全部從九龍帝國腹地壓運至興州，耗費之數簡直就是天文數字，而且本不可能按期完成。但榮赫突發奇想，一則通過南大營的總部向興州鎮軍發佈了一條全體更換裝備的命令，二則，暗地裏讓吏屬軍部的各大裝備製造和販售商社在興州集中收購急需的戰略物資。這些計劃分開來看，並沒有什麼要緊之處，都是經李徵審核，騰格里批覆下達的，卻沒有想到原來榮赫早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直讓李徵頓喜出望外。

“好小子呀！”李徵站了起來，略顯發黃的瘦臉冒着騰騰的紅光“我還真小看了你，原本想到你只是一個比較注重細節，謹慎小心的好苗子，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大氣魄、大眼光，我可真是服了你！”榮赫一愣，他可沒有明白李徵在説什麼，笑道“閣下，你把這份計劃給我這麼多天了，我都沒有完成，這，這…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省掉這11萬金！”李徵哈哈大笑起來“你能把這個問題給解決，那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11萬金咱們就給老騰頭痛去！哈哈，真痛快，走，陪我去找回這個場子，的，竟然敢當眾罵我…”説着，一把扯起榮赫就走。榮赫被帶得一個趔趄，忙順手抓起桌上的資料跟了上去。

運往興州的戰略物資數量頗為龐大，成本加上運費共計花費在69萬金左右，當初看着這個數字的時候，騰格里差點當場揍人。可他又實在沒有辦法，如果沒有這批物資的話，他與楊平一起制定的戰略計劃就不可能實現，收復河源就簡直是空談。他可不想像他的前任那樣，率領幾十萬士兵，衝到河源城下去死磕，磕了幾百年，大大小小的戰役打了數百場，死傷上千萬，也沒見把河源給磕回來。如果這個計劃能實現，69萬金就花得千值萬值了。可問題是，現在物資本就運不上去。一要掩飾各國潛伏在九龍帝國的探子的耳目，二則不能因此而引發因內的動盪，要顧及這麼多，這個問題哪裏就這麼容易解決的？如果真能如期把物資都籌集齊了，別説69萬金，那便是100萬金騰格里也捨得的。

剛才的軍事會議讓他惱火之至，李徵的脾氣他相當瞭解，只要是他自己的錯，堅決承認，下次絕不會再犯，可如果不是他的錯，就算是把官司打到皇帝面前，他都不會認輸，而他的確也太為難李徵了，畢竟十多年的老朋友，一氣之下居然當着眾將的面罵了他，也太不給面子了。

正在騰格里愧疚的時候，李徵同樣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幹你個熊，老騰，你竟然敢當面罵老子，你個烏龜王八蛋，咱們誰跟誰了？你就不能給老子留點面子？再怎麼説老子也是堂堂的那個什麼‘參謀長’，你這樣當着面罵人，以後還讓不讓我幹活了？

…

”李徵一氣連罵了五分鐘才罷，跟進來的榮赫聽得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一向快乾脆的李徵罵起人來竟然比街頭的潑婦還可怕。

還好騰格里的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要不然這出醜劇可鬧大了。而騰格里似乎被罵得心安理得，安然地坐在那裏，一直等到李徵罵完了，他竟然奉上一杯茶説“來，消消火，消消火！”李徵哼了一聲，坐下端起茶猛地一口喝了個乾淨“老子心裏總算快了！”騰格里嘿嘿一笑“老李，咱們誰跟誰？你心裏不快罵便是！説實話，當時我真的心裏窩着火，要是物資籌集不到，問題可就大了。咱們一起共事這麼多年，最大的願望是什麼？”李徵的火氣奇蹟般的消失了個乾淨，坐在騰格里對着笑道“還能是什麼？收復河源唄，將光明帝國的白皮鬼子給打回老家！”騰格里拍着桌子叫道“對呀。可要是物資運不到，咱們這次作戰計劃恐怕…”正要説下去的騰格里見榮赫也站在李徵的身後，便説“賢侄，你也來了？坐，坐，坐下咱們説説！聽老李説，你幹得相當出？”榮赫笑道“這可得歸功於參謀長閣下的提攜和指點，我年輕識淺，哪裏當得上出這兩個字？”騰格里拍手道“嗯，好樣的。你爹總説你不行，我就看好你，怎麼，出了什麼問題？”李徵拉着榮赫一起來，肯定有大問題，不可能是來找他玩的。

榮赫還沒有開口，李徵就道“老騰，老子給你説，你那個臭難題這小子居然給你解決了！哎，成天在我手下幹事，居然事情都辦好了，我都還不知道？看來這個參謀長該讓他來做了！”騰格里哦了一聲，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放着光問“當真？”榮赫從騰格里的表情看出了這件事情的嚴重，忙道“物資倒是籌集齊了，不過…”説着，他拿眼睛盯着李徵。

李徵一拍桌子“不就是欠着11萬金的貨款嗎？這點小錢老騰絕不會心痛！”説着，把榮赫的資料朝騰格里面前一放。

騰格里顧不上問那麼多為什麼，抓起來一看，簡直是大喜過望。從榮赫的報告來看，原來69萬的物資他居然花了60萬金就籌集齊了，只是現下欠着各地商人共11萬金的貨款！在騰格里的預算裏，這批物資共要花費69萬金左右，可他下達下去的命令裏去只説有49萬金，畢竟任務一放派下去，層層加碼的事情是免不了的。讓人想不到的是，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完成的任務，榮赫竟然很好地完成了，他只不過利用了商人這條從來沒有人用過的途徑，直讓人意外之致。不可否認的是，任務完成的的確相當漂亮，太漂亮了！

“好，好，好！”騰格里同樣興奮地滿臉通紅，眼冒光“太好了！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李徵不屑地譏笑道“天才的大腦不是人人都有的！”他自然是在拐着彎罵騰格里笨了。

騰格里嘿嘿笑道“那是當然，智龍的兒子怎麼會是笨蛋呢？我看你比你老子更出！哈哈…真是太好了，就為了這份計劃，咱們就該全軍慶祝三天！”榮赫則完全呆住了，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有清楚是怎麼回事。而李徵一聽榮赫竟然是九王爺的兒子，也愣了一下才説“呵，看不出來？竟然是那老傢伙的兒子？不錯，不錯，比你老子看着順眼多了！不愧是我的學生！”讓騰格里和榮赫都沒有想到的是，一轉眼之間，李徵就成了榮赫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