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我為什麼不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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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來到督察院的時候，一大票督察委員們正在和大長老扯皮，聲音震天價地響，把新建的督察院大樓都震得微微發抖。而他們爭議的焦點卻是誰該得到什麼樣的爵位，甚至有人在叫囂，像布朗、克拉克與丹寧這些達利人、費米羅人是不能得到爵位的。

楊平收住了即將踏進會議大廳的腳步，靜靜地聽着他們到底在説什麼。大長老揮舞着手裏的驚堂木，重重地連拍了幾下，大喝道“安靜，安靜，你們都是帝國的督察委員，這樣吵鬧成何體統？”聲音終於平靜了下來，但馬上又有人叫道“委員長閣下，大秦是我們華族的大秦，為什麼那些達利人、費米羅人還要得到爵位，他們不過是我們的一條狗吧了！”此話一出，附議之人甚多。

大長老顯然很不高興，冷冷地説“他們為大秦的建立立下了不世功勳，為什麼就不能得到爵位？你們這是民族歧視，是違背《人權宣言》，是違背帝國憲法的！”

“狗的《人權宣言》，我們憑什麼接受外來人頒佈的法律。大長老，那個龍使大人用盡心思架空了皇帝陛下的權力，到底是什麼居心？天大地大，皇帝陛下才是最大，其他的老子一概不認！”聲音聽上去雖然蒼老，但頗具氣勢，他的話更是引起了絕大多數人的共鳴。大長老再拍了一次驚堂木説“你們在説什麼？難道你們沒有看到龍使大人為我們做了什麼嗎？他把他的一切都奉獻給了陸基堡，奉獻給了大秦，可是你們呢？你們有什麼資格指責龍使大人？再説，皇帝陛下，秩宗陛下都沒有對龍使大人的行為説三道四，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大長老明顯是發怒了，一時之間，大家都稍稍安靜了下來。既而，馬上就有人叫道“不行，大秦是華族人的大秦，九洲是我們的土地，不是西斯爾家族的，也不是達利人、費米羅人的，我們強烈要求皇帝陛下廢除《人權宣言》，廢除帝國憲法，剝奪那個該死的費米羅人的兵權，驅逐那些居心不良的外國人…”一石起千層，頓時，整個會議大廳完全吵沸騰了起來。任憑大長老的驚堂木如何拍打都不管用。

最初的時候，楊平的臉異常的難看，但到了現在，已經趨於平靜了。這些人已經不值得他生氣。

推開會議大廳的門走了進去，沒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大長老。楊平的身後跟着去年才成立的憲兵部隊，龍九當然也跟在他的身邊。大長老臉劇變，倉促間站了起來，連驚堂木都給到了地上“龍使大人，你，你怎麼回來了？”

“這裏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楊平最初的憤怒已經沒有了，他現在只有殺意，無窮無盡的殺意。陸基堡是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園，他絕對不會容易別人來玷污，更不能容忍別人把他的家給毀於一旦。

終於，有人看到楊平進來了，還有大票的憲兵衞隊。比任何驚堂木都管用，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上百人的會議廳裏，安靜得掉下一針都可以聽見如雷般的聲響。

楊平走到大長老讓出來的首位坐了下來，掃視了一下凌亂不堪的會議廳後，平靜地問“剛才誰在説達利人、費米羅人是狗的？”沒有人應聲，連大長老都不好指認。眼見半天不有人應聲，楊平譏屑地笑道“怎麼，難道敢説不敢認，連狗的膽量都沒有嗎？”一箇中年督察委員臉氣得血紅，但身站了起來説“是我説的，難道不對嗎？他們只是我們復興民族大業的一條狗而矣！”楊平看都懶得看他，更何況與他理論？

“拖下去餵狗！”一聲令下，凶神惡煞的憲兵立即把那個督察委員給抓了下去。

“你沒有權力抓我，你以為你是誰？你同樣是我們華族的一條狗，沒有皇帝陛下的旨意，誰都不能抓我！”那個督察委員的身手相當的不錯，三兩下就把憲兵給甩開了。

楊平冷笑一聲“對，我是一條狗，我是一條看住陸基堡和大秦的狗，這裏是我的家，不是你們的，懂嗎？”楊平並不是對那個督察委員説的，而是針對所有人説的。在他彈指之間，那個督察委員就被制住，然後被憲兵像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誰説要廢掉《人權宣言》和帝國憲法的？”楊平再次問起的時候，誰也不敢回答。前車之鑑，人人都擔心自己一旦説出來，會不會被拖出去餵狗。見沒有人答，楊平惡地一笑説“給你們三秒鐘時間，如果不説出是誰，所有人都拖出去餵狗！”沒有要到三秒鐘，95個人中，就有93個伸出手指着一名老者，除了大長外和那個老者本人以外。

“很好！”楊平看着那個渾身瑟瑟發抖的老者，對憲兵輕輕一揮手説“讓他各吃下100本《人權宣言》和帝國憲法，吃不死就算他命大！”憲兵輕而易舉地就把這個已經嚇得屎橫的老者給拖了下去。100本《人權宣言》也超不過1000頁，重量也不會超過兩斤，但100本帝國憲法就有至少有數十斤重，除了魔獸，恐怕沒有人能吃得下去。

接下來，大家似乎都知道楊平要問什麼，馬上伸手指出了一個躲在角落裏的中年人。那個中年人臉如死灰，但兀自還站得筆“是的，我們為什麼要接受你頒佈的法律？大秦是我們華族的大秦，不是你的…”中年人歇斯底里的叫道，恐懼讓他的臉完全變形。

“是的，你們為什麼要我頒佈的法律？陸基堡是我建造的，大秦是我一手締造的，和你們華族有什麼關係？如果你們看不順眼，大可回龍域去，用你們自己的力量復興你們華族，為什麼要依靠我？”他的聲音説得很輕，但每個人聽在心中就如同響了個炸雷一般。雷電法師不論是使用法術還是行事作風都是那樣的轟轟烈烈，裏裏外外達到了一個讓個恐怖的完全融合。他為什麼不是除了雷電以外的任何一系法師？至少就沒有這樣狂暴和嗜血！

誰也不敢反駁楊平的話，因為他們知道楊平説的完全是正確的。陸基堡不是他們的，大秦也不是他們的，他們其實什麼都不有。中年人狂笑了起來“沒有我們華族的支持，你能打贏黑暗議會的戰爭？沒有華族的支持，你能打垮歐比昂王國？”

“沒有你們華族，我本用不着與黑暗議會打那一場該死的戰爭，同樣用不着費心費力卻佔領歐比昂！”楊平重重地一拍桌面，猙獰地盯着那個中年人説“我討厭一切可惡的罪行，包括背叛、貪污、腐敗和忘恩負義，你，這一切在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真的！我現在終於知道當年華族為什麼會被區區桑餘人給覆滅了，這些讓人噁心的德行就是你們覆滅的本原因，沒想到過了兩千年，你們居然不思悔改，反而還想變本加利。好，我成全你！”中年人打了個哆嗦，差點跌倒下去，楊平的話則直接讓他暈倒在地“把他給拋到惘森林的東邊，永遠不許回來，你這麼有本事，你自己活下去吧！”處決了三人之後，楊平看着這一屋子不死不活的督察委員們，他搖了搖頭，輕輕地説“從現在起，罷黜督察院，並免除你們所有人督察委員的資格！”説完之後，楊平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楊平去見了隆治皇帝和秩宗陛下，完全沒有多餘的討價還坐的餘地，楊平直接就對隆治皇帝下通牒，要嘛就好好地幹下去，要嘛就直接回龍域。隆治皇帝實在搞不明白一起小小的貪污事件怎麼會讓楊平如此大動肝火，而且還一氣殺了三個督察委員，並把整個督察院都給罷黜了。本待好言安撫楊平一陣的，卻沒想到楊平拋下他要説的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讓隆治皇帝也是氣得不行。幸好隆治皇帝不像他的臣子那樣不識大體，氣過了之後也就沒事了。

見到秩宗陛下，楊平的第一句話就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呀，經過了兩千年，你們的劣還有沒有改掉…”秩宗陛下不動聲地説“人類的劣永遠存在，只是我們在我們華族身上體現得過於明顯吧了。這種劣只有在特定的環境之下才會得以改正，空泛的教育沒有任何作用！”楊平有些奇怪地看着秩宗陛下説“你不反對我殺人！”

“殺人可以讓他們徹底改掉潛伏在心中的劣的話，你殺多少都沒有關係！”秩宗陛下微笑着説。

楊平點了點頭，就走了。

通告發出之後，整個大秦帝國一片譁然。但是，第一天過去了，居然沒有一個貪腐的官員出來自首，第二天，大家都知道楊平在督察院處理那三人的結果之後，一下子就蹦出了一百多人來自首。楊平只讓他們出所貪污的金幣，補不齊的就用家產，家產不夠的就用勞動力來償還，只要還夠了，免除所有官職，永不錄用。這些來自首的都是清一的華族官員，他們所貪掉的金幣數額都不大，差不多都補齊了，只有少部份人拿出了自己的家產來補上，但這一百多人所貪掉的就高達500萬金幣左右。

第三天，各地檢察院同樣接到了一部份官員的自首，陸基堡只有少量的官員帶着大筆的貪污金幣前來自首，楊平都一一遵諾執行，沒有把他們怎麼樣。但只有十幾個官員所出的貪污金額竟然高達400萬金幣，而且，同樣都是華族官員。

第四天凌晨，檢察院、帝國憲兵以及警察部隊在三班情報系統的配合之下，全部行動了起來。一時之間，從陸基堡到大秦的每一個角落，被取名為‘奔雷行動’的整治貪腐的行動拉開了大幕。在陸基堡，部長一級的官員就被抓了四個，副部長級的抓了十個，以下各級的官員更是不計其數…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奔雷行動’的負責人龍九送來了抓捕結果的報告。看着那厚厚的一疊紙張上，麻麻地羅列了不下500個政府官員的貪污罪行以及所貪污的總數額。

觸目驚心的13687萬4506金幣。小小的一個大秦，實際統治區域不過才百萬平方公里，人口不過千萬，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就貪掉了相當於達利帝國80％左右的年財政收入。大秦開國到現在才不過五個月呀，他們腐敗的速度簡直就讓楊平的咒與雷電法術相形見絀。

草草地看了龍九遞上來的報告後，楊平指着第一個內政部長的名字説“帶他來，我見見他！”內政部長姓周，是隆治皇帝的堂弟，就他一人利用各種手段貪污掉了1800萬金幣。楊平看着這個不會超過40歲的中年人問“給一個理由吧！”內政部長到現在都認為楊平絕對不會殺他，一則，他是隆治皇帝的堂弟，二則，法不責眾，這麼多貪官，難道都全部殺完？了不得自己把所貪掉的金幣賠出來就行了，三則，他認為大秦是他家的，而不是楊平的，如果屈服於楊平的話，華族在大秦還有什麼地位可言？四則，他是新近議封的大公爵之一，改變憲法是秩宗陛下認可了的，楊平再厲害也不可能和秩宗陛下較勁吧？抱着這四點，內政部長先生冷冷地看了楊平一眼説“我有貪污嗎？我只是把資金用到大秦最需要的地方吧了！”

“哦？”楊平一臉好笑“那你認為什麼地方才是大秦最需要的呢？”

“遵皇權，強公室，樹貴族為本，這才是大秦的立國之道！”內政部長沉靜地説。

楊平點了點頭説“你是隆治皇帝的堂弟，説來説去，也就是説要讓你們這部分人先富起來，對嗎？”

“是的，只有先在帝國豎起了特權階級，百姓才有進取之心！”內政部長頗有些不屑地看着楊平，在他看到，楊平除了是一個只會用雷電法術的笨法師外，什麼狗都不懂。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多麼悉的治國方略或，楊平恨恨地想。

“好吧，我讓你先富起來…”説着，楊平恨恨地對內政部長一笑，馬上對憲兵下令“把他帶到鐵血廣場上，搬10000枚魔晶幣讓他吃，吃不死他你們不要回來！”説完之後，他對滿臉難以置信的內政部長説“你要先富，我便讓你先富，而且還富死你！”第二個是工商部長，同樣是部長一級的大官員。這傢伙的理由則非常的正常，正常到楊平都忍不住要表揚他的衝動。

“我為帝國服務，為什麼我就不能用自己的權力來為自己爭取利益？”

“權力是帝國給你的，是人民給你的！”楊平説。

“錯，權力是我自己努力奮鬥得來的，關帝國什麼事？帝國知道我一生奮鬥付出了多少？關人民什麼事，那些百姓誰能瞭解到權力是怎麼用的嗎？”

“所以你就要貪污？還貪了800萬金幣？”楊平頗有些無力地問。

“為什麼不？作為帝國一級大臣，我每年只有3000金幣的年薪，勉強夠養老婆孩子，但父母家人親戚生病了連請醫師或者牧師的費用都不夠，更何況買房子、請僕人、應酬際？我是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具只會執行政令的魔偶，我通過努力奮鬥到今天的位置，為什麼就不能爭取一點我本該得到的東西？”在這位工商曾長的‘義正嚴辭’之下，楊平沉默了至少十分鐘。然後他説“對不起，你的問題我回答不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貪污就是一種罪過，所以你必須得死，儘管你的理由非常的正常！”這位工商部長倒很坦然“是的，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我早把錢用掉了大半，一條命又怎麼樣？頂多也活不過100年，可是，我卻把一輩子都掙到的錢都用掉了，還有什麼遺憾的？”是沒有什麼遺憾的了，但楊平心中卻打了個節。人，為什麼要貪污呢？

接下來，他一個人都沒有見。只是在他的心裏，再不像當初那樣憤怒，反而陷入了惘之中。以他現在的智慧來看，恐怕是永遠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所謂的‘公僕’理論多次縈繞在他的腦海中，然後換來的卻是他無盡的譏笑？當官我也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換來的，不是什麼國家給的權力，也不是人民給的，沒有我的努力，國家與人民同樣不會把權力給我。既然當了官，為什麼偏偏還得像‘僕人’一樣‘為人民服務’？我是為自己活着的，我的生命屬於我自己，如果我受到了傷害或者死了，只有我自己會痛苦，我的家人會痛苦，國家和人民會麼？不會！那些所謂的烈士，英雄等空頭銜有用嗎？能在我死後讓我的老婆孩子以及父母家人衣食無憂嗎？不會！國家和人民會把一個沒有任何貢獻的烈士家屬供養起來嗎？不會！那麼我為什麼不貪污？我要那些清官、好官的名頭來做什麼？留在史書上嗎？史書我又看不到！可是，自己吃不飽，穿不暖，家人挨餓受凍卻是真真切切的，為什麼不貪？

漸漸地，楊平完全找到了一條讓自己貪污的理由來，他甚至開始同情起這些貪官來。他們也是可憐人吶！

在鐵血廣場上，帝國所有的大小官員都到齊了，包括隆治皇帝。時辰一到後，楊平一聲令下，536個腦袋全部落地，鮮血像河一樣，在鐵血廣場上淌着，這時的鐵血廣場才是真正的鐵血廣場…

殺了他們又能怎麼樣？能警示後來人嗎？不能！該貪的還是會貪！看着被懸掛起來的536個腦袋，楊平無力地嘆了口氣，在眾人莫明其妙的眼光中幽幽地説“算了，都葬了吧。在這裏建個碑，把他們的罪行都刻上去，以後但凡帝國的官員，上任之後必須來這裏學習一次！”説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龍九他們不知所以然地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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