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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味十足地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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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港味十足地撒嬌那位齊先生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跟他的搭檔對了一下眼神,笑道:“我們是白蟻防治站的。懂嗎?白蟻,就是白螞蟻,專門啃吃傢俱,也許有時還會啃人…”

“深更半夜的防治白蟻?簡直胡説八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那男人厲聲問道。他瞥見齊先生不停地向他家小樓上張望,頓時顯得十分緊張“不説實話,我就報警了!”歐先生滑稽地舉起雙手:“好吧,我是強盜,他是劫匪,你滿意了嗎?”他這副樣子,反倒嚇得那人連連後退,狂喊起來:“來人呀,抓賊呀!”這一狂叫,像炸了鍋似的,他家樓上所有房間裏的燈都滅了,院裏一片黑暗。周邊的一座座獨立的小洋樓裏,一盞盞燈卻亮了,有些窗口還晃動着一兩個腦袋。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小樓後面一片荒草叢生的空地。

夜空現在變得猙獰了,那片草地緊連着小洋樓,地下室的氣窗打開了,—個肥胖的身影,從狹窄的窗口裏硬擠了出來。在前院一片鬧聲中,他噗地落到荒草叢中,跌跌撞撞地爬向黑暗中,那張多的臉上,又是花裏胡哨一團模糊…

狄慶槐和炳看得目瞪口呆,簡直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了。還沒等他倆回過神來,在夜幕的掩護下,那兩位幹的業餘偵探抱着電子竊聽裝置,無聲地飛快跑來,鑽進了汽車。歐先生還未坐穩就吩咐炳快開車。不料狄慶槐卻拉住了方向盤:“我們得抓住黎正君啊!”然而他的話音很快就被四周一片歇斯底里的喊聲“抓賊啊!抓強盜啊!”淹沒了,炳使勁掰開他的手,叫道:“狄慶槐,你瘋了!再不走,我們就等着被別人抓進去啦!”坐在後排的歐先生讚許地拍拍他的頭:“你總算説了一句有用的話。快走吧!”汽車連大燈都未敢開,幾乎無聲地滑進黑沉沉的夜幕中。狄慶槐極為沮喪地軟癱在座椅上:“這次又他媽的完蛋了!”四個人回到徐世坤豪宅的客廳,已經是深夜兩點過了。吃過老頭為他們心準備的一頓豐盛夜宵,歐先生擺着放在茶几上的那些電子偵聽裝置,對狄慶槐説:“狄先生,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今晚這次行動,可以説是大功告成。”狄慶槐怎麼也想不通,人沒抓到,有何功可言?這時一旁的齊先生將聲頻電纜接到立體聲音響上,對他點點頭:“好啦。”於是歐先生扭動一個電鈕,立體聲音響突然爆發出很響的聲音,正是胖老頭黎正君變了調的甜言語:“莉倩啊,可把我想死啦…”然而坐在黑暗裏的徐世坤開口了:“把這段跳過去吧。真叫人噁心。”可是沒有人動。連抓耳撓腮、急不可待的狄慶槐,也安靜下來,支起耳朵,津津有味地聽着。

可是音響裏只發出沙沙的電聲了。屋裏一片靜謐。炳伸長了脖子,問道:“怎麼沒聲音了?咋回事呀?”歐先生有滋有味地咂咂嘴,説:“咋回事,就要發揮你的想象力了…真可惜,沒有彩畫面…”隨着一陣咿咿呀呀的呻,音響裏終於又響起了説話聲。

先是那個莉倩的聲音:“哎喲我的老天,沒想到你比年輕人還厲害…正君,這回來上海,要多住幾天吧?”胖老頭説話了:“恐怕不行,我後天就得趕回香港…”

“什麼事這麼急呀?”

“當然是生意上的事…飛機票都訂好了…”歐先生按住暫停鍵,回頭問道:“後天,是星期幾?”徐世坤站了起來,伸胳膊踢腿的,很舒坦的樣子:“星期五,正好是週末?”這一下狄慶槐終於搞懂了,臉上出開心的笑容,神氣地吩咐炳把車準備好,後天我們去機場…沒有聽到回答,一回頭,發現炳全神貫注地正在用遙控器調着大彩電的頻道,屏幕上一片雪花。

狄慶槐又好氣又好笑:“你他媽的真還想看彩圖像啊?”歐先生也笑了:“實在對不起,我們這套裝置,只能錄音,不能錄像…”炳卻十分嚴肅:“別胡説,我在調信息頻道,看看後天到香港的班機,是幾點鐘的。”在漫的輕音樂聲中,大彩電屏幕上,果然出現了三天內的各次航班預報。

一屋子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都認為,這一次黎正君是再也跑不掉了。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誰也沒想到,他們最後還是被狡猾的黎正君給耍了:星期五上午四人提前趕到虹橋機場,守在進港口目不轉睛地盯着,卻本沒有截住人,最後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那架大型客機迅速消失在空中。這是本週最後一班飛香港的班機,很顯然,老傢伙或者已經走了,或者本就沒打算走。這回連歐先生也憤怒了:“這傢伙真他媽的該殺!連那個女人,都被他騙了!”狄慶槐這次卻顯得十分鎮靜:“只要這女人在上海,姓黎的就逃不掉。我們走吧。”四人再次回到徐世坤家商量對策,不料一眼就看見東亞公司的張福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等着他們。見到狄慶槐失魂落魄地進來,他張口就説:“你們到機場白跑了一趟是嗎?”歐先生瞪着他:“不錯。你怎麼知道的?”

“黎老闆現在已經在香港了。”張福林臉上的肌緊張地跳動着,不敢看這殺手的眼睛“昨天走的,而不是今天。到了之後才給我打了個電話,還向我探聽這邊的風聲呢…當然,我想方設法穩住了他…”齊先生這時冷冰冰地開腔了:“張老闆,幾次線索都是你提供的,因此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可別耍滑頭騙我們啊。”他的話裏含着骨的威脅。張福林憤怒了:“我騙你們?我他媽的現在損失比狄慶槐還大呢!他把我的半個家當都騙了去,要不抓住這老傢伙追回款子,我的東亞公司就要破產了,我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歐先生瞧了一眼狄慶槐,笑了笑:“還是狄老闆説得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那女的在,不愁捉不住姓黎的…也許,我們該去玩玩高爾夫了。”跟蹤了兩天,果然等到了又一個絕佳機會:這個週末,莉倩跟着丈夫去了郊外的一座高爾夫球場。這漂亮的**真會做戲,跟老公在一起,完全是一副良家婦女的模樣,對四周的男士正眼都不瞟一下,只顧跟她那個在韓國做汽車生意的丈夫玩球。狄慶槐他們也換了身白衣白褲,拿着球杆裝模作樣地在場邊揮着,由於隔得近,這對男女説了些什麼,也斷斷續續地聽了個大致。嘿,這世道真他媽的悲慘,那頭戴綠帽的男人,還一個勁兒表揚他太太呢:“…還剩四杆!這一局,你肯定贏定了。莉倩,這段時間,你的球技大有進步呀!常來這裏玩嗎?”

“你沒在家的時候,我很無聊啊,偶爾和朋友來玩玩啦。”嘿,那‮子婊‬居然還港味十足地撒嬌道。狄慶槐差點就要嘔了。他剋制住厭惡,專心聽下去。

“噢,他們一定全都是高手吧。”那男的又説“看我的,爭取一桿進!”他正要揮杆擊球,莉倩突然拉住了他:“九號那兒,怎麼有個人?”説着她舉起前的小望遠鏡,看着綠草茵茵的遠方。只見九號前的小旗有些歪斜,一個球僮正在扶正它。莉倩的丈夫手搭涼棚,眯眼看了一陣,不經意地説:“大概是揀球的。看好,我開球啦。”他猛力揮杆,銀白的小球劃過藍的天空,飛向九號。莉倩手中的望遠鏡一直沒有放下。她忽然“啊”地叫了一聲,九號旁的那個球僮,眼見小球飛來,竟然一個箭步上前,球狠命一擊。本來必進無疑的小白球,瞬間變了方向,越過水塘,不知去向。而且更氣人的是,遠處的那球僮摘下墨鏡,竟然對着這邊豎起中指,做了一個全世界通用的侮辱手勢。看似文質彬彬的莉倩丈夫,一下被怒了,野地罵道:“他媽的,怎麼回事,故意搗蛋啊?我去看看!”莉倩懶洋洋看着他大步跑向九號,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然而她這隻哈欠也只打了一半就捂住了,一個長長的黑影突然近了她。莉倩驚異地回頭,於是她看見了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面前的歐先生。

歐先生笑容可掬、彬彬有禮,正把一隻微型錄音機,在手掌中輕輕拋着玩兒。

“莉倩女士?”莉倩警覺地瞪着他:“是我。你是誰?”

“我嗎?我是香港大業商行黎正君黎先生的朋友,他向你問好。”莉倩那張粉臉頓時漲紅了:“我不認識什麼黎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吧。”

“肯定沒有。你想再聽聽他的聲音嗎?”他打開的微型錄音機裏,頓時響起黎正君的那段嗲聲:“…莉倩啊,可把我想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