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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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極致誘惑沉默半晌,狄小呵呵笑了:“我懂了,全懂了。志平,你信不信,我還真能成全你們!我看一不做二不休,你乾脆把學校的差事辭了,回狄家灣來發展,最起碼燈飾廠就給你手中掌握。上千萬資產,手下百十號人供你使喚,比你在上海當教書先生來勁得多吧?至於吳馨蘭,我當然也會好好安排的,你放心。”老頭這番話使一旁的狄慶祥臉不大自在了,他簡直沒想到父親一下會走得這麼遠。回頭看瞿志平,幸好他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説:“狄老伯,我們狄家灣這些工廠、企業,我看就像你揣在口袋裏的糖豆,見誰順眼就拿出來給誰一顆,是吧?”狄小壓兒沒聽出這話中的揶揄之意,竟拍着乾瘦的脯,滿有氣勢地説:“幹大事就得有這麼個懷!説到底我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全村百姓好!我年近六十,幹不了幾年啦,狄家灣的這份家業,早就該給你們年輕人了,實話説吧,公司這麼多年連個副總經理都沒配,我是為了啥?就是要把這位置留給合適的人…”老頭説着,狡黠的目光在瞿志平臉上睃巡着。當年他在孤兒寡母身上做的投資,現在要盼着它產生效益了。確實,老頭兒雖把自家利益看得重,但眼光卻是長遠的,公司不興旺狄氏家族也難發達,就這麼個簡單道理。給自家兩個兒子當然最好,然而狄小知道他們連個大學文憑都沒有,如今世界一三變,慶槐、慶祥肚裏那點兒墨水,哪裏應付得了,這不,一個小小燈飾廠,還把慶槐得焦頭爛額的呢…瞿志平這次回來,正是老天助我呀!所以一動,他就把底出去了。
瞿志平終於抗不住了,這個強烈的誘惑他實在無法抵禦,只是當下不好表示什麼,只説回去考慮考慮再説,便不吱聲了。
告辭時,狄小問起慶祥他哥在上海的情況,慶祥皺起眉頭回答,一點消息都沒有,肯定情況不妙。狄小有成竹地説:“這些天躺在牀上,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了,説不定他可以幫上些忙呢?”慶祥忙問:“誰呀?”
“你姑父徐世坤。他在上海也算是個有能耐的人呢。”慶祥搖頭道:“那麼多年沒來往了,人家未必會幫忙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死馬當活馬醫吧,慶祥,你馬上給你哥打手機,告訴他,讓他去找找你徐姑父!”果然不出狄慶槐所料,這件事只要炳不耍他,就會有眉目…在他的安排下,一直躲避着不見面的東亞公司老闆張福林,終於臉了。他們是在南京路一家廣式茶樓上見面的。説起來東亞公司跟狄家灣燈飾廠還是老道,這次他們也是被另一個姓黎的傢伙騙了,中國的市抄濟中間環節太多太多,難免不出這樣的麻煩。
張福林本來還想好言好語哄住狄慶槐,接着再往下拖,可是狄慶槐再也不願上當,告訴他一週之內不把款子划過來,那就法庭上見了!
張福林不怕什麼狄慶槐,怕的就是這個。東亞並不是一個皮包公司,夾在腋下説跑就能跑的;除了用百貨外張老闆還做房地產,在證券方面也有不小的投資,一上法院先別説怎麼判,對方一申請財產保全凍結東亞公司財務賬號,他張福林也吃不消。
“張老闆,實話跟你説了吧,”狄慶槐臉緩和了一些“我也是給到絕路上了,這筆錢追不回來,我就回不去了,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你替我想想吧。”張福林焦頭爛額地説:“狄先生,這我理解,我理解…誰不想好好地做生意?我們也一直在催對方眷把款子划過來呀!可我們現在連人影也見不着了…”
“姓黎的是不是還在上海?”
“這事我就不太清楚了。騙到錢就跑的人,現在多得很呀。”狄慶槐瞪着他説:“那我不管!你反正別想跑。你也不要把我往絕路上!”張福林只得應允,他派人眷找到姓黎的,三天之內回話。狄慶槐堅持要他留下家裏電話號碼,張福林也只得照辦。狄慶槐摸遍全身竟摸不出半張紙頭,只得將那一串數字隨手寫在一張五十元的鈔票上,心想能有這麼個結果已經不錯了。他已經拿定主意,實在不行就起訴東亞公司,這樣回去也好有個代。幾百萬對狄家灣工貿企業來説其實是小菜一碟,只要不被人懷疑貪污吃黑錢,還他狄家人一個清白,吳樹生那老小子就再不能興風作,狄家灣就不會改朝換代…
回到住處後,狄炳早等着他了。一見面就興沖沖地告訴狄慶槐,那個黎老闆面了!原來這幾天炳也不再怠慢,像頭獵犬似地東聞西嗅,沒想到還真讓他抓到狐狸尾巴了…姓黎的並沒有離開上海,就藏在徐彙區一家不起眼的小賓館裏。狄慶槐大為興奮,馬上就要趕到那裏去,然而炳—句話卻把他問住了:“慶槐,我們沒直接跟姓黎的打道,你去了他會認賬嗎?”狄慶槐拍拍腦袋:“糊塗了…對,馬上通知張福林,讓他跟着一起去!”他迅速撥通了東亞公司的電話,向張福林通報了這事,並且約好在那家賓館門口見面。放下電話後,炳面澆下一瓢冷水!
“慶槐,我的意思是我倆先去坐實了再説,你這麼着急地通知張福林,誰知道他會不會給姓黎的報信,讓他溜掉?”狄慶槐一下又傻眼了:“怎麼,他們還在耍我?”炳搖搖頭:“生意場上你要輕易相信誰,只能自己倒黴。”事已如此,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們很快趕到徐彙區那家賓館時,張福林如約帶着秘書已經等在樓下了。瞧着他那副鎮靜自若的樣子,狄慶槐就到不妙,果然他們一行人奔上五樓一個房間,目標已經在半個小時前退房走掉了。
狄慶槐一把揪住炳:“你他媽的是不是也在耍我?”炳掙扎着叫道:“我親眼看見他住進去的,不信你去服務總枱查查看!”狄慶槐連電梯也難得等了,咚咚跑下樓,在總服務枱一查,炳所説不假,姓黎的果然中午才住進去。這麼短的時間就退房走了,一定是得到什麼人的通風報信,在他們趕來之前溜走了!
狄慶槐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張福林的領口:“你們他媽的串通了坑我,我饒不了你!”他揚拳要打,炳和黃秘書連忙上來將他們拉開。張福林悻悻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叫道:“狄老闆,你誣陷我有什麼證據?告訴你,你不要血口噴人!”狄慶槐跳着腳喊:“不跟你説了,明天咱們就上法院!”張福林一揮手:“隨你的便吧。”然後帶着他的人揚長而去。
其實這幾天張福林已經吃準了,上法院哪是那麼容易的事。狀子遞上去,不等上個把月不會有結果。現在經濟合同糾紛多如牛,在上海這種幾百萬元的官司小菜一碟,法院受不受理,還很難説;尤其是外地企業,在上海要想打贏官司,那太難太難了。不過在得知狄慶槐第二天果然向法院遞上了狀紙,張福林還是有些坐不住了,將黃秘書召來,惱怒地説:“這個鄉下人還真難纏呀。該給他點兒厲害瞧瞧了!”
“我看早就不該跟他講客氣了。”黃秘書殺氣騰騰地説。
“不過下手不能太黑了,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叫他在上海呆不下去就行了。只要他人不在上海,他還打什麼官司!”
“老闆,那個狄炳要不要一起收拾?他得了我們不少好處,現在又想兩邊討好…”張福林擺擺手:“不用,讓他們倆自己鬥去吧。只要狄慶槐一滾蛋,還有他狄炳的戲唱嗎?”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真要打官司,狄慶槐也沒多少把握。他在這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他爸也比他好不了哪裏去;狄家灣農工貿公司經營了這麼多年,竟連一個法律顧問也沒有請,直到這時他才悲哀地發現,公司的漏實在太多太多了!
第二天狄慶槐到一家律師事務所去諮詢了一下,得到的印象是與其打官司,還不如繼續由自己跟他們糾纏,真像時下免費的商界規矩:公了不如私了。這又得他心煩意亂,從律師那兒出來,他沒回自己的住處,徑直去了炳的小貨棧。
炳仍在忙他的事兒,一見他就想躲,狄慶槐叫住了他,兩人在小閣樓裏坐下,狄慶槐看着他,用很緩和、很誠懇的語氣説:“炳,我們是一起光着股長大的,你今天跟我説個實話,你到底是不是他們一夥的?”炳急扯白臉叫道:“你還是信不過我!你想想,我要是跟他們—夥的,我還用得着辛辛苦苦做這種小生意嗎?錢讓人家走,然後我來背這個黑鍋?”
“唉,我真不知道你説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好,好,我沒法再解釋了,”炳惱怒地揮揮手“你想把我怎麼辦,就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