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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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寡婦母女狄小見祁翹翹又哭了起來，慌了手腳，他小心地哄着祁翹翹不要哭，又拿巾給她擦淚。嘴裏輕聲説:“翹翹，不要哭了，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是有意使你難過，我其實也有難處啊。”狄小不由自責起來:自己有愧於祁翹翹母子們的，自己和姜媛、祁翹翹同時生下兩個孩子，卻不理她們而去，這也等於拋棄了她們，倘若我站在道德的法庭上要低頭認罪的。

狄小見祁翹翹傷心地一個勁地哭着，不住地安説“翹翹，你別這樣，我早也和你説過，我會關心你們母子倆的，儘管外面的人不知道未是我方友觀的兒子，但我狄小知道我怎能不關心你們呢你別哭了，我也有苦衷啊！”狄小的話果然靈驗，祁翹翹的哭聲嘎然而止，她滿面淚痕地看着狄小，委屈地説:“狄小，你不要離開我，好嗎你答應我。除了你，沒有人會再要我了，我嫁不出去了。”

“翹翹，你別這麼悲觀吧！許多男人還想攀上你這門親事呢，怎麼會沒人要我還捨不得。翹翹，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我也會照顧你—輩子，祁也會慢慢成長吧！他長大成*人後也會照須你吧？”狄小半哄半安地説着。但在言語中不免包含着自私的成份。按狄小處世方法，他也只能如此，不能再找到更準確的語句了。

“狄小，祁以後也會離開我的，我以後將會更加孤獨的，狄小我愛着你，我不能沒有你，我願意跟着你，做牛做馬伺候你一輩子，只要你答應要我，我們以後也不愁吃穿，有可能還會有出國的希望。”祁翹翹有些語天倫次地説着。

狄小知道祁翹翹一急就亂了套，開始胡説亂講了。於是，方友齲頭腦清醒地説:“祁翹翹，我理解你的心請，但是我們必須面對現實，否則我們會更加痛苦的，我們過去傲錯了事，現在不能再錯了。祁都上初中了，你應該培養他上大學，你怎麼擔心他離開你呢你不要想的太多，好嗎”狄小説後用手撫摸着祁翹翹的肩膀。表現出一種關懷的情驚。

祁翹翹被狄小這麼一撫摸，好像得到某種藉，她喃喃地説:“狄小，祁馬上要離開我了，我的母親也要離開我了。”

“你説什麼，祁要離開你，姜媛也要離開你她們去哪裏”狄小重複着祁翹翹的話，到不解。

祁翹翹説:“我的母親要帶祁出國去了。”

“什麼你母親要出國了”狄小一聽，一下子驚呆了。

明亮的月光透過薄霧在狄小的身上，把一條人影折在路上，彷彿是一行冷寂的詩句。

狄小懷着説不出的心情跨出校門，向姜媛的家走去。他想:“如果當時繼續和姜媛保待聯繫，現在自己能跟着姜媛出國嗎姜媛要出國了，她為什麼要告訴我呢是自豪還是對自己的諷刺抑或向我透着一種信息”狄小邊走邊想着，不覺腳步有些沉重起來。

狄小有些怕祁翹翹，他知道未翹翹像祁美竹一樣也死心塌地地愛着自己，一和她談話動不動就哭，好像狄小欺負了她，她受到好大的委曲似的。當然，祁翹翹思想較為簡單，比起祁美竹差得甚遠，如果要狄小選擇，也不會要祁翹翹，而是選擇祁美竹。當時和祁翹翹生芳系，純粹是為了出國，狄小現在真的明白自己的路走錯了，得焦失爛額，而又不能如願以償，這實在叫人悔之莫及。

狄小已經好久沒有去姜媛家了，今晚去了將會生什麼。他這時甚至想和姜媛溝通一下情，只是狄小生怕祁翹翹也在家，使狄小顯得很尷尬，狄小深深地到祁翹翹在他心目中是一個障礙。

狄小還沒有到達姜媛家門口，就隱約地看到祁翹翹站在門口翹以待着。狄小知道祁翹翹在等着自己。她知道自己是這個時候來她的家。狄小有些動的心終於涼了。幸好不是冬天，狄小不到冷，而是很急躁。

“狄老師，我等你好久了。”祁翹翹看見了狄小，她的聲音在寧靜的夜中顯得特別的響亮。

狄小來到祁翹翹家門口，祁翹翹讓在一邊，讓狄小進屋，高聲叫着:“媽，狄老師來了。”姜媛從樓上下來，她其實也在等着狄小，只是她不聲。多年來，自己的病痛都是狄小照顧着，她心裏明白，但也覺得狄小是應該做的，自己母女倆都成為狄小的情人，而且都為他生下孩子。這種不可告人的醜事姜媛是怕褲襠村人知道的，兩個孩子的降臨在褲襠村仍然是一個謎，姜媛不知道這個謎什麼時候被人揭示開。

她想越早離開褲襠村越好，而惟一的出路就是去美國。人一走，留下的事管他人怎麼説，反正自己聽不見。姜媛是抱着這種思想，催着在美國的哥哥為她儘快辦理出國手續，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姜媛從樓上下來，就對兩孩子説:“你們不要做作業了，先出去玩，我們大人有事。”楊小和祁互相看了一眼，合上書本，收起了書包，出去了。

狄小一見到姜媛，第一句話就説:“恭喜、恭喜，這是一件大喜事，我衷心地祝賀你。”姜媛笑着説:“請坐吧。”又對祁翹翹説:“翹翹，給狄老師泡一杯茶。”祁翹翹忙於倒水泡茶。姜媛面對狄小，雙目中湧動着一股複雜的情，她説:“你最近怎麼樣”

“明天就要開學了。褲襠村安裝自來水工程終於上馬了。”狄小似乎答非問，顯然他沒有找到更合適的話回答。

姜媛又笑了一下，説:“你為褲襠村做了一件好事，褲襠村人會你的，曾經有這麼一句話:喝水不忘挖井人，現在應該説渭水不忘狄小。可惜我是喝不上了。”

“你什麼時候走”狄小問。

“大約一個星期後，過兩天去上海簽證後直接從上海出。”姜媛似乎沉浸在幸福之中，她説得有滋有味的。

這時，祁翹翹捧上兩杯茶，一杯是給母親的。祁翹翹快人快語地説:“狄老師，母親還帶祁一起去呢！”

“是嗎”狄小吃驚地問着，他這時還沒有聽姜媛説起。狄小到幾分籍，祁畢竟也是似的兒子，祁能出國，也是自己的榮光。説不定對自己有意外的收穫，狄小只是不知道姜媛的意思，她為什麼不帶楊小去，而帶祁。

狄小問:“姜媛，那麼楊小留下來了為什麼不帶她出去”

“她是一個女孩子嘛，她留在家裏可以與祁翹翹作伴，你説呢”姜媛説。

“實際情況好，兩人的命運從此不同了。”狄小説。

“有機會還可以接翹翹和楊小出去的。”姜媛這句話其實是講給女兒聽的。姜媛害怕祁翹翹一個呆在家裏傷心。

狄小點點頭，他有點哭笑不得，他這時只到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不管怎麼輪，都不會輪到他狄小出國的。當然狄小也沒有年輕時那麼渴望虛榮，一定要出走了。但是，在狄小的潛意識中又似乎到海外的那種生活還在誘惑着他。狄小輕描淡寫地對姜媛説:“你終於如願以償，等到這一天了。”姜媛説:“這也許是命運吧！我知道你也很嚮往那個世界…”

“那是過去的事，現在再談這些沒有什麼意義了。”狄小氣餒地説。

站在旁邊的祁翹翹嘴説:“媽媽。以後有機會我和狄小一起出去。”姜媛見女兒快人快嘴，顯得很難堪，不知如何回答女兒，狄小自己也顯得很尷尬，他説:“怎麼可能，去美國，不是去太極鎮。”姜媛趕緊補充地説:“狄老師，你畢竟和我們家有着不解之緣，有機會當然要叫你去。”狄小苦笑了一下，説:“飄洋過海曾是我的夢想，可是這個夢想破滅了。”

“是你沒有持之以恆的追求嘛，做什麼事都不能三心二意，你説是不是狄老師！”姜媛的説話的聲音很柔和，但話語中又似乎很尖鋭，她彷彿是在諷刺狄小。

狄小到自己的心被人刺痛了，他全身熱，又沒有出汗，只覺得一股悶氣困繞着他，他悶悶地説:“儘管如此，但我並沒有後悔，我的畢竟還是在中國。”姜媛的心裏想:“這是不是狐狸吃不到葡萄説葡萄是酸的”姜媛一直認為狄小是非常向往美國生活的，她到後來才清狄小這種居心，但她也認命，只要狄小能與她結婚，她也要想方設法把狄小到美國去，誰知狄小荒唐透頂，又勾上了自己的女兒，這成何體統當然。姜媛也承認，當時去美國也很緊張，她沒有馬上讓狄小出國，使狄小失望至極，但這件事也説明狄小顯然是個無情無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