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是女的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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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盡是女的糾纏不休褲襠村族長祁天明的瘋情既沒有惡化，也沒有好轉。人們仍然在關注着選舉新族長的事。村頭村尾，茶館賭場，學校連鎖商店等處都在議論着，揣測着；誰會有幸地被選為族長呢中午時分，天氣有些暖和，天上飄着幾絲白雲，一行白鴛人字型地排開，正向北飛去。此時，正是人們吃飯的當兒，一個老人神神秘秘地向褲襠村小學走去。

學校離村莊有一段路，老人走在路上東張西望的，他的手上提着兩隻活騰騰的螃蟹。他是去學校找狄小。

這位老人叫祁海。一副老城恃重的樣子。僅五十三歲，就兒孫滿堂了。本來他可以不幹活在家養老了，但他坐不住，還是要幹活。他説是勞動的命，一閒着就會生病。這時祁海推開學校的鐵門，走到狄小的宿舍門口。

狄小正站在屋中，榻前坐着一個姑娘。祁海老漢認識她，她是捏頂上祁光的女兒祁嬈。這女子懂事，好學，聰明，內向。他心裏納悶:“這個時候她怎麼會在狄小這裏。”原來在一個小時前，一向沉默寡言的祁嬈自個兒來到狄小房間，使狄小莫明其妙，一般説來，祁嬈她們誰有事找狄小，都是一起來的。狄小見今天只祁嬈一個人來，很到意外，覺得將會生什麼。

這段時間，狄小自己也不清楚，好像自己了桃花運，盡是女的與他糾纏不休，在他百集，暈頭轉向之際，他常提醒自己:“不能為兒女情長，使自己英雄志短，斷送了自己的前程。”他除了看準姜媛和祁巧巧母女倆外，再不敢輕舉妄動。他以教姜媛母子倆學英語為名。頻繁地出人於姜媛的家。這時，見祁嬈來找自己，意識到將和情字又有關，在心裏不築起了防線。

祁嬈既不像祁美竹那樣潑辣，大膽，也不像祁巧巧那樣沒有頭腦，無城府。她知道，她們三個姐妹都很喜歡狄老師，但她不知道狄老師會喜歡哪一個。她深信自己屬於有貌有才的姑娘，雖出生在一個普通農民家裏，但她自認為今後一定會像金鳳凰一樣從褲襠村飛出去。

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二十歲，對於姑娘們來説，是個危險的階段，這個年齡，她們在心中會設立各種各樣的白馬王子，不管未婚已婚，只要被她們看中，就會緊追不放，甚至勇敢而熱烈地，憑着一時衝動，而委身於你。直到她們的幻影破滅了才真正地認識這個世界，漸漸地從危險期走向成期。

祁嬈當然也不例外，她知道祁美竹和祁巧巧已經用各種不同的方式與狄小單獨往，似乎都獲得了狄小的好。祁嬈可以在狄小表現出的每一個眼神和語氣中，看出狄小對祁巧巧和祁美竹情有獨鍾。她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她不能等閒視之，也必須主動進攻了。這就是祁嬈要來找狄小的主要原因。

選舉族長需要競爭，但追求愛情同樣也需要競爭。

學生剛剛放學，狄小剛提起飯盒，祁嬈就出現在門口。狄小見狀，停住了將要邁動的腳步，招呼祁嬈進來。祁嬈顯得比平時更加禮貌有節，對狄小説:“你準備去吃飯”

“沒事，你有什麼事”狄小説。

“我只耽誤你幾分鐘，行嗎”祁嬈説。

“怎麼不行，就是耽誤幾個小時，能幫你解決問題也值得。”狄小既有男子漢那種大方，也有一種玩笑的成份。

祁嬈走了進來，開門見山地對狄小説:“狄老師，我認為愛情是含蓄的，漫的。她像詩情畫意般的温馨。每一個人去表達愛時也應該是含蓄的，漫的，你這麼認為嗎狄老師”

“怎麼你中午來就是為了和我談討愛情”狄小有些驚訝。

“當然不是，當我要向你講出藏在我心中許久的一句話時，我先向你表明我對於愛情的觀點，因為我在非常被動的情況下去向你表達我心中的秘密。”祁嬈説得很動情，狄小第一次聽她這樣熱切的話。

這時，祁嬈又繼續説着:“狄老師，當我説出我心中的話時，不管你愛聽還是不愛聽，請你都認真地回答我。因為我這一生只對你一個人説，好嗎”狄小點點頭。

祁嬈的臉湧現着濃酒般的漏*點和純真，一句一句地説:“狄老師，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海枯石爛，永不變心。”狄小呆住了，這不但是一種求愛，也是對生命的託付。狄小的喉嚨好像被什麼粘住了，一下子不出聲音，他看着祁嬈，見她的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自己，那是期待，那是懇求…

狄小好不容易才理了一下思路，柔聲説:“祁嬈，請你冷靜，求愛是你的權力，你可以不負任何法津責任，也可以不負任何道德義務。更不會要去負愛情的承諾，知道嗎”

“不，我説過，我一生只有一次這樣的追求，只對一個人説出這樣的話。為了愛情必須付出代價。”祁嬈振振有詞。

“祁嬈，你別動，我只不過是個鄉村教師，目前，我還沒有去考慮這個問題，我還沒有具備去接納少女的情和愛的條件。”狄小在迴避，在謊言。

祁嬈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狄小，燃燒着的情愛之火，似乎要把狄小隱蔽的心沒，但她的心裏又湧出一股冰冷的，淚水充滿了眼眶，面前的狄小似乎變成了浮於空中的影子，她便嚥着説:“狄小，請原諒我不稱呼你為老師，我始終把你當成我青的偶像，學習的導師，生活的知音。可是，你卻辜負着我，也辜負着你自己。你明明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三個少女，只有我才能使你的生活豐滿，只有我才能使你變得更加充實，只有我才能使你的青更加風，只有我才能使你的人生無悔。可是你居然踐踏了愛情，去追求那海市蜃樓的東西。你不敢承認對我的愛不要緊，你不接受我的愛也可以，可是你卻在欺騙自己，説什麼我目前不考慮這個問題。請問:當你站在祁巧巧的面前，當你站在姜媛的面前，你又將投去什麼樣的目光呢那時你是否也不考慮這個問題還有，當你單獨和祁美竹在一起時，當你抱着祁美竹上榻時，你的頭腦又在考慮什麼呢你是否出要我像她們那樣光衣服躺在你的榻上，你才肯去考慮這個問題呢…”祁嬈説得有些回不過氣來，她痛苦地用手支撐着榻鋪，穩住自己已暈眩的身子，同時，又有一絲憤怒，一絲無奈一絲失落，她幽幽的哭聲填滿了空間。

祁嬈的話是出自內心的，但太尖鋭了。狄小一時竟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面前這位柔和温順的姑娘竟有這樣剛硬的話語。他有些困惑和無措，他如同一個小學生受到老師的懲罰，又似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受到父母的斥罵，更像一個走錯了路的教徒面對着菩薩，他此刻在懺悔嗎或是暗自在對菩薩嘲笑祁嬈的哭聲消失了，淚水乾了。她在哭泣聲中平靜了下來，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一下虛軟了。她六神無主地看着狄小，輕輕地坐在榻沿上。狄小沒有説話，他無話可説。

正在這尷尬之時，祁海老人提着螃蟹出現在門口…

狄小和祁嬈同時將目光移到門口，祁海咧着嘴，笑着臉向他們點點頭。祁嬈從榻沿上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她着手正想離去，祁海早開口了:“小妹子，我找狄老師有些事，能給我一個方便嗎”祁嬈趁機走出狄小的房間，輕輕地説:“你們談吧！”狄小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他的耳膜裏仍然迴盪着祁嬈那尖鋭的話語，他心中打了無數的結，這些結緊緊勒着他，痛苦總是那麼細長地痕跡。他又像當頭被人打了一，震動得有些麻木。

他又不得不承認祁嬈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他也不得不承認祁嬈的每一句都是事實:他們心自問:自己真的變了嗎自己真的勢利了嗎自己真的在糟蹋愛情嗎正當狄小在胡思亂想之際，祁海已經跨進了狄小的宿舍，打斷了狄小的思路，説“狄老師。”狄小這時才鎮下神來，突然到肚子餓了，記起了自己還沒有吃午飯。他看看祁海問:“老伯，你有事嗎”

“是有些事。你還沒吃那太好了，把這兩隻螃蟹煮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