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房東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夏涼説:“葉光軍,我是騎自行車的,你呢?也是騎自行車的吧?”葉光軍到很驚訝,他竟然還擁有一輛自行車,這在我們鄉村已是一件很奢侈的了,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表現得如此的節儉,説道:“啊?你還有一輛自行車啊?我沒有,我是坐車來的。”夏涼笑道:“我買的是二手車,不值錢,便宜得很,我這個車五成新,你猜多少錢?”葉光軍疑惑地説道:“一二百塊錢吧?”夏涼笑道:“沒那麼高,才50塊錢,你也可以買一輛,用起來方便,坐車還要走,有時還要走很長的路,工作起來費錢也費時間。在唐子街買,我就是在唐子街買的,專門賣二手車和黑車的地方,可以賺到便宜。”葉光軍聽了雖有些心動,他意識到有自行車的方便,但現在車子就十塊錢,他也掏不出來,如果買了,就不是勒緊褲帶的問題,而是無法正常生活的問題,除非白裏鴨如數退還給他押金了,儘管如此,他還是口頭上敷衍着説有空的時候一定去買一輛用。

夏涼租的屋是一個單間平房,單獨開的門,進出也比較方便自由,房間與房東的三間主房連在一起的。房間的門前是一個小房間,原先是房東的獨立廚房,現在也已租出去了,也是八十塊錢一個月。房東夫婦兩是一個老實的城郊莊稼人,每天一大早起來,騎着小三輪車,將菜園地裏的菜騎到菜場上去賣,聽説還沒有正式攤位,去遲還沒有地方擺,要是擺到大街上。在大街上賣菜,市容會來拎籃子沒收,甚至要挾下次再看到是他在路邊賣菜就要罰款,這次算照顧,只是沒收。即使沒有正式攤位,每天快到晌午的時候,菜場管理人員,總夾着破爛皮包,過來一定要收取三五塊錢的管理費,他們此裏就陪上笑臉,送上一把新鮮蔬菜,邋遢的管理員叨着煙嘴嘰哼了兩下也就接納了,説什麼三五錢買的菜比她給的還要多幾倍,下次不能這樣了,一定要給錢,然後晃着有一條長長刀巴的平頭,擠到市場中間去了。

房東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結婚了,嫁在離門口不遠的同村人,小女兒當兵,與部隊裏的一個南京籍小夥談了戀愛,轉業後,年前剛結婚,老太婆高興了將小女兒的結婚照拿出來給葉光軍他們看,照片上的小夥的確很英俊,有軍人氣概,其中有一張還是穿軍裝照的,她的小女兒在照片上也是非常人動悄的。葉光軍看了心裏有點難受,不知道自己何時能有這樣的福氣,也能有個結婚照,他不敢往下想了。兒子也結婚了,如今也有了一個女兒,老太婆非常喜歡這個孫女,只不過與兒媳婦有點合不來,媳婦結婚後不到一年就提出分家,關係一直不和,後來因為有了孫女後,她幫着帶,關係漸漸好些了。原先是分開吃,一個人一個廚房,説葉光軍他們前面的那個小房間原先是大兒子的廚房,現在因為與媳婦關係好了些,老太婆建議在她們的廚房做飯,能一起吃就一起吃,不一起吃讓他們單燒也行,用一個廚房就可以,讓媳婦將廚房騰出來,租出去,房租自己留着,我們也不要她的。媳婦聽了後,笑逐顏開,同意與我們共用一個廚房,把她的廚房騰絀租出去了。老太婆説,我這個媳婦難處呢,一天到晚説我重男輕女,對她女兒不好,説我只對外孫子好,我小女兒生的是男孩,聽了真是把我氣死了。

租的房間與對面的小房間構成了一小走廊,右邊是一個小鐵門,實際上,房東的門前門後都是有圍牆的院子,葉光軍他們所租的房間的門是朝房東家的後院裏的,葉光軍和夏涼出入,無需走房東的正門,因為他們可以通過這小鐵門進出,這樣與房東家很少有干擾,葉光軍和夏涼倆人覺得這樣也非常自在。

房間裏只一張單人小牀,只能一個人睡,兩個人住還差一張,葉光軍問老闆娘,可不可以再一張牀來用,要不然沒法睡,原來一個人,一張牀夠,現在兩個人了。房東老闆娘説,也對,我們家已經沒有小牀了,但可以擔一塊牀板,然後用長板凳支起搭一個牀,這樣就可以當牀用了。葉光軍曾上中學的時候,在外租房住的時候,房東家也沒牀,最後是用竹牀支起來當牀用的,於是葉光軍點頭,滿意地稱可以。説着房東夫婦倆把地牀板和長板凳拿來了,當場把它支起來,葉光軍坐在上面,試了兩下,還算穩。

老闆娘説,你們出門在外也不容易,今後住在我這裏,也不要太見外,你們要是自己做飯吃,可以直接用我家的廚房,沒關係的。需要什麼蔬菜時,跟我講一下,我到菜園摘一點給你們,是我自家種的,我這個人從不做壞事,我是信教的,每個禮拜我都要去禱告,村子裏人都知道我,在這裏住長了,你們就知道我的格和為人了,沒事的,住在這裏,就應該像自家人一樣,隨便一些,沒關係的。你們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用我們家的廚房,我家還有一箇舊的現在我們已經不用了的煤炭爐子,你們可以拿去用,我家還有鋼鍋,你們也可拿來,煮飯、燒水都行,要是炒菜,你們也可以用我們家廚房裏頭的小炒鍋,沒事的,煤球是一角錢一個,十塊錢的煤球可用很長時間的。

夏涼和葉表示表示謝,然後每個掏出40元錢,將第一個月的房租付給了房東,房東接過錢,揣進兜裏,笑着説道,我知道你們其實也辛苦,離家在外,又沒有親戚在南京,説實在的,我們收你們的80塊錢的房租,其實是這帶最低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因為我信教,心善的很的,我們也看着你們老實,不是像個調皮搗蛋的人,要是調皮搗蛋的,我們也不會讓他們住的,我寧願錢少一點,租給像你們這樣的老實人,剛開始的時候,見夏涼這小夥子不錯,原先我們提出100元一個月的,他要80元,我們也沒計較就同意了,説句老實話,我們也不會靠你們這一點點房租過子的,原先只是説小夏他一個人住的,現在他把你帶來了,説你們倆人合租了,看你人也是個老實人,我房租也不增加了,讓你們倆人住了,你也像個知識分子,所以也就算了。

房東和老闆娘倆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只聽見有人開小鐵門的聲音,老闆娘説是對面的房客小伊夫兩個人回來了,他們倆在同一個飯店上班,一般回來很晚。

小伊夫倆也是年輕人,剛結婚,現在還沒有孩子。他倆見葉光軍他們這個房間裏亮着燈,而且房東都在裏講話,一進來反手鎖好了鐵門,也就沒事地進來了,問老闆娘這是不是也租出去了?房東説是的,租給他們了,老闆娘説你們以後在我們家也有伴玩了。小伊笑道,是的,以後可以打牌,能湊四個人了,要不然,一到休息天的時候,玩都沒人玩,急死人了。

葉光軍問小伊,你是廚師啊?聽説廚師的工資一般都會很高的?小伊説,總的來説還可以吧,一般都上千的。葉光軍説,你家老婆和你在一個單位呀?小伊説,是的,是我們飯店的服務員,其實別説我們廚師的工資高,我們廚師實際上是很辛苦的,每天要站在火爐旁受火烤的,油煙蒸氣燻人,是高負荷的勞動,不是廚師的人是體會不到。夏涼説是的,你和你家老婆是飯店裏認識的?她姓什麼?小伊的老婆搶着説道,我姓宮,皇宮的宮。小伊接着笑道,我們是在一個飯店裏認識的,開始是我老婆追我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娶她的,後來我怎麼甩也甩不掉,像一塊爛泥一樣粘在我身上,宮太太你説是吧?説着小伊還做了一個鬼臉給老婆看。

“你放,誰追你的啊?”小宮笑説着,然後走到小伊的身邊,兩隻小拳雨點般朝小伊的身上砸去“不要臉,不要臉”小伊忙躲閃,笑着,朝自己的房間跑去,小宮跟着也離開了。見此情景,葉光軍和房東他們都笑了起來,房東説小伊他們在他們家已經住了兩個月多了,説他們小夫倆人還不錯,喜歡開玩笑,他們倆也是外地人,一個是陽的,一個是簫縣的。夏涼問,小伊是哪裏人?房東説,好像是陽的。葉光軍説,他們倆人的老家也蠻遠的,比我們還要遠了?老太婆説,嗯,比你們遠多了。老太婆繼續説,呀,現在不早了,你們快説洗一洗,睡吧,老頭子,我們也睡了吧,明天我還要到菜場賣菜呢,説着房東他們也離開了。

葉光軍望着房東倆離開後,覺得房東夫婦倆確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從他們的表情言語上判斷,他們不是一個吝嗇、冷淡、狗眼看人低的人,是通情達理的人,覺得從他們表現出的格,有點類似於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由老闆娘葉光軍他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內心不有點傷心,卻儘量剋制着,沒有表現出來。

葉光軍和夏涼兩人分配,葉光軍主動提出睡支起來的木板牀,由夏涼睡那個單人牀,夏涼推讓了一下表示謝,然後就接受了。葉光軍説今天晚上不能睡這裏,因為自己的東西沒有拿來,牀板上要墊絮的和牀單的,否則睡不起來,晚上要模糊小區睡去,明天再過來睡。夏涼表示同意問他東西多不多?如果多,一個人拿完,他可幫忙拿。葉光軍説不多,自己一個人就行了。夏涼説你現在怎麼回去?葉光軍説坐車。夏涼説天這麼晚了,可能沒公共汽車了,要不你騎我的自行車走?葉光軍説,不了,自行車你明天早上還要上班用,這麼遠的,我也不好意思,算了,我還是坐車回去,明天我也要買一輛舊自行車用,哪一次有時間,你帶我一塊去唐子街,幫我買一輛。夏涼告訴了葉光軍去公車站的路。葉光軍便離開了。

晚上,走在外面,葉光軍一個人摸不着方向,不知道去模糊小區怎麼走,在車站台上,指示牌上也沒有標明模糊小區站名,心裏有點着急了,車站上也沒有人等車,路上行人也稀少,都是騎自行車的,急馳而過,葉光軍又重看了一下指示牌,發現最後一次班車是九點結束,他看了一下手錶,現在已經超過了九點半鐘,沒有班車,可急壞了葉光軍,回去吧不知道要走多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模糊小區居委會,況且現在自己的方向也不清楚,不知道回去的路線怎麼走?葉光軍心想,要是有一輛自行車就好了,一邊騎一邊問人,這樣速度還能快一些。心想不行,今晚就和夏涼一起睡吧,過了今晚明天再回去拿。葉光軍正準備離開站台回租的房子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的路燈旁邊的梧桐樹下,停了一輛沒有上鎖的自行車,他心裏一亮,真是天助我也,他偷偷摸摸地走了過去,東張張、西望望,見左右沒人,這個車子也有四成新,葉光軍裝着是自己的車子,迅速地推起它就跑,騎了幾十米,頭上冒了一身的汗,心臟蹦蹦跳,看自己當了一回小偷,在心裏祈禱,希望這輛破車是人家故意丟棄不要的,他只不過是像撿破爛一樣被他發現了而已,賺了一個便宜,拿來可以騎,如果真是想象的那樣,自己的心情也好過一些,自己也就不被扣上小偷的帽子了。葉光軍又騎了一會兒,就難騎了,怎麼也騎不動了,他下車檢查也一下,原來是後胎沒氣了,再一看,車上也沒有鎖和掛鑰匙,他突然高興了起來,堅定了信念,自己的行為是撿破爛撿來的,即不是小偷,因為這自行車上本就沒有車鎖,一定是人家丟棄的廢自行車,嫌放在家裏佔地方,於是扔放到馬路邊上了的,而且這整個車是鏽跡斑斑,葉光軍如獲珍寶一樣喜出望外。他推着自行車享受着一種喜悦,突然又發現前方紅綠燈旁的路燈下一個修自行車人拎起身旁的打氣筒準備收攤離開了。葉光軍見此情景,忙叫停了他,跨過馬路將自行車推到他的面前,説自己要打一個氣,葉光軍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後胎不知道是需要打氣,還是需要換車內胎,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就是需要換內胎,自己也沒錢。打一個氣,晚上2錢,白天1錢,補一個胎,晚上二塊,白天一塊五,換一個內胎最少十塊,葉光軍想了想,要是補胎也能承受的起,要是不需要補胎那是最好不過了。葉光軍從修車人手裏接氣筒,啪嗒啪嗒打起氣來,打了兩下,腑下耳朵,左聽聽右聽聽,看看有沒有車胎冒氣的聲響,沒聽到,心裏一陣動,他邊連續打了起來,然後又按了一下車胎,覺得氣衝滿了,然後又不放心地仔細聽了一下後胎,沒發覺有冒氣的聲音,接着又用手將後輪摸了一遍,也沒覺到有冒氣的振動,最後心裏才塌實了下來,他又把前胎衝足了氣,然後扣出兩錢遞給修車人,修車老闆説,一共四錢。葉光軍驚訝地問道,你不是説打氣二錢的嗎?修車老闆説道,我説的是兩錢打一個胎,可你打了兩輪胎的氣,應該是四。葉光軍有點生氣起來,心想這不是在敲詐嗎?不過也沒吱聲,只好忍氣聲,又扣出兩錢,不情願地砸到老闆的張開的手心裏,心想我要是南京人,才不會多給你兩呢。修車老漢掂了一下手中的四錢,説道,小夥子啊,我們晚上生意又少,只是為你們騎自行車的服務服務,我是做好事,也賺不了你幾個錢。葉光軍心想,幸虧我不是換車胎,否則後果還不知道被你敲詐勒索成什麼樣子,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葉光軍騎車一路問了多個人,也走了一些彎路,到很晚也回到模糊小區辦公室。今晚白裏鴨沒有回來住,只有梁丹波一人在,他還沒有睡,一直在看書,他靠在牀上看着普希金的詩,梁丹波喜歡詩,平時也寫一些,曾在全國青年詩歌大獎賽上獲過獎,可以説他是一個熱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