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石榴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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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了,老黃在前面走着,領着路,葉光軍在後面跟着,葉光軍怕走很遠,於是問需要走多長時間。老黃説不到十分鐘就能到她家,大功夫就會到了,不遠的,很近。
果然一會兒功夫就到,葉光軍跟老黃一陣到了巧銀家。巧銀家住的是紅磚牆房,很是新穎、別緻,大門口有塊很寬敞平坦的場地,大概是諒哂稻穀乾糧的。
進門口,經老黃介紹,葉光軍與巧銀、昌順,及石榴分別見過面,但葉光軍最注意的還是石榴,只見石榴圓圓的臉,雙眼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發亮,一頭齊耳的翹尾發,顯得格外地純靜,白底紅花外衣突出她丰韻的身材,使得葉光軍的心忽的加速緊張起來,頓生仰慕之情。石榴的眼睛與葉光軍的目光觸電般對視了一下,臉突然變得緋紅,然後微笑着點了一下頭,便迅速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裏走去,腳步很快。葉光軍看見石榴害羞的樣子,心裏倒也覺得好笑,不過心裏還是開心的,因為石榴姑娘果真是如他們説的那樣清秀漂亮,自己也沒曾想過會遇見這麼好看的女孩。巧銀見石榴到房間裏去了,沒有馬上出來,便知道她肯定有點不好意思,做母親的對此很理解,於是也沒叫喊她出來為老黃和葉光軍泡茶,而是自己為他們拿杯子,取茶葉泡茶。
巧銀隨便問了葉光軍幾個問題,説道:“孩子,你叫什麼?”葉光軍坐在板凳上一直着,正經地回答:“我叫葉光軍。”
“多大了?”
“今年三十二歲了。”
“屬什麼的?”
“我屬牛。”葉光軍覺象是被審訊一樣,心裏彆扭得很,同時又覺有點好笑。
“噢,聽説你還是上過大學的是吧?我聽説,一般上大學的出來後都在大城市裏工作,你怎麼在家呢?是不是運氣不好哇?”葉光軍不好意思地苦笑着回答説:“可能是自己運氣不好吧,也可能是沒得出息,這也是自己的命吧。”巧銀面帶笑容似乎又是安地説道:“是的,有時候人是要相信命的,一個討飯的叫花子,頓時發財了或升官了那是命中註定,是個福命。一個富得淌油的人,突然正常地跌了一跤死了,這也是命中註定的,該你死就是你死,逃也逃不掉,這是命,小丫子,你講一點沒錯的,三倆黃四倆福呀。這不,我們東村頭王東漢,家裏是個萬元户,今年才四十歲不到的,昨天晚上和人在酒桌上喝酒喝死了,所以人要相信命啊。”葉光軍擠出一點笑容,免強應和着説道:“是啊是啊,阿姨,您説得有道理,有道理。”身子在凳子上欠了兩下,不自在地喝了兩口茶,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污辱,不過他對巧銀的話很是理解,因為他知道巧銀不是有意的在傷定害他。
巧銀接着説:“孩子,你上過大學,現在又到農村來了,你也不要抱怨,唉,這是個命啊,我想恐怕還有很多人和你一樣。”説着便帶着一種婉惜和嘆息。
葉光軍聽後很是動,心頭的不快一下子散了,緊張的情緒頓時也鬆弛了下來,對這位地地道道的純農村婦女的善良純樸的心開始崇敬,因為他覺得她和自己的母親一樣質樸,覺她和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樣善良在農村。
巧銀:“聽説你念完大學後到鄉里來教書是吧?工資是怎麼拿的呢?”葉光軍一聽提到工資,心裏總有一點不大舒服的覺,因為教師的工資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平時人家一提到工資時,他總是啞口不答,或總是以不到一擔棉花的錢數的話憨笑地回答過去。這次可是石榴的母親問他,這種詢問並不帶有絲毫嘲笑的意思,是為了關心她的女兒石榴今後的生活而問的,是作為一個善良的母親替代女兒問的,葉光軍不想回答,可又不敢不回答,不想回答是因為工資實在太低,不好意思講出來,講出來以後害怕影響他與石榴之間的親事,所以只好硬着頭皮説:“四十八塊。”葉光軍人嘴裏面擠出這個數字後,深深總覺得不舒服。
這時老黃馬上接上來補充説:“巧銀,這孩子當老師雖然工資低點,可他還是能幹活的,地裏的活都能幹得來的,家裏還有地種,等於拿雙工資,學校有以的,地裏又有收的。”巧銀:“噢,這是的,家公爹(村裏稱外公為家公爹)你講得對,對的這樣要比一般人家多有點收入來源,而且學校發的是國家有保障的,會月月有,不象種田種地,一遇到水災澇災蟲災什麼的,可能就失收,全靠天收。”葉光軍知道老黃是幫他在講話,明知道自己這麼瘦,瘦得象個麻桿,一擔水都挑不動,哪來的力氣從事地裏的重體力活,不過只是沒説出來,不過心裏明白巧銀是種莊稼的人,一看便知道什麼人能幹活,什麼人不是幹活的料,至於巧銀肯定是一眼便能看出來的,只是不與老黃爭辯罷了。
坐在一旁的石榴的父親昌順,只是時不時地看看葉光軍説話,但很少提問,只是隨便問上幾句老黃關於地裏莊稼治蟲的問題,偶爾誇誇葉光軍幹教師這行也不錯,是餓不死、撐不飽的落個穩。可以看出石榴的父親對葉光軍是沒什麼看法,還是滿意的。
葉光軍不想參與老黃和石榴的父親和母親他們之間的談話,於是起身,找了個藉口,便經自走到石榴的房裏去了,只見石榴和弟弟妹妹三個人在聚會神地看電視,石榴是一邊織衣一邊看,見光軍進來了,忙起身拿來一個凳子讓給他坐下來,害羞的不敢抬頭正視葉光軍一眼,讓坐以後,自己便又坐在小竹凳上低頭織着衣,頭也不抬起來看電視一下。過了一會兒,房間裏誰也不説話,葉光軍一進房間,似乎把房間裏的活躍氣氛繃緊了,葉光軍覺得渾身不自在,想找個話題,讓大家鬆一鬆,但又不知道從何説起和怎麼説,只是坐在那裏着雙手,有點侷促不安的樣子。石榴的弟弟和妹妹兩人,因為葉光軍是生人,又不是自家親戚,又看他一幅莊重的樣子於是也不敢隨便跟他搭腔。石榴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時,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葉光軍正經的樣子,心裏不覺得好笑,想這人真有意思,這麼正統,還念過大學呢?看着葉光軍似乎要有什麼話説,又不好意思説,還侷促不安的樣子,自己不好意思把他涼在那裏,於是招呼看電視的弟弟和妹妹兩人出去,幫媽媽把米淘淘,把菜洗洗,準備煮飯吃。石榴的弟弟和妹妹兩人嘟着嘴,不願意出去,但看見生人葉光軍在這裏,於是都不情願地出去了。
葉光軍正在想着如何説話呢,突然石榴叫她的弟弟妹妹出去了,本該想好的話題一緊張又忘了,這下得重新找一個與石榴倆人之間易於溝通的話題,可就是想不出來。眼睛不知道看哪裏好,一會看看電視的畫面,一會望望窗户,一時找不到話題,葉光軍於是索沉默,石榴也不説話,一時間互相沉默,百礙於羞澀,誰也不説話,可兩個人心裏彼此都有數的。
可能是在家裏面的緣故,出於禮貌,反正也都知道這麼回事,於是石榴先打開話題問:“你們達早班船過來,那你們早上一定起得很早吧?”石榴這麼一問,還真的把葉光軍吊在嗓子眼上的心慢慢地放了下去,緊張的心情鬆弛了下來,回答:“是的,起來很早,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石榴聽他的聲音很渾厚,也早想正面地看看這個小夥子,心中的白馬王子,於是説話間自覺與不自覺地將頭抬了起來,開始望着葉光軍説話了,兩眼對視的時候,她的面頰開始由濃濃的緋紅,漸漸地變的平和而紅潤,覺兩腮發燙,不自覺地用手背不停地貼在臉上降温,心情也開始不再那麼緊張和“絞盡腦汁”了。兩個人説了一會兒後,互相的話題也就很隨便了,這樣給葉光軍帶來了很大的説話機會,他想把家庭一切情況告訴給這位質樸的姑娘,決定一定要讓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家境可能並非她想像的那樣好的,然後聽聽她到底有沒有願意嫁給他的願望。
葉光軍抓住機會,也顧不上害羞不害羞開門見山地説道:“石榴,這次我過來到你家,你也知道反正是我們倆之間的事,我也不滿你説,我家在村裏面是非常窮的一户,沒有錢,家裏面一共只有2畝多地,3畝地不到,收入很微薄,我不想因為我們倆之間的婚事讓年邁的父母再受重壓,花費很多的錢,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苦,如果你願意和我在一起的話,今後咱們倆共同去創造一個完好的家,用自己的勞動去養家,你看好不好?”葉光軍是想通過對話來對石榴的思想情進行俘虜,達到讓其儘量到時少要或不要彩禮的目的,但葉光軍卻忘了這門親事是由媒人專程介紹的,就是石榴答應了,她的父母也是不肯有所鬆懈的。石榴看出葉光軍是一片真誠,為能有這樣的小夥子而到開心和動,動的心情藏也藏不住,還是表現到含笑的臉上,笑得那麼甜,象天盛開的桃花,羞澀而奔放。
石榴説:“其實,我家也是農村嘛,也窮的,這要由做父母的去決定,其實我也是非常痛恨農村裏的風俗,一提親就談‘壓’定親送禮什麼的,真是勞民傷財。現在已經走到這步了,大部分只能聽我媽的了,連我自己説了可能也不算數的。”葉光軍聽後到了黎明的曙光在閃爍,眼前充滿着希望,他認為只要石榴堅強而果斷一些,自己的願望就能夠實現,兩個人不但能夠結合,而且會節省很多不必要的費用的,所以葉光軍盡力鼓勵石榴,這是關於她自己的終身大事,所以應該由自己充分去作主,儘量少聽其他人的干擾,並要求儘量不要跟着農村風俗老一套來,葉光軍也明確地表示,自己的家庭經濟非常貧困,如果跟着風俗老一套來的話,咱倆的婚姻不大可能實現的起來。
石榴越聽越覺得心裏緊張,這是不是叫她不要聽她媽媽的話,而要完全服從於葉光軍他的話,於是便索不再講話了。葉光軍一股腦兒將要説的話完全説了出來,覺心裏特別地舒暢,有一種説不出來的輕鬆,同時又覺得自己的責任象減輕了似的。葉光軍用眼睛瀏覽着房間裏的一切,仔細一看讓他目瞪口呆,房間裏有冰箱、洗衣機等,這些都是他望塵莫及的東西,心裏頓時想到沙銀村什麼時候能夠通上電就好了,也能用上這些電器,省力又方便。想着想着,葉光軍不發出一種嘆:“唉,什麼時候我們那兒能夠通上電就好了。”轉念一想,心裏着磨着她家的經濟條件看樣子要比咱家的好多了,照這樣看,我們門當不能互對了,看樣子這門親事黃了,定不了了,葉光軍站在那裏心裏一下開始變得複雜和矛盾起來,開始發愣。
石榴打趣地説:“嫁到你們那裏去,多麼苦啊,想看電視都看不到,晚上點煤油燈,混暗昏暗,哪有光燈好,又亮又舒服,這下要嫁到你們那地方去,我還真的要好好考慮考慮呢。”葉光軍笑着説:“這樣可以節省很多的,而且人也變得勤快,一旦有了電,人就容易變得懶惰起來,你説呢?
石榴:“看你,張口閉口是節省,不知道你要節省到什麼樣子,看你這麼瘦,你是吃不到葡萄説葡萄酸吧,節省節省的吧。”葉光軍望着這位能説會道的姑娘,心裏對她的喜歡是不斷升温,真想過去摟她一摟,只好望着她“嘿嘿”的笑着,沒作回答。
石榴被葉光軍看的不好意思臉紅了,將頭埋下。接着是一陣沉默,葉光軍看她的樣子心裏癢癢的,話也一時不知道從哪兒説起,於是也跟着一陣沉默。
吃過午飯,一起談談話,老黃一看牆上掛的鍾,時間已經三點半多了,於是招呼葉光軍馬上起身去碼頭,趕船,再遲一會兒,最後一班末班船會趕不上的。説完就起身招呼葉光軍一塊要走。
葉光軍出來和老黃一起分別與巧銀、昌順石榴她們告辭。臨走前,老黃跟巧銀約好了説明天上午葉光軍的父親和自己一道過來,談談關於石榴和光軍之間的親事,明天能定下來就把它定下來算了。巧銀答應了,並與昌順將老黃他們一直送出門口。老黃出門時又轉身來強調地對她們説:“你們今天晚上和石榴一起商量商量,作好準備。”巧銀和昌順連連點頭表示答應在心上了,請老黃放心。接着葉光軍便與巧銀昌順和石榴再次地告辭,沒有多説話,只是簡單的幾句便告辭跟着老黃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