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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在虎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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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時針指向了六點鐘,天已經黑了。葉光軍對小莉説:“小莉,你在家把晚飯煮好,煮好後你先吃,我到虎子他們家去,他們大概回來了。”小莉從灶屋裏出來説:“二哥,我想跟你一塊去。”葉光軍説:“你在家,天黑了,雞還要上籠,豬,我已經把食送過去了,等一會兒你再去豬籠看看,看豬有沒有把豬盆拱翻倒了。”小莉站在那裏望着二哥,沉默着,聽着葉光軍的話,點頭同意。

葉光軍到了虎子家的門口,虎子家的大門敞開的,裏面的燈光了出來,隱約聽到虎子的聲音。葉光軍忙跨進門,喊了一聲“虎子,你回來啦”

“剛到家,屋裏坐,葉老師,屋裏坐。”虎子憨厚地笑着,並招呼着葉光軍,並遞過一條長凳子讓葉光軍坐下。虎子家本不寬大的堂屋碼滿了棉花,顯得特別狹窄和擁擠,此時適逢秋收撿棉花的季節,不僅是虎子一家如此,村子裏其他人家也都是如此,家家户户將收上來的棉花因沒地方放,只好都儘量堆放在家裏寬敞有空的地方,在村上,堂屋是各家最寬敞的地方,平時用來接待客人的堂屋此時就用作了儲藏室了。

虎子的媽媽從房間裏出來,手裏端着一盞沒有燈罩的煤油燈,見葉光軍來了,招呼道:“喲,葉老師來了,坐。”説着便穿過雜亂的堂屋到另一個房間裏去了,象是在找什麼東西。

葉光軍微笑着客氣了一下,便坐下,望着短小結實的虎子,説道:“今天難為你和黑牛了。虎子,我媽媽病了,真是你和黑牛兩個人幫忙,把我媽媽抬送到醫院,真是讓你們吃苦了。”虎子用手搔着肩上的癢,笑着説:“這有什麼難為的呀,沒什麼,都是家門口人的,能做到為什麼不做呢?這是小事,千萬不要這麼客氣。”葉光軍問:“虎子,我媽媽住院了吧?住院手續都辦好了嗎?我爸爸在那裏?”虎子説:“三爺還在醫院那裏,住院手續你爸爸都給辦好了,他沒回來,不得回來。”葉光軍説:“虎子,你知道我媽媽她沒什麼關係的吧?病不礙事吧?醫生檢查了吧?是什麼病?”虎子説:“估計沒什麼關係吧,醫生檢查過了,走去就檢查了。”聽了虎子説媽媽的病沒什麼關係的,葉光軍一顆懸着的心稍放了下,説:“檢查出來你知道是什麼病?”虎子説:“我也不大清楚,我聽見醫生對你爸爸説是什麼胃病和什麼腸病,具體的我也不曉得,總知好像你媽媽的病沒什麼大問題的,你放心吧,也不要太着急,我看你爸爸一人在那邊中的。”葉光軍説:“不嚴重就好,就怕病嚴重。”虎子説:“不過,聽醫生説要住院開刀的。”葉光軍突然驚訝道:“開刀?”虎子説:“是的,我站在旁邊聽醫生説的,今天病人多,開不起來刀,醫生説過兩天才輪到,再開刀,其實真正得的是什麼病我搞不清楚,黑牛不知道嘵得不曉得,我估計他曉得,他比我識字,也可能和我一樣不曉得的。”葉光軍不想往“癌”字上想,一想到這個字,就儘量把它避開,可這個字就是頻頻閃現,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葉光軍説:“等一會兒我再到他家去問問他,看他曉得不曉得。”接着自語道:“開刀?開刀?那會是什麼病呢?一定很嚴重的了,否則不會開刀的。”越想心裏越害怕,是不是母親真的患上什麼癌症了,轉念又想,如果真是癌症的話就沒指望了,那醫生又何必去建議要求開刀呢?即使是癌症,那也只是癌症早期,既然是早期,那也就是説明能夠治好的,葉光軍越想心裏越清晰,恐懼害怕的心情稍稍平和了一點,心裏也大底有了一些數了。

葉光軍接着問虎子:“虎子,你聽清楚醫生説的是胃病和腸病了嗎?”虎子打保票似的肯定地説:“我聽清楚了,不會錯的,這個我聽得很清楚,記得也很清楚的,絕對沒錯的。”葉光軍點了一下頭,又問道:“你知道我媽媽住院缺錢嗎?”虎子説:“這個我沒聽三爺講,我估計不缺吧。”虎子接着又説:“我估計沒什麼大不了的病,我臨走的時候,你爸爸還招呼我們回來對你們娣妹倆説,叫你們在家放心,不要瞎着急,這恐怕三嬸的病不會有什麼危險,我想開刀後,在家調養調養就會好的。”虎子的母親從房間裏出來,把端在手裏的燈吹滅,放在條台上,同情地説道:“唉,葉老師啊,人老了真是説生病就生病的,你媽媽人好啊,幾十年了,從沒和人家吵過嘴打過架,好老人家年紀也比較大了,難免會生個小病的,你們做兒女的也應防着點,其實她也累不動了,地裏的活也很重的,天氣有時候又那麼的冷熱不均,真的讓人吃不消。你媽媽這次突然生病,我估計不是什麼大病,但如果真正需要開刀做手術,我想這個病也不小的。”葉光軍心想也是,於是連連點頭,並跟虎子的母親談了一些家庭鎖事,表示家庭給自己母親帶來了很大的神上的煩惱壓力,埋怨自己沒出息的,這麼大的人了還讓她們老人家心。

虎子的母親頭髮髒亂,打着補釘的衣服透着她滿臉的善良,臉上的皺紋與她五十歲不到的年齡不大相稱,要老得多,這是一個農村婦女為家庭為孩子撒下的責任網綱。虎子的母親談話中發出的嘆聲中帶着着沉重的附和,她有三個兒子,都已經大了,虎子排行老大,今年二十八了,另外兩個分別也都已二十快大幾了。虎子已經訂親了,她打算在年底讓虎子結婚,把媳婦娶回來,然後再輪到二兒子,最後到三兒子,一個一個地了卻孩子們的婚事。

在農村,孩子結婚可要花相當多的錢的,對一個農村家庭來説,特別是如今半開放的農村,負擔更重,那些姑娘們眼界都變高了,稍有閃失,就娶不起。

在談話中,葉光軍突然覺得坐在面前跟他講話的是他自己的母親在談家常,隨着虎子的母親唉聲嘆氣的聲音,葉光軍的心變得特別的沉重和苦楚,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她,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同類母親的心聲,他想淚,但他不能,他早就想找出一種方法來,讓這些同類母親有種失荷的輕鬆。葉光軍在靜靜地傾聽着,傾聽着沙銀村寧靜的清水塘裏發出的聲音,這種聲音象輸管,在向他體內輸送着一種生機的力量。

虎子的父親和虎子的兩個弟弟手裏拿着農具從外面回來了,進屋分別與葉光軍打了個招呼,把手中的農具整齊地擺放在堂屋的一個牆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