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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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好嗎?”將黑套裝平整地掛進了衣櫃,蔣翊玲旋身躺上牀,依在這個結縭二十年的男人肩上。
“嗯?”陳鈞德應了聲,將手中的書本往下翻了一頁,推了推鏡框,“你是指士誠的事情?”
“當然吶,你就真的這麼放心?”
“不然呢?”他注意力依舊放在書本的字句上,平靜地道︰“他都這麼説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幹涉?”
“吼,你這個人怎麼當父親的?”蔣翊玲發嗔抱怨了一句,伸手奪走丈夫的書本,“你不覺得做父母的應該替他出口氣嗎?”陳鈞德冷笑,摘下鼻樑上那副老花眼鏡,安撫道︰“老婆,你兒子十九歲了、成年了,你難道不覺得他有權自己決定如何處理事情嗎?”
“哎喲,那又不一樣,你明知道你兒子就是心軟,你還不替他出頭?”聽了,陳鈞德靜了靜,雙眼直瞅着老婆,“對,他是心軟,但是你會不瞭解他也很固執的嗎?”就像他決定了從醫之後,想再勸他進法界?門都沒有。
蔣翊玲被堵死了,無話反駁。
“所以嘍,”陳鈞德眉一挑,戴回眼鏡,也拿回了自己的書本,翻至先前閲讀的那一頁,“既然他都決定冷處理了,你替他強出頭,他只會生你的氣,不會你。”
“就説你們父子莫名其妙!”蔣翊玲忿忿不平地躺回枕頭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抱怨,“士勳之前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讓步了;這次士誠被人糟蹋,你還是讓步。我還真是搞不懂耶,平常那個咄咄人的你上哪去了啊?”
“那是兩碼子的事好嗎?”陳鈞德笑出聲,口吻仍然好整以暇,“士勳的事,説穿了我只是借力使力,藉機要他努力往上爬;至於士誠,尊重他的意願,並不等於我軟弱,懂嗎?親愛的老婆,你就別想那麼多了。”蔣翊玲不自覺揚起角,但還是有些不甘心。
“唉,我知道啦…”説完,她挪了位置,小鳥依人的靠着丈夫,盯着天花板。
“喂,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我們家好像不太順?”
“嗯?”陳鈞德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非常專心在書本上。
先是二兒子被女朋友的家長瞧不起,然後是大兒子被人當作是戀童癖,萬一最小的兒子也…
“我看我下禮拜去廟裏找師姊好了,問問看這個要怎麼處理。”聞言,陳鈞德偷偷翻了個白眼。老婆的信病又犯了。
“好,好,你想怎麼做都好。”他輕嘆了口氣,翻了一頁,又問︰“要不要我載你去?”
“真的?你有空?”
“要當你司機怎麼能沒有空?”
“嘖,就會耍嘴皮子。”蔣翊玲抬手搥了他一下。
陳家的門口被房仲掛上了一張出售廣告。
聽説他們要搬走,韓思芳難過了好幾天,多想去叫士誠哥不要搬走,可是自從那天晚上被爸媽強勢帶回家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和他獨處的機會,就更別説是偷偷去見士誠哥了。
母親變得相當緊迫盯人,甚至辭了工作,只為親自送她上、下學、並且徹底監督她的一舉一動。
她很困惑,卻無法以她僅有的知識來理解這一切。
那天晚上,母親異常兇狠,幾乎是把她從陳家給拖了回來。
她壓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大不了,她又不是沒去過士誠哥家裏,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樣,她實在是不懂為什麼大人們會那麼生氣。
她只記得母親一關上門,便命令她在沙發上坐好,嘶吼著名問她,“你老實説,那個人有沒有摸你?你有沒有讓他摸?你坦白説實話!”韓思芳嚇得發抖,她從沒見過如此暴戾的母親。她想了想,士誠哥摸了她的臉頰、摸了她的頭,還有摸了她的小腿。
於是她怯怯地點了頭,據實以告。
沒想到道一點頭不得了,母親大發雷霆,直嚷嚷着説要報警、要告他、要他不得好死等等非常嚇人的言語。
她嚇哭了,哭得泣不成聲,卻沒有人來問問她為什麼哭泣。
一羣大人在客廳雖來踱去,大罵着陳士誠不是人、是畜牲、是披着人皮的禽獸,他們咬牙切齒地討論着要如何讓方“付出代價”韓思芳不瞭解大人在説些什麼,她只知道士誠哥對她很好,在雨天收留了她,給她熱飲喝、給她三明治吃,還給她換上乾淨的衣服,她不懂為什麼這些大人這麼生氣,而且氣得要把士誠哥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