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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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少俠。”曹守成本以為今天必死無疑,怎料卻是吉星高照。
雙姝也過來幫忙敷藥、裹傷,待包紮妥當後,上官紫音收起物藥問道:“請問兩位姑娘,貴宅遠嗎?”花似玉不解他的用意為何,凌豔芬卻搶先説:“不遠。”話落抬手指向前方半山處那琉璃紅瓦大宅。
“那座紅瓦宅院就是我家,請問少俠尊姓大名?”上官紫音微笑答:“敝姓上官,名紫音。”
“我姓凌,名字叫豔芬。”凌豔芬綻開抹嬌比花的甜笑。
“姐姐姓花,名叫似玉,是我未來的嫂嫂,下個月就要和我大哥成親了。我大哥單名逍字,凌逍。”上官紫音轉眸看向花似玉,綻開抹柔柔的微笑。
“恭喜花姑娘。”花似玉聞言嬌顏微酡,含羞低語:“謝謝上官公子。”心裏卻也驚訝平甚為矜持,對男子不假辭的芬妹,今卻變得如此大方。眼眸微轉瞥見超羣絕倫、飄逸出塵的上官紫音,頓時明白箇中玄妙,回想當初自己初遇心上人,一見鍾情後心境瞬間的轉變。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紫音見曹守成似已恢復了些元氣,便上前扶起他。
“如果兩位姑娘不嫌在下多事,我幫忙送這位大哥至家門。”花似玉正待開口言謝,凌豔芬卻又搶先回答:“好啊,謝謝上官大哥。”語畢也走上前至曹守成身邊。
“我也來幫忙好了,曹大叔受傷了不少血,現在一定很虛弱,我們快一點回家,好讓曹大叔靜心療傷。”曹守成只覺受寵若驚,真不知小姐何時變得這麼體恤下屬了,待回眸瞥見身旁的美男子時,當下瞭然於,遂也不多言地讓兩人扶持着他。
花似玉見狀不由暗笑在心,遂讓三人先行她走在後頭,邊走邊聽凌豔芬滔滔不絕向上官紫音介紹衡山的諸多名勝古剎。
約莫半個時辰,明月山莊的大門已在望,突見幾條人影從山莊的大門出來,且朝四人直奔而來,為首者是個身着天藍長衫的青年。
雖然山莊此刻正面臨着可能莊毀人亡的危機,但凌逍仍不放心前兩天到白鼓山莊的妹妹,以及會一同回來的未婚,所以便冒險率領六名家眾循路前往接人。當他奔至二人面前,定眼看見陪同小妹前往的曹守成衣衫染滿了鮮血,被小妹和一個白衣少年扶持回來,立時停住腳步,唯獨不見未婚時,不由心臟一緊。
這時,花似玉自二人背後現身,對着未婚夫婿綻開抹嬌笑,輕喚:“逍哥。”凌逍見她也平安,這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你們沒發生什麼事吧?”他話聲才落,凌豔芬隨即接口道:“誰説沒事,若不是這位上官大哥剛好路過又仗義相肋,只怕我和花姐姐都自刎身亡了。”話落便將遇險的經過娓娓詳述。
凌逍這才明白一切全是杜牧風的詭計,目的竟是為了搶奪他未婚和覬覦他小妹的美,但也慶幸三人臨危之際能遇見路見不平願拔刀相助的少年高手,心裏自然十分,遂一抱拳:“多謝上官公子的義助,凌某人不盡。”
“不,我只是剛好路過,也剛好有能力替兩位姑娘和這位大哥解圍,稱不上什麼功勞。”上官紫音微笑着自謙。
凌逍只覺眼前的少年美若謫凡仙子,一雙澄澈如水的睛眸,宛若天山千年的冰湖般清靈瑩澈,讓他頗有自慚不如之。
凌豔芬要隨同兄長前來的手下先扶受傷的曹守成進莊去療傷。
上官紫音見狀便想告辭它去。
“既然兩位姑娘已安然到家,在下就告辭了。”凌豔芬聞言一個本能的反應,上前一把拉住上官紫音的手臂,回頭向兄長急聲逍:“大哥,上官大哥救了我們三個人的命,我們應該要設宴好好地答謝人家才對嘛。”向來視男人如草芥的小妹,今竟會如此大膽又不畏羞,看得凌逍相當驚愕!突地背後被人輕輕推了一把,回神一轉眸卻見未婚猛使眼,一愣過後旋即會意,忙笑着説:“是啊,上官少俠救了舍妹他們三人,本應略備薄酒向少俠道謝。”
“這——”上官紫音不自覺地微皺眉,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實在不好意思去叨擾人家,心念微轉便出口婉拒:“在下還是…”凌豔芬聽他還是想走,不由急得一張小臉發白。
花似玉見狀瞟了凌逍一眼,綻開笑靨。
“上官公子有急事待辦嗎?”
“倒也沒有。”上官紫音實答。會遊歷到衡山訪探先師的好友慧印禪師,其實只是隨意而行,見得到就向他請益禪學,若向隅也無妨,就好好地遊歷衡山的美景和古剎。
“既然公子也無急事待辦,山莊就在眼前,公子身上也沾了曹大叔的血,總得稍作梳洗,才不至於引來他人的誤會。”花似玉微笑着説。
上官紫音聞言便低頭審視衣衫,幫曹守成上藥裹傷時,的確是無意中印染了幾滴鮮血。
“花姐姐説的是,你就跟我們回山莊,我拿大哥的衣服讓你換上,再幫你把血漬洗乾淨。”凌豔芬一心一意想留下他,也顧不得什麼矜不矜持,拉着他就硬往山莊裏走。
初次與異接觸的上官紫音,不知該如何拒絕,也只好硬着頭皮讓她拉着走了。
凌逍看着漸遠的兩人,轉首和未婚相視一眼,出個會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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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後花園綠竹叢下的大石上,上官紫音手握玉笛置於膝上,遙望前方起伏的山巒和翠綠樹林。
住進明月山莊已是第三天了,當初説好只是進來喝杯水酒、洗淨衣服的,哪知凌莊主夫婦盛情難拒,再加上凌逍把他誤認為絕世高人的徒弟,説什麼要和他切磋武藝,甚至説要結拜成異姓兄弟。
其實他們的熱情真教他有點招架不住,甚至無措,只因他從小和師父居住在人蹤罕至的深山石中,除了師父偶爾帶他走上好幾天的路,到山下的小城鎮採買衣物,或在山上碰到山樵、獵户外,甚少和人有所接觸。自從恩師壽終正寢後,他便一個人在深山中獨居,兩年多來都沒碰過一個人,直到一個月前整理師父的遺物時,才看見師父生前預留給他的書信,信中遺命要他下山去四處遊歷一番,好增長見識,信後還列上數個昔摯友的名字和居處。
於是,一個月前他便動身下山,一路往西行,先去拜訪了師父遺信中所列的第一位摯友,住在騎田山的一位前輩,可惜那位前輩已於一年前過世了,所以他便取道向北,想來衡山拜訪信中的第二位師執好友,方廣寺的慧印禪師。
凌逍從花園小徑行來,遙見坐在石上凝望遠處山景的上官紫音。為了小妹,全家人卯足了勁把這絕世美男給硬留了下來,要他喝過喜酒之後再離開,相處這兩、三天來,池漸漸發覺到上官紫音和莊中之人雖是應對得宜,但神情中卻有着掩不住的侷促不安,似乎甚少和這麼多人接觸過的樣子,也常常一個不留意便消失了,再次尋到他時,總在一個僻靜處獨處着,連兩前才抵達山莊的兩位師叔祖,也覺得這少年年紀輕輕便出沉定的氣質,有點不合乎常理。問他師承,他説已故五師名叫藍雨禾,似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而他孃親是丈母孃看女婿,愈看愈滿意,打定主意要把他招進來當贅婿。
這時,花園小徑那頭傳來一聲嬌喚:“上官大哥,你在哪兒?”神遊中的上官紫音回神輕應答了聲,凌逍本能地閃至一叢桂花樹後隱蔽身形。
一身嫣粉羅衫的凌豔芬,宛似彩蝶般翩然來到他面前,笑靨如。
“我就知道你會躲在這裏。”語畢大方地在他身邊坐下。
上官紫音已有點習慣她的主動大方,只覺她是個健談又活潑的姑娘。
心思靈巧的凌豔芬,自知面對有禮卻略顯拘謹的他,得厚起臉皮多主動才行。
“你怎麼老喜歡往安靜的地方跑呢?是討厭大家像羣麻雀股,七嘴八舌的講個沒完嗎?”
“姑娘誤會了,我只是不習慣。”上官紫音出靦腆的笑。
“先師未過世前,我們師徒相依為命;先師過世後,我獨自一個人在深山的石中生活了兩年多,直到一個月前才動念下山遊歷,拜訪先師遺信中提到的好友。”凌豔芬驚訝得説不山話來,因為實在看不出他像是獨自幽居在深山的樣子,完全沒有那種孤僻的覺,回神後口問:“你是個孤兒,從小被你師父所收養嗎?”上官紫音笑答:“是不是孤兒我不知道,我師父也不知道。我是十七、八年前,我師父途經一座矮林時,看見一隻母狼叼着個垂死的小娃兒,他從狼口下救了我,説我當時已奄奄一息,是師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料才撿回一命的。兩個月後我才完全康復,當時還在牙牙學語的我,本不知道家在何方,身上只有一小方金牌,正面刻着一尊菩薩,背面刻有上官紫音和生辰八字,師父只好揹着我下山,到山下的村莊和小鎮探訪有沒有姓上官的人家,或有人遭野狼偷了孩子,結果遍訪西華山附近方圓兩百里,竟都沒有姓上官的人家。既然找不到我的家人,師父只好又把我帶回山上,扶養長大,授我武藝。兩年多前師父壽終歸天,我便獨自一個人生活。”凌豔芬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在深山獨居的情境,不由問道:“你一個人獨居,不會覺得孤單嗎?都沒有人陪伴你。”上官紫音卻微笑着説:“雖然沒有『人』,卻有好多的生命在周遭生活,有蟲、有鳥、有獸,有時候還熱鬧非凡,吵得整夜無法成眠呢。”看來獨居對他來説頓能自得其樂呢!大多數人的眼中、心中只有“人”才是生命,而他卻把天地萬物都視作個別的生命體。凌豔芬不覺對他敬服了起來,甚至覺得他像是修仙之人,下山來不是嚮往紅塵,而是遊歷一番而已,那待拜訪行程結束後,他是不是又要回歸山林,過着如高僧般清心寡慾的生活?那麼她的心意和情愛,是否到頭只是一場空?
思及至此,她不由忐忑焦急了起來,但又得佯裝不在意地微笑問道:“那你結束遊歷後,是不是就要回到西華山去了,永遠不再踏入凡塵?”上官紫音略略思索。
“這個——我倒也不知道,若是依我的心意,我的確是有此打算,可是師父留給我的遺信,似乎暗示我不會再回到西華山了,至於為什麼,師父並沒有明示。”凌豔芬聞言芳心暗喜,更決定要努力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甚至連雙親都有將他招為贅婿的打算,心念一轉又想,既然他這麼喜歡山林,明月山莊後山的風景也很不錯,不如帶他去四處走走,説不定有更大的機會將他留下。打定主意,她便站起身綻開甜甜的笑靨,用略帶頑皮的語氣説:“我也很喜歡林中的小動物,上官大哥陪我去後山找小松鼠,好不好?”雖然住在莊院裏才三天,但已讓上官紫音渾身不對勁了,他也想去呼那悉的氣息,便點頭應允:“好啊。”
“那我們現在就走。”凌豔芬伸手拉起他,便朝花園後門走去。
直聖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後門,凌逍才現身,看來小妹真是為愛卯足了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