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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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刀半空。遲遲不落。還在等什麼?這一刀落下,將滿足他內心屬於罪孽的那一部分,那已經足他骨子裏不可分的一部分了,眾醒不在此,回頭誆騙她一個藉口就是。説這賊廝逃了,説他不慎掉進山谷裏,眾醒會信了他。
反正,他與眾醒是天地之別,上蒼存心讓他一輩子提心吊膽的,為什麼他不能恨?
温婉病弱的臉龐浮在眼前。上蒼真有眼,為何所有的苦皆要她來承受?有本事就來找他啊!
眾醒既然甘願隨他隱居,那表示她已拋棄她該有的宿命,為何還要讓她無法忍受他的血腥氣味?是存心要他一輩子心如刀割嗎?
他瞪視着已然昏厥的賊人,舉刀仍然久久不落,妖野的瞳眸覆雜難讀的眼神。
良久,忽而聽見大雨中有人低聲喊道:“叔叔。”無赦抬頭,瞧見另一頭有個孩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那是眾醒收容的小乞兒。
大雨依然傍陀,回到破屋後,瞧見眾醒縮着肩守在門口。
“你就不會拿件外衣披着嗎?”他蹙起眉。她的身子沒了厚重的外衣,瞧起來更加贏弱,真怕一碰就碎。
“我在等你。”
“我知道,那也不必守在門口吹風。”他執起她略嫌冰涼的雙手,拉她進了房間。
“你渾身都濕了。”她説道,出淺淺的笑,將衣櫃裏備好的乾淨衣服拿出來。
他看了她一眼,將刀放回高櫃上,下濕透的衣衫。
“你不問那賊人的下場如何嗎?”
“我相信你,方才是我一時嚇到,事後一想,我是該相信你的。”她的臉微微泛紅,仍是過來幫忙擦乾他的身體。雖有夫之名,但一向止於摟抱而已。
“如果我説,他不慎掉下了山崖呢?”他問,執起她的下巴。她的下巴瘦削,黑瞳温暖有情,雙頰難得有些血。她的身子極弱,三不五時仍會小病一場,雖能自熬湯葯,但熬病時的苦豈是幾碗葯可以取代的?
每每看見她,是心痛,是心憐,但要地做手,除非他死,為什麼不讓他代替她受這百般折磨?他身強體壯,從未有過小病小痛,倘若真有上蒼,也真夠惡毒,明白讓她承受這樣的折磨,是讓他更難受。
她出笑。
“我相信你啊,你不曾騙過我,是不?”覺他抹在她際上的手臂縮緊,她的身子完全貼上他赤的膛。忽地,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的眼有柔情也有難忍的情慾。對他始終有份歉疚,他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而他的子卻無法碰觸,如果…如果她能忍受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許他不必過得這麼難受。
“我是想騙你,騙你他掉下了山谷。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大雨會洗掉我刀上的血跡…”他惱怒的嘆了口氣。
“卻洗不掉我身上的血腥味。我不是為他,而是為你,我可不要你因為我身上的血腥又犯了心痛的病。”頓了頓,他俯下臉,靠近她低語:“我將他綁在山上。”
“綁在山上?”她張大了眸子。
“可是,現在外頭…”
“那又有何關係?他敢當賊,就得要有心理準備遲早有一會被抓到,讓他淋了一夜的雨,算他幸運。”
“無赦,山裏有野獸啊。”她慌張的説。
“看他運氣好不好了,明兒一早,我讓你收容的孩子拿紙筆上山。”
“為什麼?”他氣的笑。
“讓他每天抄上佛經百八十遍,沒抄完就沒飯吃,抄上個十天半月,我就不信他不會受怕,以後瞧他還敢不敢偷人財物。”頓了頓,又道:“你收容的孩子跟着我上山,瞧見了我的所作所為,你要還有疑惑,可以去問他。”她怔了怔,張口言。是該慶幸了,慶幸他沒有因一時憤殺人,慶幸他以另一種方式來解決事情,雖然似乎有些狠,但也算是有進展了。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目光貪戀的瞧着她的眼,口喃道:“我好想要你啊,眾醒。我不要別的女人,就只要你…”
“無赦…”她咬住下,心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