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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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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有人在喚柳媽媽。

沈蕎伸手示意她們別動。

“什麼事?誰找柳媽媽?”窗外小丫頭説:“太太要問小姐頭上的傷,請柳媽媽去回話”沈蕎心想,來的倒快,柳媽媽今兒在明面上出了頭,恐怕以後不得好子過了,“柳媽媽回來的路上崴了腳已經躺下了”小丫頭遲疑道:“太太點名要柳媽媽去”

“真去不了!”沈蕎簡短説。

“若是問我頭上傷,就説全都好了,謝謝她關心!”小丫頭吃驚道:“小姐這不是為難奴婢嗎?太太那裏…”

“我也累了,睡了,有事明天再説!”半晌才傳來小丫頭悉悉索索的行走聲。

筋突然異常痠痛,從頭頂顫顫的傳到眼底,她嘶了一聲,淚滿面,嚇得松香趕緊拿帕子拭淚。

沈蕎的眼皮跳了幾跳後慢慢睜開眼,老天!不管以前你有多對不起我,今天都要謝你!

粉紅的帷帳裏晃着鵝黃、葱綠、大紅的荷包和香囊,久違的光鮮顏衝擊着她的視覺,忍不住猛地捂着嘴哽咽道:柳媽媽,我的右眼,能看見了!

三個女人相擁而泣。

柳媽媽説:“好好!這樣我也更有信心了!這就為您扎左眼的位!事不宜遲…”沈蕎知道她的意思,她也怕小秦氏不會輕易放過她,不知道哪天會找個由頭將她調走。

“你別怕,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奴婢不怕,奴婢心裏急。”柳氏捻着針,沈蕎順便問。

“當年母親的嫁妝單子除了太太還有誰見過?”

“當年,錢姨娘還是夫人的陪嫁丫頭,想必她是見過的…”沈蕎眯着左眼道:“若我猜的不錯,不管是沈際想娶我,還是太太對我的古怪態度應該都和那些嫁妝有關!我是夫人唯一的孩子,不知她臨死前是怎麼為我打算的”

“能見見錢姨娘就好了”

“想要避開太太的眼線去見她卻不太容易…”

“那就大張旗鼓的去…”沈蕎微微一笑。

“要不,蘿姐兒!”柳媽媽口而出。

“她子雖然冷傲些,卻因為一手字寫十分漂亮深得老太爺的喜歡,太太也不太敢管她,這麼些年,若不是她撐着門面,恐怕錢姨娘的子更不好過”

“沈蘿難道不跟着太太?”大户人家裏,姨娘是沒有養育自己孩子權利的。

“原本是跟着的,但是她字寫得好,爺爺常常叫她去抄書抄經,前年昆大爺結婚的喜帖還是她幫着寫的,過年送給鄉鄰和田莊上管事的對聯也是她寫的,外面人都不知道,還以為是沈老太爺的墨寶呢…既然長房常常召了她去,太太也就不好留她在身邊了,説來蘿姐兒也是個剛直無畏的,並不懼怕太太,一個月裏總有三五會去看姨娘…”

“話雖這麼説,她也犯不上幫我啊!”

“可説呢…”柳媽媽也覺得,之前沈蕎和沈蘿雖説説一房裏的姐妹,兩人貌似真沒有什麼情,她確實不必幫她的。

“那也可以試試!大不了她不理我唄!”

“就説,請她為我寫一副聯?”松香小聲提醒她,“可別人不知道小姐看的見啊…”言下之意一個瞎子的屋裏掛什麼聯呢?

“我不是快過生了嗎?她總要送禮物給我吧?”松香沮喪的搖頭,二小姐誰過生都不送禮物,她可是出了名的怪呢。

“算了,我明天直接去見錢姨娘好了,上次她送我的點心不是很好吃嗎?明天再去吃!我到要看看誰會攔着我!”柳媽媽和松香一時語噎,有時候最簡單的法子往往是最有用的。

柳媽媽收了針,又幫她在臉上頭上按摩了一會兒才説:“放心吧小姐,不出十,最遲半個月,您的左眼也會看見的!”沈蕎慨的躺下,心起伏,十年戎馬倥傯的生涯,與刀劍為伍,每一場勝仗都是浴血奮戰來的,她一向認為自助者天助之,恩別人還不如靠自己!恩這種心情純屬奢侈而無用的東西,但是此刻,沈蕎體會到的恩沒有半點虛假。

失而復得的東西最是珍貴,何況是生命和眼睛!

唐適,你回來了沒有?如果你也有回來的機會,此刻又在哪裏?

第二天是個豔陽天。

沈蕎得了柳媽媽的提醒,千萬不要盯着光和雪看,極有可能導致雪盲。

梳妝打扮後,她帶着柳媽媽和新來的染秋去了思芳園。

思芳園其實小的很,是從西路的大花園裏擠出來一塊地方而建的,正房兩間,帶一個作為官房的耳房,東廂房做了客廳餐廳,西廂房是沈蘿的屋子,西牆一個小小的月亮門可以通到花園去,沈蘿的房間是關着的,她極少時候回來,大多數時候陪着祖父母,其實,行閣就是七間罩房西三東四隔成兩個院子之一,沈蕎居西行閣,沈蘿居東宜云閣,就因為東面沒住人,所以沈際才敢偷偷去見沈蕎。

但是思芳園很靜,收拾得也整齊,沈蕎主僕幾人進了院子後,錢姨娘才發現有人來,連個通傳的丫頭都沒有,這讓沈蕎有點意外。

錢姨娘站在廊下,穿着一件半舊的赭紅小襖,褐的鑲藏青邊的棉稜裙,並沒出稀客上門的驚喜,也沒有被打擾的不悦,她手臂纖細而修長,有竹枝的,氣質不俗。

可以説這身衣裳十分不鮮亮,但是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很家常很舒適的覺。

“三小姐是路過還是走錯了?”她問的還有趣的。

“姨娘做的雲好吃,特別想吃!”沈蕎大大方方説,聲音很響。

“我還以為三小姐只愛吃滷牛和燒餅呢…”她親自了沈蕎進去。

“快進來吧,不過我這裏可能有點冷,碳有些不足了,還沒來得及叫人去領呢!”沈蕎進了屋子,趁着錢姨娘去泡茶的時候隨意打量了一下,傢俱不多式樣簡素,值錢點的就是一隻官窯粉青釉蓮蓬口瓶,裏面着一枝白梅,姿態奇絕;還有牆上掛着的五彩觀世音瓷板畫,十分恬淡。

屋裏的靠墊枕一水兒的青鑲墨綠邊,有點寒意,卻也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