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二哥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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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那裏一早就讓葛進送了一整匹“連元府”的大紅綢子去了三房,連灑大街的銅板都準備好了,明天看榜的管事和小廝們天不亮就要去的!這回兒都在管家那裏學認字呢!”
“認什麼字呀?”
“少爺的名字呀,説是豐字難學的,一定要他們都能認得,可千萬不能看錯了!”哦,沈蕎點點頭,她想起明天還要陪着錢姨娘守株待鬼的事情,就輕輕對染秋説:“等過了明天再去,明兒許師傅來不來?”染秋大大咧咧説:“她來也無妨,反正有茹姑應付她呢!”
“哎!”茹姑猛的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竟然應了一聲。
看見染秋和沈蕎對着她笑,她也怯怯一笑説:“三,嬸嬸,給茹姑的!”手裏就舉起幾張繪了四時花卉的圖案,還有兩塊繡着鴛鴦和蘆葦的帕子,她小臉動的紅紅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沈蕎拉着她進屋去説:“茹姑你很!再這樣下去你就完全好了…”眼角餘光一掃,卻看見悶悶不樂的紅蛋拿着雞
撣子站在牀架子旁。
沈蕎一怔,忍不住問。
“你又怎麼了?誰又惹你了不成?”她一下下揪着撣子上最長的雞有些尖鋭的説:“茹姑要是真的好了,小姐會趕我們出去嗎?”沈蕎就喜歡有什麼説什麼的
格,沈玉謙是這樣的,紅蛋也是這樣的,她笑着説:“不會!這個
行閣茹姑可以永遠住下去,不過,我倒是希望有一****能歡
喜喜的從這走出去!”紅蛋攥着兩
雞
犯糊塗了,怎麼個歡
喜喜法?
哎呀不管了,只要小姐不趕我們回去就可以了,至於以後那就以後再説唄!
第二天一起牀大家都能到府裏的緊張氣氛,首先是小廝和丫頭跑進跑出搬東西的聲音,然後就聞到燒香燭的氣味,雖然都是隔了院牆傳過來的,卻能看出整個沈府對沈玉豐會試的結果還是很重視的。
沈蕎倒不很關心沈玉豐的成績,一來是她從不把科考看得有多重要,二是她畢竟和沈玉豐接觸不多,她的注意力全在錢姨娘的小院裏,她和沈蘿布了這麼久的局,一切都是一廂情願的設想,並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上鈎。
動手的話又會選白天還是晚上。
沈蕎想,如果是自己的話,也許晚上會更好一點,沈玉豐只要是入了榜,就算還沒有參加殿試,府裏也是要先擺個謝師宴的;那個時候下人們也都去討賞了,守衞必定鬆弛,比較好下手!
那麼沈玉豐到底考的怎麼樣呢?對了,還有那個動不動就臉紅成一塊紅布的杜菎臣。
誰知許金枝還沒來,沈玉朝卻來了。
丫頭來傳的時候沈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習慣揹着手走路,走的還快帶着風,人卻瘦高結實有一種骨架似鐵的
覺。
三月初的風動他衣裳的下襬,他站在門口並不急着進來,臉上有一種我怎麼走到這裏來了的覺。
“二哥哥你路了嗎?要不要找人送你回去?”她打趣道。
沈玉朝的黑眸警告的看她一眼,又看看她手裏幾
綵線。
沈蕎不愛繡花,卻空了時跟松香學打絡子,她的前身可是此中高手,也不知是不是她在天之靈的指引,沈蕎也對這個興趣,而且打的不錯。
“本來今約了章千闕要去南燻坊看一個朋友,結果剛到安定門大街就走不動了,我在想是不是全城的人都去看榜了啊,嚇得我趕緊就往回跑!”沈蕎笑笑,“難道二哥不知道麼?這幾天家裏的頭等大事,説的最多的不就這個嗎?”他淡淡點頭:“是啊,我和沈玉昆都不爭氣,如今都指望沈玉豐了!三叔活着的時候書就讀的最好,只是運氣不好…如今沈玉豐也算爭氣!”
“其實,五弟也很好…”沈蕎自己都不知道説起沈玉謙時她臉上有愛護的微笑。
沈玉朝挑眉訝異:“你是不是很喜歡他?”嗯,沈蕎想也不想就點頭,從前的她沒有弟弟,到了沈府後,第一個走進她心裏被她看作親人的就是沈玉謙。
“哦!”沈玉朝慢慢的點頭。
“所以,沈際是確實不喜歡了?”沈蕎慢慢收了笑容説:“不管之前是怎樣的,反正現在的我非但不喜歡他,還厭煩他!”
“那之前還收他的珊瑚簪子!你要是不喜歡他這種東西都不該要!別和沈茵似的整裏眼中只有珠寶首飾,一點都上不了枱面!”沈蕎氣的臉都紅了,收下簪子確實是不對,但也輪不到他沈玉朝來寒磣呀,再説不是都還回去了嘛!
一看沈蕎就要跳腳的樣子,他又説:“好了好了,我知道沈玉謙幫你還回去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沈蕎心想,誰提啊?還不是你。
看着沈玉朝着脊背坐在自己常坐的一張玫瑰椅上,氣質十分不和諧,這才想起還沒給他倒茶呢。
“二哥喝什麼茶?”
“隨便!”他皺皺眉,餘光卻看見牆角的陰影裏抱着兔籠子一臉緊張的茹姑。
他漫不經心説:“她還是那個樣子嗎?
…
這兔子哪來的?”沈蕎親自把一盞綠茶端給他道:“她好了許多,跟悉的人面前可以接話了,而且,她
聰明的,繡的花比我強太多!”
“我問這兔子哪兒的?”沈玉朝盯着茹姑在問。
“是,五弟弟送的…”回答的卻是茹姑自己。
沈蕎笑的眉飛舞道:“你可聽見了?她多厲害!連你的話都敢回了呢…”
“我的怎麼了?你的意思是我是個凶神惡霸?”沈蕎白他一眼道:“你對她來説就是個生人!再説二哥你從來不照鏡子的嗎?説你兇可能有點過,説你一臉唯恐人親近肯定不冤枉你!”沈玉朝愣了一下就笑了,冷冽的面孔忽然燃放出火焰來,説不出的奇異。
喝了幾口茶語調有些輕淡的説:“珍娘身邊那個會功夫的婢女還在吧?”在,沈蕎有點奇怪他問起這個。
“她很不錯!你記得時時將她帶在身邊就好,還有…自己也不要太…心大意的”他站起身,意味不明的深看她一下。
“我走了,我也找人去問問看沈玉豐的成績…”
“二哥!”沈蕎叫住他。
“二哥説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目光像針腳在綢布上密密縫過,不放過每一絲一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