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任務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藩台大人?”柴如桂、高六庚兩人看着何貴微笑的面龐,心裏卻是一陣緊張!
自從宋代以來,武人的地位益低下。元朝不説他,明代的武將除了受文臣的氣,還要受太監的擺佈,子過得恐怕比宋代武將更慘。雖然到了清朝之後,武將的地位大有提高,甚至還超過了文臣,然而,那大多數時候都是指的滿人。而像他們兩個這樣練武出身的,地位就更加不夠了。雖然他們的身家還算不錯,仗着一身的武藝,以及“無敵”的名聲,他們可以瞧不起那些秀才、舉人什麼的,甚至於,他們還能瞧不起縣令、知府。可是,再瞧不起,見到縣令、知府之類的官員,他們該磕頭的也還是要磕頭。而面對何貴這真正的省級行政長官,他們的底氣就更加不足了,甚至要比那些秀才之類的讀書人還要不足。因為他們的前途就掌握在何貴的手裏。這就像現代的高校畢業生,你可以雄心萬丈,也可以傲氣沖天,可見到面試人員的時候,怎麼老實就得怎麼來。
“兩位都是戴師傅推薦來的,不説戴師傅跟我二哥是莫逆之,光憑兩位又幫了我那麼大一個忙,我也要報答一下!”何貴儘量保持着微笑的面容朝向柴如桂和高六庚“只是,兩位想要到綠營軍裏效力,這對我來説,還真有些難度!”
“這…”高六庚跟柴如桂對視一眼,又將渴望的眼神投向了何貴。戴文勳早就找過他們了,其實他們也對何貴頗有好。因為何貴在開封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偌大的名頭,為了救火救百姓,把當時的湖廣總督彰海之子差點兒都給活劈了,這種剛強讓他們十分佩服。再加上傳説中何貴為了那些百姓,好好的開封府不住,非要搬到蘭考那個窮縣去,而且一住就是差不多兩年。愣是把個窮縣給治好了,聽説有些地方現在還富得油,他們就更加有些景仰了。可也正是因為何貴在河南的名氣太大,所以,他們才沒有直接來廣東找何貴,而是不惜耗費大半年的時間去找烏三娘。這麼做説白了,其實除了想向何貴賣個好兒,得個好印象之外。就是怕何貴像大多數高官顯貴那樣瞧不起他們這兩個武夫。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他們不願意老是跟在何貴身後當保鏢。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他們不知道哪一天會是出頭之。他們練了這麼多年的武藝。在武林之中那麼大地名頭,要是這麼一直跟在別人身後當跟班兒,自己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兩位不要以為我是推託。我只跟水師提督和軍門有些情,可你們偏偏又都不會水…”何貴又面帶難地説道。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高六庚有些急切地問道。有道是“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這年頭練武如果不從軍,到頭來也就是個武夫,就是到了他們的師傅萇乃周那種大宗師的程度,在時人的眼裏。也比不得一個縣令的風光。所以,能夠在軍中佔有一席之地,點兒功名傍身。對他們兩人來説。還是有着莫大的引力的。尤其是高六庚。學武之前就是監生,對功名地渴望更是不一般。其實這也是這年頭許多武夫的共同想法。要不然。那麼多的武學宗師,只要朝廷那些高官一召,就趕過去?還有好多幹脆就在那些達官顯貴家裏當起了護院。説白了,就是想個出身。
“有是有,不過兩位恐怕也要等一段時間!”你們兩個把一件好事兒又變成了壞事兒,而且還是更壞的壞事。不留下來當幾個月地免費保鏢,老子怎麼能出得了這口氣?何貴看着柴如桂兩人,暗暗心道。
“我們也要等?”看了正在一邊苦思的白清南一眼,柴如桂有些奇怪地問道。
“沒錯。這段時間不行,可過一段時間…我可以向廣西陸路提督許世亨舉薦二位。不過,到時候,可就要看兩位的真本事了!如果能得到許軍門的讚許,我相信二位至少也能得個千總地缺額,可如果二位做不到,我也就只能説一聲抱歉了。畢竟,以二位的名頭,地位太低的話,也不適宜,我也不好向戴師傅那邊待!”何貴貌似關心地説道。
“千總?那豈不是至少也有六品?”高六庚跟柴如桂再次互視了一眼,眼裏都忍不住出了一種名為興奮的光芒。於是,馬上地,兩人齊齊站起來向何貴躬身行禮:“多謝大人!小人必不負大人所望!”
“嗯?”何貴看着兩人的表現忍不住一怔,同時也微微有些不解:“區區一個千總而已,用得着那麼動嗎?”間,他也就想明白了。柴如桂跟高六庚這麼動,説白了還是因為這年頭地官兒值錢。想想,整個大清國地讀書人,十年寒窗,都未必能夠獲得一個到北京參加試考地資格,就算有了試考的資格,朝廷又是每三年才錄取那麼一二百號,而這一二百號之中呢,又有一大批要留在那些閒散地位子上過活,能得到外放,做到縣令的,也沒有幾個。當初像他那樣憑着一避雷針就獲得六品主事之位的便宜事件,可沒有幾次。而且,就算是縣令,也不過才是個七品官,比千總還要低一級,就是考中狀元的,一般也不過才是個六品編修,也只能跟千總平級。所以,柴如桂跟高六庚完全有理由興奮。
“藩台大人,如果小人此次不去,您看我在水師能做到哪一級?”何貴還沒明白過來高六庚跟柴如桂兩人為什麼會有那種興奮的表現,旁邊的白清南也有些坐不住了,也試探着問了起來。
“白兄以前就在漕幫做過堂主,而漕幫幫主本身就有朝廷任命的五品遊擊將軍職銜!再加上你也曾統馭數千漕幫幫眾,雖然未曾經歷過大戰,卻也可在水師悉一段時間,只要能得到和軍門的認可,在下也可以保證千總之位。”何貴正答道。他倒是不怕諾言不能兑現,廣東水師經歷過一場大戰,和琳已經裁汰了不少混吃混喝的傢伙,所以。如今能打能拼的將士並不太夠,白清南如果表現好,別,再高説不定也有可能。
“那如果…”白清南了一口氣,盯着何貴的眼睛問道:“如果,小人接下了大人的任務,並且能夠完成歸來呢?”
“不會低於遊擊將軍,若是功勞更高。官位也只會再往上。這是和軍門向我保證過的!”何貴毫不猶豫地答道。
“和軍門親口保證過的?大人此言當真?”白清南急忙問道。
“絕無虛假!畢竟,那麼一件任務,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完成的,説不定在那兒呆一兩年也照樣一事無成。不好還會有殺身之禍!所以,物有所值之下,獎勵也不能寒酸了!
…
其實,和軍門以前也曾想過派些士兵過去。可那些人本領不夠,就算能混進去,能有出息地可能也不高,而水師將領之中。又不能保證哪個人沒跟對方見過面,而且那幫傢伙也沒有一個樂意的。所以,聽説了白兄你的身份。和軍門才讓我問一問。當然。不論我。還是和軍門,都不會強求你去的。”何貴答道。
“小人願去!”白清南不等何貴説完。就站起身來説道。
“你真願去?可要想清楚了!不用顧忌我或者和軍門的面子,就算你不答應,我們也不會怪你的。…”何貴鄭重地説道。
“自古‘富貴險中求’,小人原先在漕幫,哪一年不得在刀頭上幾回血?區區一點危險又算什麼?何況這一次既有重賞,還能為國效力,小人又怎敢居後?”白清南抱拳答道。
“既然你決定了,我就立刻派人將此事稟報和軍門,讓他安排。另外,白兄你這幾天就不能再在廣州城裏面了。雖然餡兒的可能不大,可總要預防萬一…”何貴正説道。
“小人遵命!”白清南躬身應道。
“對了,既然白兄你要去安南,那魏兄…”何貴又把目光看向了白清南下首,一直沒有説話的那個人。那是一名壯漢,三十多歲模樣,坐着倒也看不太出來,可如果站起來,就會讓人發現他長得有些特別,因為這人從肩往下,居然都是一般兒,就像傳説中地“電線杆子”
“啊,啊啊…”聽到何貴的話,那姓魏的壯漢“啊啊”幾聲,指了指白清南,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做了個走路的姿勢,便站着不動了。原來竟是個啞巴。
“魏兄弟地意思是,他想跟小人一起去安南!”白清南看到那魏姓壯漢的動作,急忙向何貴解釋道。眼中也掠過一絲歉意。這姓魏的壯漢其實就是他為何貴找的那名高手保鏢,可如今柴如桂、高六庚這等人物都到了,他自然只有靠邊兒。
“魏兄跟白兄地情義看來不太一般吶,這麼着都願意一起去!”何貴笑道。
“讓大人見笑了。其實,小人以前只不過是隨手幫了魏兄弟一點兒小忙而已,反而倒是魏兄弟曾救過小人好幾次!”白清南躬身答道。
“哦?在下看白兄武藝也算不錯,能在爭鬥之中接連救你幾次,看來這位魏兄弟練的外門橫練功夫一定頗有幾分火候了!”柴如桂突然嘴説道。
“呵呵,讓柴兄見笑了。我們這點兒功夫,哪能入得了您二位的法眼?其實,要不是沒有時間,在下跟魏兄倒還想趁着這機會多向二位請教一番呢。”聽到這話,白清南連忙笑道。漕幫在河南也是有些勢力的,柴如桂兩人地名頭他又豈能不知道?論功夫?別説他一個白清南,就是十個,在這兩個人面前也不敢逞能。不過話説回來,要是他還在漕幫,就算遇到柴如桂兩人也不必這麼客氣。一來,他手下有幾千兄弟,沒事兒的話,柴如桂兩人是絕不會隨便招惹他的。二麼,他跟柴如桂兩人地生活基本就是不相地兩條平行線,以前見了面都不認識,又哪裏用得着客氣?不過,如今大家都在何貴門下就不一樣了。
“白兄客氣了!不過,等有空了,咱們倒是可以切磋切磋。”高六庚笑道。
“好。既然大家都有了安排,今天咱們就先到此為止吧。四位可以稍等一會兒,我去讓人給你們安排一下住處!白兄跟魏兄這幾天暫時先不要出門,如何?”何貴又吩咐道。
“盡憑大人吩咐!”四人一齊抱拳,其中三人齊聲答道。
“好!”
…
“師弟,藩台大人既然能向廣西那位許世亨許提督推薦咱們,為什麼又説現在不行呢?”何貴給四人安排地地方在他居住的那間院子地兩側。尤其是柴如桂、高六庚兩人的臨時住處,跟他一家人的住處也僅僅就是一牆之隔。這當然是為了免費使用這兩個“保鏢”了。畢竟,大家住的那麼近,要是有人來,這兩人當然不能坐視不管。至於柴如桂兩人所居院子的周圍,則是王棧陵領着的那一隊一隊的衞兵。何貴是不會只憑着戴文勳的一封信,就完全信任這兩個人的。不過,柴如桂兩人倒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兩人還正在為何貴的話展開討論呢。
“能得到一省藩台的推薦,就是晚一些又何妨?剛剛你又不是沒看到,藩台大人他才處理了一件十三行的事情。那可是跟洋夷的易。聽説這種生意簡簡單單幾回下來,就得幾百萬兩銀子的出入,咱們師兄弟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可你在河南的時候見過這麼大數字沒?”高六庚説道。
“見?哼,就是上一回藩台大人他老人家在開封府修步行街,説是賣店面掙的銀子像水似的,也沒聽説過有這麼多。那可是我這一輩子見過最大的陣仗了。”柴如桂搖頭説道。
“這不就是了?人家可是大官兒,管着一個省呢,一時不出空來也是應當的。再者,官場之上的道道兒多了,誰又能説得清?”高六庚也説道。
“也是!”柴如桂也點了點頭,沒有再往下問。渾然不知何貴的真實打算,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的到來,也等於吹響了某人倒台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