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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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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生她聽過,叫戰安樹,和施易文、石芳走得很近,號稱“三劍客”是校園中有名的一個組合。前一陣子施易文常落單到公車站來,今天怎麼換成戰安樹?

是她嗎?她覺得他們兩個似乎和她有關聯。

“喂,如,是戰安樹呢!”身旁的靜推了林蔓如一下。

“喔!”林蔓如故作不在意狀,她一向不是情緒外的人,縱使內心波動不已,但家教使然,她比一般同齡女孩更沉默。

“他真的很帥,你怎麼一副沒覺的樣子。而且那麼高,配你剛好呢!”靜最大的樂趣就是亂點鴛鴦譜,而且總覺得不替身旁這個絕世美女找個男朋友,就像一件善事未了似的。

蔓如窈窕的身材令許多女孩羨慕不已,身高一六八,配上一雙可去拍絲襪廣告的美腿,常惹得靜大呼上天不公平。

“我沒有説他不帥。”林蔓如喃喃道。這是實話,她從來不説謊。

“你看,他在偷瞄你。”靜像發現新大陸般動的扯着蔓如,“我跟你打包票,從今天開始他一定天天搭公車,而且我們都遇得到他。”她篤定得很。

結果事實如靜所預測,每天同一個時間,一定可以看見戰安樹在公車站候車。奇怪的是,從戰安樹開始搭公車之後,公車族突然暴增,當然,以女學生居多。

☆☆☆“石芳。”戰安樹一副慘相,悽苦的叫着石芳。

利用空堂在文藝社畫畫的石芳儘量忽略他像病貓般的呻

“石芳──”他巨大的上半身癱在大型長桌上。

石芳忍無可忍,畫筆一丟,怒目瞪着戰安樹,“你到底煩不煩啊?我要你打電話你不打、要你寫信又説不會寫,你到底有沒有心追人家?”

“石芳,我們下課後去淡水玩。”戰安樹可憐兮兮的請求。搭了一星期公車,幾乎沒有耐了,他好想搭捷運和小、石芳去淡水瘋一瘋,暫時不去想林蔓如的事。

“不去。”這男生又來了,一副任耍賴的姿態。

“石芳──”他依然用纏人攻勢。

“自已想辦法約林蔓如去。”每次一提起“林蔓如”三個字,石芳心裏就覺得痛。

“她又不搭捷運。”戰安樹苦惱這點,偏偏他很厭惡搭公車。

“人是可以改變的,你怎麼知道她不會為了你而改搭捷運?”石芳快被他不積極的態度氣死了。

“石芳──”他又哀求,反正鬥嘴他一定説不過石芳,用哀兵姿態才是上策。

“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之前再不往前踏步,我就替你送信去。”

“信呢?”他又寫不出來。

“我寫。”石芳沉默了半晌後,艱難的回答。

“真的?!”他樂了,完全沒發覺石芳臉上痛苦的表情,“我就知道石芳最好了。”他再度衝着石芳傻笑,剛才的困頓瞬間消失。

“原來你在打如意算盤要我幫你寫?”石芳覺得自己上當了。

“呃…這…”戰安樹搔着頭,被逮到了。

真殘忍。深一口氣,石芳認了,“説一下你對她的覺,我好動筆。”接下來的勢必更揪心扯肺,眼前這一點小痛她不忍下,接下來可能就要號啕大哭了。

“嗯,嗯…”戰安樹突然説不出任何覺,耳子卻拚了命的紅上來。

戰安樹為一個女孩臉紅。光是這點石芳就得整頓氣息,以免剋制不住衝出社團,遠離這男孩。

但是好難,她不斷有想掉淚的衝動。

“石芳,你的嘴怎麼了?”戰安樹突然抬頭,剛好看見石芳上一滴滴紅體沁出,“天哪!石芳,你血了!”他緊張的站起來就要靠近石芳。

該死!石芳轉身背對他,趕緊從口袋取出面紙往上拭去,“神經!是顏料啦。”她故意不在意的回答。

“石芳,”那明明是血啊!戰安樹緊張的出手汗了,他覺得石芳受傷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石芳…”

“你快形容啦!下節課空堂的人很多,到時文藝社裹全是仰慕你的眼光,你又得連滾帶爬竄逃了,快説!”石芳一手拿筆一手按住紙,挨近他坐下來。

“嗯…她看起來好白。”

“你這什麼看法呀!”石芳笑了,他追林蔓如的第一看法竟是──白。

“真的啊,她在人羣中真的是潔白又出眾,非常顯眼。”戰安樹一個勁的點頭。

“我懂了。”石芳記下來,“還有呢?”

“嗯…她不會很花稍的引人注意,好像都靜靜的不説話。”他想起她身邊常出現的女孩,相形之下林蔓如文靜很多。

“你喜歡這麼文靜的女孩?”這樣好嗎?戰安樹一看見女生就辭窮,再遇上個悶葫蘆,這…這樣好嗎?

“嗯。而且她滿高的,身材很好。”他想起她那雙小腿。

石芳低頭記下,很好,剛好每一項優點都和她自已相反,如果戰安樹再提出他喜歡她的長髮就百分之百相反了。

“還有,她的頭髮好細好順,風一來就將她吹得好漂亮。”戰安樹補充道。

石芳抓抓自己一頭短髮,嘿,百分之百和她相反的白雪公主,安樹形容得沒錯,她第一眼看到林蔓如時也是這種覺。

她像個心雕琢出來的瓷娃娃,而石芳將自己形容成泥小表。

“好啦,還有要補充的嗎?”若有,她的心臟就要碎裂了。

“嗯…沒了,但是你一定要記得告訴她,我…我真的希望能和她説説話。”戰安樹-腆的低頭搔發。

“好啦,你快溜吧,要下課了。”石芳下逐客令。

“先謝了,拜。”戰安樹邊往外衝邊喊。

石芳沒做任何回答,躍上靠窗台的桌上,讓風吹拂緊繃的臉頰,心傷有風療治、淚濕讓風吹乾,愈想豆大的淚愈是不肯停。

“石芳,忘了問你,今天到底去不去──”戰安樹突然又衝回來,劈頭就問,突然他看見石芳映在陽光下的臉龐淚光閃閃,一時沒了下文。

石芳在哭?

“不去!”石芳知道他要問什麼,趕緊揮揮手大吼,另一隻手偷偷拭淚,一逕的朝窗外望,不敢回頭看他。

戰安樹呆怔在門邊,陽光下的石芳短髮輕飄,怎麼他突然覺得石芳好似要人保護的洋娃娃。

“快走啦!”石芳氣的大吼。

“喔。”他眨眨眼清醒過來,唉呀,胡思亂想,石芳沒變啦,男人婆一個。他趕緊逃之夭夭。

風仍輕拂石芳微涼的臉頰,她哼着不成調的歌:我答應你再也不會打攪你的生活我答應你再也不會為你多喝一杯酒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我們都還是好朋友你怎麼説我怎麼做這樣子夠不夠你看不到我的雙手在痛苦地顫抖你聽不到我的內心碎得我都不敢碰你想不到我的沉默壓抑着多少話要説愛不能有淚不能你教我這種子怎麼過捨不得你所以才會騙了你也騙自己其實我也知道只是我沒勇氣面對問題捨不得你雖然明知我的愛你不珍惜有些事情誰都説不出原因